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恐怖大敌

白！

一切皆白！！

这是白东临跨过漩涡之后的第一感受，目之所及，皆是纯白之色，在这片奇异时空里，仿佛只存在着“白”这一种是似而非的概念。

若是没有参照物，甚至连此地的中心都无法确定，感知在这里完全被扭曲，失去了作用。

“小白源，为父来了。”

先一步进入此地的小白源，成了纯白视界中的唯一事物，自然而然，便吸引了白东临的目光。

小白源盘膝而坐，双眼紧闭，胸膛微微起伏，似陷入了安详的沉眠之中，直到听见呼唤，这才眉眼轻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父亲。”

“嗯？”

白东临眉头一皱，白源原本黑白分明，清澈的双眼，此时不知为何化作了纯白漩涡，逸散着无比古老沧桑的气息。

“我是该叫你小源，还是源点之主！？”

“父亲，小源是我，源点之主也是我，您想怎么叫都可以。”

白源眉眼微弯，似乎在笑，但配上那漩涡双眼，又显得有些诡异。

“哼，我明白，只是心里有些别扭罢了。”

白东临摇了摇头，上前几步，在白源身前盘膝坐下，目光来回扫视，一副啧啧称奇的模样。

“小源，那源初黑光真那么厉害？竟然将你斩杀得如此干净！”

他能看出来，源点之主确实是死了，死在了一种可怕力量之下，哪怕记忆痕迹留下，也不能从中复活走出。

这种状态，与当初被七色神光镇压的“战”，有些相似，只不过区别是一者生一者死。

小白源之所以变成这样，并不是被源点之主附身了，而是融合了对方所留的记忆痕迹，现在相当于一个留声机。

“不愧是父亲，目光如炬，思维如渊，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处境。”

毫无凝滞的夸赞，仿佛重复了千万次，很显然，源点之主以前没少做这事。

“嗯，这些我都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吧。”

白东临认真点头，儿子夸老子，天经地义，哪怕对方是源点之主。

“咳咳，了解。”

白源眨了眨眼，心中暗道，不愧是他的父亲，自我坚韧，从弱到强都是一样不变的独特人格。

“父亲，那源初黑光虽强，但还不至于能斩杀我，当初我们只是战了一个平手罢了。”

“我之死，不在源初黑光，而在于缔造源点！”

“这是我回到这一世的目的之一，也是父亲您交于我的任务。”

白源语气幽幽，仿佛跨越了万古，迅猛旋转的双眼漩涡，显露了并不平静的情绪。

白东临双眼微眯，他知道这所谓的“一世”，并不是简单的指生灵的轮回转生，而是指整个空无之域中现存的黑白诸天漩涡的轮回。

一切事物，一切生灵，皆包括其中。

关于这一点，从他明白小白源的诞生并不是基于“时间悖论之环”后，就已经有所猜测，现在的小白源与已死的源点之主，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是同一个人，他们是不同的两世。

“轮回多少次了？”

白东临很想知道，未知的大敌，究竟把他逼到何等境地，掀了几次棋盘。

“不知。”

白源果断摇头，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白东临一眼，继续道：“主要是，您也没有告诉我呀？我所了解的，只有我那一世，以及此世，至于以前……”

“父亲，应该是您有了新的计划，这才有我诞生的机会，否则，凭母亲大人的实力，又如何能在你手中窃取到血脉权限？”

“呃，行了行了，此事暂且不提。”

白东临有些尴尬，搞得他好像是利用了小紫一般，他断然不是那种无情渣男。

“给我说说，源点究竟是何物？其诞生，为何会害你陨落。”

“源点……”

“因为父亲您来自蓝星，所以，一切源点皆为蓝星。”

说罢，白源伸手轻点虚空，一点白光乍现，明明此地一切皆白，可这白光，却耀眼得异常。

轰——

白东临得见白光，脑海莫名陷入一片空白，瞬间，一些本不该留在他记忆中的景象，清晰浮现。

“这，这是……”

他看见了，一束白光，跨越无尽虚无，击中了一方小小的宇宙，那方宇宙在白光的照耀之下无声消弭。

白光极速蔓延，顷刻间行至宇宙边荒，一颗蓝绿相间的星球，被淹没在无尽白光之中。

星球之上，神色萎靡疲惫的青年刚从公司大楼走出，便被白光笼罩，一脸惊恐的随着星辰泯灭，魂飞魄散的关头，一抹七色光辉闪过，将其灵魂裹挟着消失不见……

这是我！

是我穿越的原因！！

白东临心中惊诧，以他超脱者的实力，虽然未曾经历前世的身死之境，但也应该自动觉醒相关记忆，可之前一直不得见之，如今看来，应该是与这恐怖的白光有关。

看到了穿越的根源，白东临迫切的想知道这白光究竟是什么，便穷尽感知，燃烧意识，竭力向那泯灭宇宙的白光看去。

突然，白东临感到一阵心悸，意识深处猛的爆发七彩光辉，璀璨耀眼，前所未有的汹涌激荡，仿佛迫不及待的要从意识深处激射而出。

不好！！

心中莫名涌现的危机感，让白东临立即终止了冒失举动，不再继续去追溯那白光的源头，缩回意识感知，从记忆深处苏醒过来。

呼！呼！！

白东临一脸后怕之色，他估计再晚刹那，意识深处的七色神光就会破体而出，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白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源既然能将他拉进那段不该存在的记忆中，便理应知道什么，让其解惑便是。

“父亲，您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白东临眸光一沉，他确实察觉到了，虽然不太真切，但那白光所流转的意味，是那么的熟悉。

他不要模糊的猜测，他要确切答案。

“父亲，您请看！”

白源似感知到了白东临的不耐情绪，不敢继续胡闹，小手一翻，掌心浮现一方立体多维的漩涡。

星星点点，无穷无尽，白东临凝神看去，这竟然是一方微型的诸天漩涡，对于掌控涡流之力，一次次感知无尽诸天的他，早就把这漩涡铭刻于心间，断然不会看错。

只见，掌心漩涡缓缓旋转着，转动一圈，就是一个无量衍纪，被模拟的时间流逝极其迅猛。

轰——

有一点星光炸裂，爆发出最后的耀眼光辉，这是一方诸天泯灭了，其残骸挣脱了涡流之力的束缚，坠入漩涡底部的诸天归墟之地。

咻！！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死亡诸天的原址，闪过了一抹白光，随后，便有一方诸天幼体，从虚无中孕育而出。

“咦！？这是，诸天的诞生！？”

白东临瞳孔微缩，他还是第一次见证此等奇迹时刻，最关键的是，他在那闪过的白光中，感知到了熟悉的味道。

不会错了，此白光，就是泯灭他的家乡，导致他穿越的罪魁祸首。

创世？毁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白东临低声呢喃，似乎是想明白了一切，猛的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白源，一字一句道：

“黑灾的诸天漩涡，是否也是如此孕育？也就是说，还有与之对应的黑光了？”

“父亲大人，您果然智慧如渊，那劳什子智慧源祖，给您提鞋都不配！”

白源深藏记忆中的本能又犯了，一脸敬佩，极其自然，不似作假。

“呵呵，这就是七色神光的真相吗？”

白东临缓缓起身，举目眺望，没有焦距的双眼，似看向了时空之外，又好像看向了自我意识深处，直视那璀璨闪耀的七彩光辉。

“七色神光非七色，黑白浮于虚无间。”

“老伙计，原来该叫你九色神光，嘿，瞒得我好苦啊！”

双拳不知不觉中已然握紧，白东临神色变幻，不断闪烁的目光，显露了复杂汹涌的情绪。

他明白了一切，也终于知道了，未来的自己为何会被逼入那般绝望境地。

毕竟敌人是……

“父亲，这就是您借我之手，要传达给您自己的信息。”

白源也站起身来，漩涡双眼一片纯白，缓缓抬起手臂，以大逆不道的姿态指着白东临。

“区区源初黑光，不过一介跳梁小丑罢了，又怎配与父亲您为敌？”

“真正的敌人——”

“是您啊，我的父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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