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六年了，你发泄够了吗

有什么东西错了，江姜想。

如果按照自己之前的猜测，太太跟杨姨娘把林姨娘的孩子换了，原主江姜应该是林姨娘的孩子，而现在名义上林姨娘的孩子江和应该是杨姨娘的孩子。

不然根本就说不通杨姨娘对自己的孩子非打即骂，这根本就不像是亲生孩子。

但是这所有的前提是杨姨娘彻底的倒向了太太的阵营，早就彻彻底底的背叛了林姨娘。

但是看着地上哭的一塌糊涂和杨姨娘，江姜的皱了皱眉头，这跟想的不一样啊。

自己还没有装模做鬼的恐吓呢，杨姨娘随便看到一个很林姨娘身形相似的人都这样什么都交代了。

看起来杨姨娘是后悔背叛了林姨娘，并且早就开始后悔了。

起码从杨姨娘被赶到了寺庙里开始。

从这个时候杨姨娘就发现了自己的美梦真的只是美梦而已，没有了林姨娘，自己什么都不是，江学里甚至都恨不得杀了她。

如果杨姨娘如此怀念林姨娘，杨姨娘就不可能折磨林姨娘的孩子。

所以……

所以江和真的就是林姨娘的孩子，而原主江姜，根本跟林姨娘毫无关系！

所谓的易子，根本就是自己的一个猜测。

“江姜是谁的孩子？”

“既然你没有怀孕，江姜是从何而来？”

江姜想起了之前的自己触发的支线任务，看来原主的身份另有其他。

这个问题其实到现在江姜已经有了答案，这个问题是替江书州问的。

江书州认为是原主江姜的出生冲撞了林姨娘才导致了林姨娘的死亡，现在已经把这笔账算到了自己的头上。

前一段日子还想要让江姜离开将军府，不然就要杀了自己，幸亏江姜用出生的理由模糊了过去。

但是到了今天，所以的一切都应该模糊不了吧。

江书州现在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江姜自己能够推理出来，江书州自然也可以。

但是江姜就是要杨姨娘亲口说出来。

既然现在确定了自己不是林姨娘的孩子，也不是杨姨娘的孩子，那么原主很有可能就是当时太太随便找的一个下人的孩子。

江姜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没了将军府小姐的身份，既然如此，她需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权益。

她需要同情。

无论是江书州的也好，江学里的也好。

不然她自己要是就这么孤苦伶仃的被赶了出去，那得多难过啊。

虽然已经现在有了钱，估计也不会太难过。

不过钱么，可没有人嫌少。

“我的孩子…”杨姨娘的神色恍惚了一下，然后终于清醒过来冷笑了两声，“我哪里有什么孩子。”她说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顺着脸庞滑落下来了。

那一瞬间，杨姨娘似乎回到了自己还年少的时候，那时候也是流泪，只是一切大错都还没有铸成。

杨姨娘回过神来眼泪再一次模糊了双眼，“小姐死了，但是小姐的孩子还活着啊。”

门外的江学里捂住了脸。

他的心狠狠的疼了起来。

这句话实在是太有共鸣了。

屋里杨姨娘的声音还在继续，“当时我本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将军的，但是太太说，只要我老老实实的她就让那个孩子活下去，我死了没关系，但是小姐舍弃了生命留下来的孩子，我没法…..我没法置之度外……”

江姜全部都明白了。

那一瞬间，江姜想起了活在公主城堡里面的江和，她大概会一辈子这样天真而快乐，被江学里护着，被江书州护着，但是她大概不知道，为了她能够活下来，有多少人忍气吞声甚至丢掉了生命。

江姜宁可江和一辈子都不知道。

她大概承受不住这样的责任。

杨姨娘说，“我带着太太塞给我的孩子上了山，我知道江姜是无辜的，但是小姐…..我….”

杨姨娘到了最后也不知道是在跟光影处的阿萍说话，还是自言自语，“可是我每次看到那个孩子，我都会想起小姐，我折磨她，其实是在折磨自己，我知道她无辜…..”

自此所有的事情大概都已经真相大白了。

江姜推门而入，她毫不留情的看着地上狼狈的杨姨娘，“你当然知道我无辜，但是你该打还是打，该骂还是骂，大冬天的让我穿着单薄的夏衣去外面拾柴火，你说你愧疚，你无辜，但是你从来没有想过我。”

“你说是我太太塞给你的包袱，每次看到我都会想到自己的罪恶，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一出生就卷入到了你们的斗争中，我只是一个孩子，我一出生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我被迫成为你们斗争的牺牲品，你以为，我愿意当你的女儿吗？”

江姜面无表情，甚至歪了歪头，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哦，我忘记了，你也不愿意。”

“所以为什么不扔掉我呢？”江姜蹲下来看着杨姨娘，眼神里面充满了怜悯，“因为你不想在思念林姨娘的时候折磨自己，我呀，大概你自己为你自己准备的发泄工具吧。”

杨姨娘哭出来，拉住了江姜的衣袖。

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年自己一直都把江姜当做怀念林姨娘的情感发泄工具，时间久了久了，杨姨娘甚至有时候会觉得江姜有些相似林姨娘。

“江姜….”

杨姨娘道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江姜就甩开了她的手。

江姜露出一个嫌恶的眼神，“六年了，你发泄够了吗？”

杨姨娘没有回答。

江姜转身就出门了。

她也不需要回答。

无论如何，那个死在了六岁的孩子都已经听不到了。

阿萍站在门口，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正在等着下一步指使呢，就在门口听了一段江姜身世凄惨的申诉。

阿萍小心翼翼的看了旁边的江姜。

原来小姐受了这么多苦啊，阿萍的眼圈都红了。

但是江姜无动于衷。

门重新关了起来，杨姨娘再一次陷入到了黑暗中。

江姜示意阿萍他们把这里收拾好，然后自己带着以鱼去了后屋，江书州在那里。

江姜已经想好了要如何跟江书州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