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一路横推

他，是谁！？

巍峨祭坛第十九阶，陷入意识博弈之中的三清，被下方一闪而过的狂暴气息惊醒，不由皱眉睁开双眼，一脸惊疑不定的俯视而去。

恐怖如斯！

这是何等强大的意识波动，其逸散而出的永恒光辉，在本我意识的感知之下，璀璨耀眼至极，仅仅是迟疑了刹那，意识就感到一阵刺痛，仿佛被无形火焰炙烤一般。

“白兄！！你果然来了！”

信息之源神色一喜，本来白东临应该是他的竞争对手之一才对，此时见其出现，心神却莫名轻松了许多，只因他已经意识到凭他自己的力量，估计是无法完成那位大人的嘱咐了。

抬眼望去，祭坛台阶之上超过他的不在少数，哪怕倾尽全力，攀升的进度也只排在末尾。

这也不怪信息之源，毕竟是来自旋臂区域的偏僻之地，如同三清等彼岸存在，谁不是生活在至高诸天这等繁华世界，相互之间的底蕴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现在大家都有超脱者赐下的力量，本身的底子，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与其让源点之主的密藏落入那些陌生的家伙手中，还不如让白东临取走，至少两人相熟已久，说不得，还能沾沾光。

‘嗯，根据我对白兄的了解，他对知识传承一类的东西，看得很轻，如果开口请教的话，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信息之源想得很是周全，从白东临将无上传承《意》交给他这一件事上，已经看出了很多东西，因此心中打定主意，自己放弃夺宝，改为全力协助白兄。

“吼吼吼！”

“杀！杀……呃，呃！？”

“我，我这是怎么了？”

哐当！

一众扛不住意识考验，陷入迷乱状态的彼岸，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手脚一软，一件件神兵利器跌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都清醒了？”

白东临神情漠然，拂袖转身，抬头看向祭坛之上，嘴里继续轻声说道：

“既然已经重掌自我，也该明白了此地不是你们的实力所能踏足的，速速离去，莫要因贪婪误了性命。”

“下一次，可没有这么好运了。”

确实如此，世间如他这般心善的强者，可是属于稀有物种，相互为竞争对手的情况之下，还救众人于水火之中，实乃圣人也！

咳咳，虽然，救人只是他的无意之举。

白东临绕场一周，以濒临永恒，强悍至极的本我意识，将第一层阶梯的所有考验，全部瓦解。

不知是触发了什么隐藏机制，还是他的手段太过粗暴强势，这最底层的阶梯，繁杂的概念之力已经全部消失，所谓的意识考验自然土崩瓦解，那些深陷泥沼的彼岸，这才获救。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日后必有所报，告辞！”

“道友大恩，吾铭记于心！”

“先生大德，请受我一拜！”

“……”

一阵喧嚣之后，第一阶梯之上近半彼岸，对白东临表示了感激，随后带着惊惧，一脸惶恐的匆匆离去。

细细看去，那些选择退走的彼岸，都是刚才迷失自我，陷入狂暴的那一批人，也就是最倒霉，遇见了诡异莫测的“自我幻境”考验。

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失败了，其余的彼岸虽然也遭到可怕的劫难，但至少自我尚存，对外界的情况了然于心。

面对大批彼岸的离去，还有白东临略带警告的言语，他们犹豫了，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选择走，心中肯定是不甘，选择留下，可抬头仰望看不见尽头的祭坛，层层阶梯，宛如无穷，心中不由有些打鼓，这才是第一层啊！就遇到如此恐怖的考验，后面如何，简直不敢多想。

不知好歹！

白东临眸光微冷，懒得继续理会这些家伙，爱死不死，关他屁事，身影一动，直接踏上了第二层阶梯。

轰！！

意识中响起惊天巨响，一片苍白淹没了感知，紧接着，“自我”便向着一个黝黑的漩涡中坠落而去。

又是自我幻境吗？

不错，比之第一层稍微强了一点。

“桀桀桀！”

一条通体银光灿烂，头生猩红巨树的怪蛇，盘踞在第四层阶梯之上，当白东临踏上阶梯，身影凝滞的刹那，发出了阴森狡诈的笑声。

“竞争者已经够多了，此地拥挤，没有你的位置，特别是……人族！”

“死——”

一出手，就是压箱底的必杀奥义，头顶的参天巨树，有日月星辰环绕每一片树叶，猩红枝叶簌簌抖动间，突兀浮现一条虚幻蛇影，森冷目光注视着白东临，充斥着诡异与邪恶。

咻！

蛇影屈身一弹，猛的激射消失，速度快得可怕，刹那便跨越数千万光年，俯冲而下，所过之处时空与信息，都被莫名腐蚀，留下一道漆黑空洞的裂缝。

无限杀机，直指白东临的眉心死穴。

如此突然的异变，引得一众彼岸眉头微皱，皆投来关注目光，信息之源更是脸色微沉，便要扛着意识考验，出手为白东临抹去蛇影。

却不料，在不远处，同为十层阶梯的一位彼岸，用气机锁定了他的动作，滚滚信息洪流呼啸而来。

“找死！！”

信息之源神色大变，被这样一耽搁，他已经来不及出手阻止蛇影了，毕竟同为彼岸的杀手锏，威能与速度皆具，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铛——

咔嚓！

万众瞩目之下，凶威浩瀚的蛇影，毫无阻碍的轰击在白东临眉心之上，响彻云霄的交击声，搅碎了无边云彩。

蛇影凝滞虚空，涡流之力所凝结而成的屏障，微微一震，便将其彻底崩碎，化作虚无光点，洒满长空。

“什，什么！？”

银光巨蛇倏然起身，引得头顶怪树晃动不止，更加震动的，还是它的心神。

白东临明明陷入了自我幻境考验，处于毫无防备，最脆弱的时期，它的压箱底杀招，却连对方的防御都未击破。

“小虫子。”

说来话长，不过刹那之间，白东临已经瓦解了自我考验，缓缓睁开双眼，幽邃目光直视银光巨蛇。

吞噬虚无之蛇，也是一位极其强大的彼岸，而此时，被那一双眼睛盯着，心神却感到一阵发毛，从未体会过的大恐怖，在意识中惊声尖叫。

‘这，这家伙……不，不用怕他，他还在第二层，追不上我的！’

‘破！！’

心中怒吼，不在养精蓄锐，直接暴力轰碎意识考验，随后头也不回，急匆匆的向上方阶梯遁行而去。

“哼！想逃？逃得了吗？”

白东临收回目光，在众多彼岸一脸异样的注视之下，缓缓双手合十，体内深处，意志已经化作一柄大刀，向己身斩去。

通过在第一层阶梯的摸索之后，他已经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绕场一周还是很有必要，诸多考验对他的意识大有裨益，但不必慢吞吞，他有更高效的方法。

他要做什么？

上下阶梯，数万彼岸，都将目光落在白东临身上，不知为何，他们在这小小的身躯之上，仿佛看见了即将喷发的火山。

“自我寂灭·无限分身！”

“斩——”

呲啦！

意志大刀轰然斩下，体内响起只有白东临能听见的切割声，每一道刀光闪过，九成九的自我存在都被斩下，随即满血恢复，又被斩下，周而复始。

外界众人，只看见一道道气息恐怖的身影，从白东临体内踏出，随后往阶梯两侧遁行而去，每一具分身，各自接受一块巨砖上的考验。

只是刹那，连绵的身影已经将第二层阶梯占据，种种意识考验同时进行，叠加汇总，全部作用在白东临的意识之上。

“卧槽！这，这该不会是……”

“疯子！这家伙绝对是个疯子！”

“不！他是怪物！”

所有彼岸都如遭雷击，呆滞在原地，连素来沉稳的三清，也都瞳孔收缩，嘴角微微抽搐，心神大受震撼。

若只是单纯的分身，踏足阶梯也没什么，根本不会引动意识考验的降临，因为那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生灵。

可白东临闹出的动静，引得每一块巨砖之上的概念都激烈波动，很显然考验已经激活了，也就是说，这每一道分身，都有完整的意识加持。

一个生灵，本我意识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分裂？而且，意识同根同源，感知是同步的，如此多的意识考验叠加在一起，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他的意识为何还没崩溃！？

哒！哒哒！

在众彼岸还沉浸于震惊没有回过神来之时，白东临已经睁开了双眼，瞳孔深处闪过隐晦的满足之意，意识更加强大璀璨，轻拂衣袖，踱步往前走去，身影一阵虚幻扭曲，瞬间出现在第三层阶梯之上。

诸多分身，也与本尊一样的动作，丝毫不差，一起踏步而上。

这一次就更加快捷了，省了斩下分身的时间，在巨砖上停留片刻，又继续踏步登阶，速度快得吓人。

而此时，众彼岸已经清醒过来，看向白东临的目光已经变得郑重无比，心中生出无限忌惮，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甚至都没想象过的强大存在，内心不断叩问，这他妈还是彼岸！？

“完了！完了！祸事了！这次死定了……”

吞噬虚无之蛇，盘踞的巍峨身躯，此时竟然如烂泥瘫软，心神惶恐不已。一股死气，如实质般肉眼可见，盘旋在其眉心之上。

“不！”

“我不想死，我还有机会，对！至高无上的蛇母大人，祂一定不会看着我死的，祂交给我的任务还未完成，大人祂会救我的，肯定……”

六神无主，已经不足以形容它此刻的心境，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之际，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期望蛇母大人能聆听到它的呼唤。

可惜，这里是超脱之墓，出自源点之主，超脱者们，暂时还无力踏足。

“小虫子，怎么不跑了？”

啪嗒！

一个小小的人影，缓缓踱步至巨蛇面前，明明渺小如粒子，漠然目光看来，却好似于九天之上俯视而下，神威浩荡，威严无比。

吞噬虚无之蛇，头顶的猩红巨树，每一片叶子都有日月星辰环绕，可以想象，它的身躯有多么庞大。

就是这么一个大家伙，却被白东临看进了尘埃里，好似一条虫子，颤颤巍巍，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好，好快！这才多久？就已经登上第五层阶梯了……’

心中恐惧，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反抗肯定是没生机的了，这人族，活脱脱就是一个怪物。

“大，大人，这都是误会，请您听我解释！”

暂且委曲求全，等母蛇大人降临，一切屈辱，都能找回场子，吞噬虚无之蛇内心如是想到。

“误会？不必了，些许小事罢了，用不着费劲解释。”

“下辈子注意一点就好了。”

“上路吧！”

白东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也不见他有何动作，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光辉，如刀似剑，爆闪而出，向巨蛇斩去。

这是意识之兵，专斩生灵意识，伟力至高，威能无量。

无法躲避，无法防御，速度超越了极限。

轰隆隆！

巨蛇甚至连恐惧都来不及升起，只感到眼前闪过一丝光亮，紧接着就没有然后了，意识已然寂灭，陷入永远的黑暗之中，巍峨身躯轰然倒下，掀起滚滚音浪。

此时此刻，死的可不只是吞噬虚无之蛇。

在不远处的巨砖之上，一具分身，伸出掌刀，向面前的彼岸斩去。

“阁下！我们无冤无仇，为何如此？！”

“真的没有吗？”

白东临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动作不停，在其一脸恐惧绝望之中，将之斩成一堆碎肉，崩碎信息源头，彻底寂灭。

他的意识何其强大？

在巨蛇出手的同时，可有不少彼岸对他动了恶意，杀机，没有出手，只是慢了一步罢了。

白东临眼里容不得沙子，想杀他，哪怕还没来得及动手，也都得死！

一时之间，第五层阶梯，头颅滚滚，巍峨身躯倒下一大片，炙热永恒之血如江河奔涌，汇聚成一方方无边血海，斑斓神光熠熠闪烁，颇为绚烂。

“自寻死路，怨不得他人。”

白东临摇了摇头，将所有尸骸吞入诸天漩涡后，继续向上层走去，该死的彼岸，可还没有杀光，比如第十层那个家伙。

他心中自然也明白，能在祭坛走出一段距离的，多半背后都站着超脱者，犹如信息之源一般，是超脱者的痕迹分身。

但那又如何？

抬眼看看，登上祭坛的彼岸如此之多，不下万数，可万族的超脱者有多少？一共不过五十左右。

也就是说，超脱者的棋子，所谓的痕迹分身，是不值钱的，只是随意的挑了一批进入超脱之墓罢了，杀了也就杀了，不至于让超脱者动怒。

就算是退一万步，真有超脱者看他不满，他也不惧。

超脱者很了不起？

吾儿白源，亦有超脱之资，还是未来的源点之主，踏上叙事巅峰的存在，谁怕谁啊？

想到此处，白东临有些想儿子了，脚下不由轻快了许多，跨越阶梯的速度，更是越来越迅猛，直看得一众彼岸，眉头跳动不止。

此人，莫不是已成就意识永恒不灭了？不然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松。

白东临的强大，酷烈暴虐，着实震慑到了一众彼岸，就算心底有再多的想法，此时也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吞噬虚无之蛇等彼岸的陨落，已经证明了一点，超脱者目前还无法顾及于此。

暂且，就让这个怪物肆意吧，祭坛高远，阶梯众多，源点之主的密藏，可没有那么容易取走。

知道内情的彼岸们，开始认怂摆烂，反正无论如何，密藏都落不到他们手上，作为超脱者手中的一枚棋子，又何必太过拼命？

时间匆匆流逝，因白东临这个霸主的存在，彼岸们也放弃了明争暗斗，开始潜心破解意识考验，直到白东临跨越上了第二十层之后，画风变得诡异起来……

三清眉眼低垂，银白长发随风飘扬，目光环顾，看着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神色间有些无奈。

白东临的绕场一周，会彻底瓦解祭坛的意识考验，他所走过的阶梯，概念会消散，其他彼岸自然也可以轻松跨越了。

无论是那些赖着不走的，还是超脱者的棋子，诸多彼岸存在，在初次试探之后，看白东临没有呵斥驱赶他们，就跟在了身后。

白东临上一层，他们就跟着上一层，轻松惬意无比。

三清心中暗自叹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向着如此奇怪的方向发展，这一切只因为他的出现。

如此强大，如此神秘，如此不可捉摸。

白东临，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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