第322章 叛军的来源

“志成，陈明遇的做法虽有些不妥，但大敌当前，守城是第一要务......”这时，沈廷扬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五梅先生，请恕晚辈不能赞同您的说法，老师曾说过，儒学的精髓就在慎独，单独一人时尚需谨守礼法，何况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是众人皆以利相聚，那又置义于何地？”沈廷扬的声音才落下，黄志成的声音又响起道。“义者，宜也！你若不能因势利导，岂不是书呆子的做法！”沈廷扬似乎被黄志成气到，声音隐带不忿。“仁者爱人，故圣贤教之以德，现今陈明遇弃德而就利，岂能说宜？”“要知仁义本乎心，临大事方见其心，现在叛军围城，正当以仁义教导百姓，可陈明遇却以利益相诱，足见其心卑劣。”“若不及时制止，一旦此风蔓延，我辈岂不成了罪人！”这时，黄志成正气凛然的声音响起道。“仁义......”“五梅先生，你何必和小辈计较！”沈廷扬的声音才响起，便听到路振飞劝道：“圣道深远，他年岁尚轻，有些误解也是正常的。”“见白（路振飞的字）兄说的是，季明兄不必与他计较！”这时，史可法的声音响起道：“志成，你太放肆了，还不向五梅先生道歉......”“道邻（史可法的号）先生，宗羲倒觉得志成说的有几分道理，要知现今天下混乱，就是纲常有失的缘故......”就在史可法训斥黄志成时，黄宗羲的声音又响起道。“太冲！”黄宗羲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史可法高声喝断了。随后不久，就传来黄志成的道歉之声，不过道歉中仍夹杂了不少辩白之语。朱元璋站在屋外听了一阵，觉得史可法等人虽有些迂腐，也还算识大体，只是少了些决断。而黄宗羲好似才学渊博，辩难无碍，却多是想当然之言，而且言谈间隐现对皇权的蔑视，足见其心不纯。至于黄志成，在朱元璋看来不过是个巧言令色之徒，若不杀之，只会遗毒天下。想到这，朱元璋故意放重脚步，缓步走进内堂。史可法等人见状，微微一愣，随即上前行礼。朱元璋冷冷打量了众人一眼，看向黄志成道：“咱刚才听说有人在岱宗门捣乱，你们可曾听说此事？”黄志成见朱元璋看向他，心中本还有些欣喜，此刻听朱元璋说有人在岱宗门捣乱，脸色瞬间惨白，双腿不停颤抖，险些跌坐在地。沈廷扬见到黄志成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些鄙夷。而史可法虽也有些不满，不过想到黄志成是第一次见到圣驾，有所惊慌倒也正常，便开口解释道：“陛下，并非是捣乱，实是......”朱元璋本是要杀黄志成立威的，此刻见他如此怂包，又见沈廷扬面有不满，想到若是将他留下。或可搅乱江南。于是他不仅没有处罚黄志成，反而夸赞了对方几句。朱元璋见黄志成面有得色，便又告诉史可法等人，已让陈明遇全权负责临沂的城防之事。黄志成本还想趁机告状，此刻闻言，立时闭嘴不言。朱元璋见状，心中更加放心。随后又见本要开口的沈廷扬被史可法拉住，他佯作不见地叮嘱众人一番后，就离开了指挥所。朱元璋又巡查了其他三门，发现兵士的斗志都不高。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城下的叛军人数不少，却一直没有攻城。就在朱元璋疑惑之时，突然见到不少百姓扛着五花八门的武器走上了城墙。紧接着又见到一群兵士抬着两个箱子走了上来，当一个百户下令将箱子打开后，竟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随后，那百户又当众点名，给参与守城的百姓发放银子。由于都是五两一锭的官银，所以前来的百姓也是五人一组地组队。先前那些守城兵士见状，皆露出不满之色。那个百户见状，又告诉众兵士，只要他们能通过考核，教会百姓基本的守城技巧，不仅可获得一两银子，还可成为伍长。众兵士闻言大喜，纷纷上前报名。那百户经过一番筛选，挑出四十多个比较优秀的兵士，当众发放了银子后，就让他们去教导百姓。那些没被选上的兵士初时还有些懊恼，后来竟也凑上前去学习，想是要为下次做准备。朱元璋见才发下去两千多两银子，守城的气氛就焕然一新，心中对陈明遇更加看重。只是叛军围而不攻之举，仍让他疑惑不解。恰在这时，一个锦衣卫前来禀告，说高文采回来了。朱元璋闻言，立刻赶了回去。当他见到高文采时，发现对方虽换了一身新衣，但仍有不少血渍透了出来，心中不由一惊。要知高文采为人机警，武艺也不差，先前李自成数十万叛军围城时，他也未曾伤到分毫，而今城外那些叛军不仅人数远少于先前，军纪也差了不少，高文采不应受伤才对。就在他疑惑之时，见高文采要勉力行礼，急忙拦了下来，随后又让王守林扶着高文采坐下，才沉声道：“高卿，这是怎么回事？”高文采长喘了一口气，躬身道：“请陛下恕罪，末将见城上守卫有些松懈，还是冒险将赵应元杀了......”原来高文采接到朱元璋的传信后，本已放弃刺杀赵应元，去查探幕后之人。只是他暗中抓了几个头目，也没有打探出幕后之人，只查出这三万多人大多是马重禧的旧部，另外还有六七千人则是众藩王的兵马。这群叛军本是奉命投诚，准备暗中起事，没想到前几日党守素突然传令让他们聚集。可他们到了约定的地点后，却并未见到党守素，后来还是赵应元传信，他们才匆匆赶来临沂。高文采得知此事后，立刻带领锦衣卫去刺杀赵应元。只是他们虽然成功刺杀了赵应元，却被叛军包围了。就在他们突围时，党守素也赶到了军营，若非高文采的手下拼死护卫，他已战死当场。朱元璋听完高文采的讲述，不由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