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医者仁心

许是被黎洛忽然晕倒吓着了，亦或者是慕若雪这般手法过于娴熟，一干人等竟然都没有阻止慕若雪这般做法。

到底是皇后先行缓了过来，她原先倒是没有听过慕若雪还会医术，瞧得那是一个胆战心惊，生怕黎洛有个三长两短，事儿都到慕若雪身上去了：“愣着做什么？快去传御医！”

“娘娘，无需劳烦御医了，”慕若雪起身，语气里头的肯定叫皇后心里头也踏实了几分，“王爷现如今的毒还未攻心，药浴即可。”

“你自幼未曾习医，莫要这般胡闹。”皇后摆了摆手，却见慕若雪已经同一旁的婆子吩咐了，一时间更是心惊胆战。

慕若雪弯眸，对一旁顾云二人的絮絮叨叨充耳不闻，欠身向着皇后行了一礼：“臣女愿赌上慕氏的荣华富贵。”

这般话都说出了口，皇后是再也没法说什么了，只得无奈的点点头，叫慕若雪带着黎洛到后头去，另外吩咐前头的宫宴继续。

隔间里头水汽缭绕，皇后还需得在前头主持宫宴，着实是放心不下，便也派了个御医过来瞧着。

黎洛的副官一直跟着不曾松懈，好似若是慕若雪做了什么手脚便会立马除掉她。

“还瞧着做什么？过来把你家王爷抬进去，”慕若雪皱了皱眉，扭头瞧着那副官就要往里头放，连忙制止，“衣裳脱了。”

也不知那副官是不是个莽汉子，听闻这句话更是不可思议，瞪了眼睛瞧着慕若雪，却是迟迟不动手。

“医者面前不分男女，磨蹭什么？”慕若雪说着瞧了那副官一眼，后者只得以自家主子的性命为重，将黎洛除了衣物放下去，瞧着慕若雪当真目不斜视，心里头也踏实了许多。

许是副官在这儿瞧着，慕若雪的脾性也被他瞧得暴躁起来，手上的动作也不温和，干脆利落给黎洛吸出毒血，这副架势叫一旁的副官瞧着颇有几分担忧。

许是黎洛身子骨强劲，不出半刻钟便悠悠转醒，瞧着自己同慕若雪这般模样到底是没忍住惊呼出声。

“莫要这般瞧着我，去找御医，没事了，调养些许日子便是。”慕若雪说着拂袖离去，到了殿前同皇后道了别，没有多做停留。

前来宫宴本就并非她所愿，故此自然是不愿意在这里多留，柔妃瞧她处处不顺眼，指不定又得给她使绊子。

一连几日过去，她给黎洛疗毒那一日发生的事情也不知被谁传开了，方才自集市归家，便瞧见慕寒云坐在大堂上，面色分为阴沉：“你这都做了些什么好事？荒唐！姑娘家家名誉便是不要了？”

慕若雪的目光落到站在父亲身侧的李氏身上，心里头嗤笑一声，许是这位所谓的母亲又给慕寒云说了什么。

“莫要置气，若雪这般年纪有心上人，耍点手段也不为过，”李金秀说着瞧了慕若雪一眼，却不料后者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若雪啊，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母亲同你介绍了门亲事，是威远将军的嫡子，不妨明日过去瞧瞧。”

慕若雪闻言稍稍挑了挑眉，目光落到慕寒云身上，语气分外淡然：“若这是父亲的意思，女儿自然会去，只不过我倒是想问问李氏，一个通房上来的丫头，如何敢在嫡小姐面前自称母亲？”

这一番着实是李金秀没想到的，满脸笑意就这么僵在脸上，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的母亲早已仙逝，当心她在天有灵回来找你叙旧。”慕若雪说罢也不管两人脸色，欠了身便离去了。

威远将军嫡子，无非便是那个常淇了。

慕若雪坐在房中只想发笑，这京城里头谁人不知那常淇是个什么人？说是穷凶极恶也不为过，前前后后娶了几房妻妾，无不惨死于他手中，如今要把她嫁给常淇，无非就是要她死了。

李氏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威远将军在外出征，父亲又常日在府中待着，自然是不知道那常淇的德行，不然也不会就此同意。

如此想着，慕若雪眸色微微一沉，目光落到自己那些个药罐上，到底是狠下心调了药。

男子无非是喜欢皮囊姣好的姑娘，她这般自毁相貌，常淇自然是看不上她。

第二日慕若雪出门以后饮了药，脸上密密麻麻满是黑斑，外头的侍女都被她这副模样实打实的吓了一跳。

“前些日子不知道招了什么东西，吓着你了吧？”慕若雪的语气虽说温和，可话倒是叫人毛骨悚然，谁知道这位姑奶奶招了什么东西。

那侍女颤颤巍巍的领着慕若雪进去，后者也配合的低着头，大有一种耻于见人的样子。

“这位便是李夫人口中的慕大小姐了吧？”常淇的声音并不如慕若雪所想的那般粗犷，反倒是温文儒雅的不像话。

慕若雪抬起头，后者却全然不像被吓着的模样，反倒有几分怜惜的味道，这倒是叫慕若雪有几分诧异。

只是方才那分嫌恶大抵是没藏好，这般温润如玉的模样怕也是骗了不少姑娘。

“前些日子不小心弄着脸了，叫常公子见笑了。”慕若雪倒是没急着揭穿常淇，目光格外平静，常淇应当也是知道自己臭名在外，如今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便也是没娶。

现如今她因为李金秀，倒也算是个自投罗网的，想必常淇要的并非是美貌的妻，只不过是用来发泄的罢了。

“怎么会，美人到底是美人，”常淇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一派君子作风叫慕若雪瞧了也不由得在心里头赞叹，“前些日子家父在江南买了些茶，不知可否有幸请慕姑娘喝一杯。”

慕若雪轻轻颔首，倒也没拒绝，茶是好茶，只是这请吃茶的人却并非是好人，慕若雪如是想着，轻轻晃动手里头的茶盏，茶香四溢，慕若雪却并未急着喝，反倒将目光落到常淇身上。

“我倒是有些话想同常公子私下里说说。”慕若雪说着示意常淇屏退左右，眸子里头闪着异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