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回京

欧阳离离京，边界的消息一天一天的传来。

江学里如何大战，木国如何反扑。

江学里分不开手去支援另外一个战场，汤城危在旦夕，难以抵抗。

欧阳离还在路上。

关于欧阳离去打仗这件事情，京城几乎没有人看好，他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空有一个皇子的名头，什么都没有，因此大家都默认欧阳离出征，不过是一场献祭。

「现在汤城危险，主将牺牲，人心浮散，九皇子现在去就是接受烫手山芋。」

「什么烫手山芋，九皇子就是去送死的，你们这都看不出来吗？现在边关人心浮散，再不派一个有重量的人去，将士肯定会以为他们就是被放弃的，这样的情况下谁会卖力？要是他们都松懈下来，汤城肯定守不住，更加别说等到江大将军去。」

「现在只要是一个皇子世子去，就能够稳住军心，起码是告诉将士他们不是被放弃的，你看，朝廷都派了皇子世子过来，这就是一个送死的活，但是又不得不派一个人去。」

「大皇子和四皇子怎么愿意去？九皇子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了就死了，他请命皇帝当然不会拒绝，这是一个最优的方案。」

「九皇子可划不来，他虽然是皇子，可没有享受过皇子的义务，皇帝那么多皇子，多的是锦衣玉食的皇子，他们享受了权利，就应该承担一个皇子应该的义务。」

「这些人在锦绣中生活久了，怎么敢上战场？」

「九皇子是自己请命的。」

「九皇子真真算得上是为民了….」

「九皇子一出生就被送出皇宫，也没有藩属，跟我们平民百姓有什么区别？他在民间长大，自然是知道我们的苦楚的。」

「.….」

欧阳离不在，江姜还是规矩的去严大夫那里学医，次日去的时候，严大夫似乎一早就在那里等着她，「小姐。」

小伙伴严慕于难得没有第一个冲出来，江姜还在奇怪，一转头看到严大夫的表情，顿时明白严大夫是有事情要问自己。

无非是欧阳离。

「严大夫想问问礼哥哥吗？」江姜首先开口。

严大夫没有想到江姜已经细心到如此地步，一拱手，「公子离开京城并没有来我这里，边关的消息一天一个变化，我确实是担心的。」

江姜心里感动，「这步他必须去，也只有它能够去。」

严大夫听出来，他又何尝是不明白，从大局出发，出征边关是一步绝佳的棋，只是从自己的私心出来，欧阳离不仅仅是一个皇子，他还是在他们身边长大的一个孩子。

一个半大的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礼哥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江姜笃信道。ъt.

那是上帝的视角给的安全感，即使是这样，一天比一天糟糕的边关消息还是让江姜都有些担心，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不知道这一场战争结果的人呢？

跟江姜一番话，严大夫镇定很多，这个功夫严慕于扑出来，声音是清脆喜庆的，「阿姜我好想你啊。」

两个孩子玩闹起来，严大夫在一旁看着，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在跟一个半大的孩子诉苦并且还被安慰。

他神色复杂，突然反应过来，或许不知不觉中他们这些人都慢慢的把小姐当做大人。

似乎只有严慕于，还把江姜当做小孩子。

这样的小姐，跟公子正好相配。

这个念头起来，严大夫释怀的笑了起来。

上午严夫人出去买菜，听到传闻，回来不安的跟严大夫说，欧阳离出征的消息是人尽皆知，但是现在都在说欧阳离的好话，虽然是好话

严夫人也听得心惊胆战：现在两个皇子争斗如此明显，公子要是这个时候冒头，会不会成为眼中钉？

江姜还没有走，凑过来笑呵呵，「夫人不必担心。」

江姜实在是太过于笃定，严大夫反应过来，「外面这些公子的消息是小姐放出去的。」

江姜点头，「确实是事实，他这么辛苦，自然应该被记得。」

严大夫和严夫人相互对视一眼，默契的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赞赏和安慰

公子独自一个人这么些年，或许小姐就是那个最好的人。

不分昼夜的长途跋涉，欧阳离终于带着一部分兵力到汤城。

汤城已经是岌岌可危，欧阳离就像是一把火，彻底的给了汤城重新的希望。

十来天后，江姜在书楼收到来自边界的消息。

汤城的第一次大捷。

消息是欧阳离派人传回来的，京城还没有消息，江姜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来，看着上面的字尤为的顺眼。

贺修上来看到江姜眉目难得舒展，「小姐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江姜的笑容简直藏不住，她从塌上跳下来，「今天书楼所有人一人赏十两银子。」

贺修莫名其妙，「怎么真的是有天大的喜事？」

江姜忍不住点头，「边关大捷。」

贺修以为是江学里的消息，凑过去一看竟然是欧阳离的。

心里突然也无端开心起来，终于把这几日江姜的眉目不展的原因找到，她在所有人面前都笃定欧阳离会胜利会平安回来，但她也是一个平凡的人，还是会担心…心上人。

或许江姜自己都没有察觉。

贺修关门下去，果然赏银子，书楼的伙计开心的声音要把书楼炸翻，既不是年末也不是什么过节，主子高兴也有赏银，他们这是跟了一个什么神仙一样的主子。

伙计们是更加尽心竭力的工作，对书楼的归属感和荣耀感更上一层楼，书楼很快就成为所有商铺中伙计最想要进来工作的地方，外面的伙计想要进来工作，从书楼出去的伙计身价倍长，有价无市，因为根本就没有在书楼的人愿意出去，是傻吗？这么好的东家。

下午边关大捷的消息果然传到京城，欧阳离独自一人撑住杨国的进攻

朝堂沸腾，京城沸腾，欧阳离从这一场战役中打开了新的天地。

他不仅仅是一个病秧子。

不过就算是病秧子又如何？

杨国或许没有想到，他们联合木国费尽心思拖住江学里发动进攻，逼出来一个欧阳离，还是一个皇子。

边关气势大涨，一口气取得接连的胜利。

欧阳离在京城的形象更加高大，加上江姜刻意的引导和运作，欧阳离很快成为新一代战神。

月余，木国和杨国递交协议书，并且派来使臣求和。

此时江学里已经赶到汤城，这个时候的汤城已经不需要江学里，欧阳离处理好这个事情，跟江学里一起回京。

此时刚好是新年。

大雪纷飞，江姜特意穿了一件红色的新衣在城外迎接，迎接的不仅仅是江姜一个人，以太子为首的迎接团在大雪中等待，迎接功臣。

江学里和欧阳离是一起回京的，消息早就传开，很多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大功臣，江学里大家是熟悉的，只有欧阳离不同。

他的陌生，病秧子皇子的刻板印象，汤臣的岌岌可危，他的力王狂澜，再加上江姜的有意运作，欧阳离彻底走入所有人的视线。

尤其是他还年少，英俊。

他跟江学里一起走到京城中，两边的少女投掷的帕子水果，大多都在欧

阳离这边。

大家心照不宣的笑，这往后的一段时间，欧阳离恐怕要成为新晋的梦中情人了。

江姜在一个绝佳的地段，看着自然是高兴的，看多了竟然也有些吃醋，随手扯了自己的荷包扔下去，哪知道从进京城开始什么都没有看一个香囊都没有接的九皇子殿下，竟然突然身后接住一枚荷包。

江姜愣住，这货还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不成。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的，欧阳离突然抬眼，朝着江姜的方向看过来，然后扬起了嘴角，露出笑容。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