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泼脏水

四皇子自然是听不懂这般话外之音，听着多少有几分膈应，只不过到底还是轻轻应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将男子带出去了。

慕若雪只是笑吟吟的瞧着黎洛，随后轻轻叹了口气：“这要我如何说才是？离王殿下既然记着了，日后若是有事相求，还请殿下莫要推脱。”

黎洛闻言只是颔首，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慕若雪以为救下黎洛以后这件事便结束了，却不料就在刚出宫门时，却得到尚书公子被下毒的消息，这倒也没什么，但却得知所谓调查之后，发现是慕寒云下的毒。

这便叫慕若雪不得不重视了，即便这种事情一听就是假的，但却总有必须要信的人信，慕寒云那个老顽固是断然见不得这些阴招的，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有人污蔑，可到底是谁？慕若雪却也不好说了，柔妃是断然说不通的，她确信那时并未被发现。

又是谁见不得慕寒云好？这便不得而知了。

至少若非要说是慕寒云下的毒，她是万万不相信的。

“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谁敢逮捕他？”宫里头人多，是非也就多了，这般嚼舌根的宫女也并非在少数，只不过如今嚼这舌根，倒是叫慕若雪依稀听了个明白。

“那可不是，公然在筵席上投毒，怕不是以为有皇后娘娘撑腰便可以为所欲为了。”这番话一出，倒是提醒了慕若雪，自己还有个做皇后的姑姑。

只不过如今她怕也是两难，除了加大搜查力度，即便是六宫之主，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偏袒自家亲哥哥。

雍和宫中，皇后正头疼该怎么办，却听闻外头的宦官站在门外禀报：“娘娘，慕大小姐来了。”

“宣。”皇后轻轻叹了口气，说到底慕若雪只不过是一个丫头，虽说聪明，可到底是斗不过深宫之中的妃嫔，此事怕是柔妃也有掺和，不然又怎会这么巧，前脚方才得了离王被刺杀的消息，后脚便是自己兄长出事。

无非就是想把她从这个后位拉下来。

慕若雪跟着那宦官一路到了后殿，这才发现不仅是皇后，连着柔妃和尚书都在外头，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尚书脸色瞧着颇为难看。

“我儿对慕家那个不成器的没有兴趣，姓慕的这老东西就是嫉恨在心，”尚书正对皇后说着，却瞧见了方才过来的慕若雪，脸色一瞬间就沉下去了，“慕家真是教出了个好女儿，生的一副妖精模样，行的却也是妖精事，怎的？魅惑我儿未成，反倒是连你的亲生父亲也不放过了？”

这番话说得可谓是难听至极，更莫要说最后一句多荒唐，若是寻常姑娘听见这番话，怕是要气得眼泪直掉，哪有慕若雪这般平静。

“尚书大人一介文官，都道年轻时风度翩翩，多少也是京城轰动一时的才子，早些时日便想一睹风采，”慕若雪倒是未提这件事，神色颇为平淡，好似方才被尚书直指鼻子骂的不是她，“今日一见却觉得不过如此，乡野村夫，粗鄙之人罢了。”

皇后闻言不赞同的皱了眉，如今慕寒云正在风口浪尖上，尚书自然是有理的，慕若雪却还这么说来刺激他，着实算不上明智之举。

“老夫是不是乡野村夫用不着你这个黄毛丫头来说！”尚书气得胡子都要翘到天上去，抬手指着慕若雪的鼻子连连怒斥，“正是因为你对我儿求而不得，你那好爹才给我儿投毒，如今我儿生死难料，若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非要到皇上面前参那老东西一本！”

慕若雪闻言只是抬眸低笑，眉梢微微一挑，好似对尚书的话格外不解：“如何是求而不得？尚书大人可是亲眼见我纠缠令郎？若是没有，又如何？岂非是尚书大人一厢情愿了？”

这般便是在明里暗里嘲讽尚书了，他又如何能忍？正欲开口，却见黎洛缓步而来，一时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才是。

“莫要管本王，本王也只不过是瞧着诸位聊得正欢，过来凑个热闹。”黎洛话是这么说，面上的笑意却并非是这般意思，慕若雪前前后后救了黎洛两次命，尚书原先还有些底气，如今却说不好了。

这黎洛手握半数兵权，如今就连圣上都要忌惮几分，他只不过是一个尚书，就算黎洛还慕若雪人情，当着他的面将慕寒云放出来，他也是一句话都不能多言的。

只不过如今瞧来，黎洛好似并没有这个意思。

“所谓一厢情愿，原先喜欢令郎，是若雪年纪小不懂事，如今懂事了，到底也是要给尚书大人赔个不是。”慕若雪这番话可谓是里里外外将尚书羞辱了个透彻，就连一旁看戏的女眷都忍不住掩面而笑。

说归说，慕若雪还真当端端正正的给尚书行了个礼，这般模样倒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

“岂有此理！果真是不知礼义廉耻之女！”尚书被气得不轻，面色近乎发青，“既然如此，就莫要怪我去禀告皇上！”话虽如此，可是众人心里头却都明白皇帝如今未在京城之内，前几日便已经下了江南前去避暑山庄，此事若是要决断，自然也只有皇后，却也因为如此，才迟迟未下定论。

“既然令公子生死难料，不妨且让我一试，”慕若雪对自己的医术到底还是有信心的，多少也不过是一死，倒不如放手一搏，兴许还能成功，“但求皇后娘娘能够找出真凶，还家父一个清白。”

柔妃闻言嗤笑出声，好似听了个大笑话一般，到底还是自恃高贵，没有开口同慕若雪争论，只是满眼鄙夷到底是叫人看的出来她是何意。

不过一个黄毛丫头罢了，如此口出妄言，着实叫人笑话。

“本王原先在慕姑娘手里捡回一条命，自然是相信的，此番为尚书公子医治，本王愿做担保。”黎洛说着冲慕若雪眨了眨眼，后者对此一脸无奈。

如今离王站出来做担保，旁人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