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意料之中

只见他狠狠瞪了张氏一眼，以一家之主的口气道：“成哥儿贪吃，自己来过一趟没和家里人说，这才造成误会。老二把你媳妇带回家，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刚才是我家老婆子同你开玩笑，一点医药费还不用外人操心。”

“如此甚好，既然是个误会，那巧巧也就不送了。希望刘婶子早日康复，切勿耽误了成哥儿秋闱。”沈巧巧刻意加重了秋闱二字，不管他能否考中秀才，今日之事永远成了李家人心里的一根刺。

读书人最重名声二字，他若是考中，顶着贪吃闹出误会的丑闻，这少年秀才的名声便有了瑕疵。若是他没考中，以李家人的脾性，少不了埋怨小刘氏无事生非，教子无方。

果然一提到科举，李家人的脸色都变了，就连晕倒在地的小刘氏，身体也轻颤了一下。

沈巧巧将一切看在眼里，她不会追究李家人无理取闹，但不代表李家能堵住众人的嘴巴。

老秀才袖子一甩，气呼呼的离开，留下一干儿女相互对视几眼，灰溜溜的跟在后面。

“阿姐……”

沈飞扬不解的看向沈巧巧，“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为什么就放过他们？”

沈巧巧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

下午沈巧巧带着一份拟好的合同来到秀荷婶子家里。

“你想雇我做工？”秀荷婶子惊呼一声，怕自己出现幻听，确认性的问道。

沈巧巧点头，将合同展开，解释道：“今天的情况婶子也看到了，就我和飞扬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我大哥有自己的事要忙，卤煮的生意他暂时没法看顾，所以我才想到婶子。”

见她还在犹豫，沈巧巧继续道：“工钱方面是三十文钱一天，若是后续忙不过来，我还会再请人帮忙，不会让婶子太累。”

一听工钱，秀荷婶子心动了。一天三十文，一个月下来就快一两银子，这可比她在家绣花要挣钱的多。

“婶子答应你！”秀荷婶子又补充道：“不过若是你大哥的事忙完了，家里不缺人手，婶子也就不干了。”

沈巧巧面上点头称好，心里却想这种可能性应该为零。

眼下她先在南丁村摆摊，南丁村一百多户人家，秀荷婶子加上她还能应付过来。若是在把生意扩大到附近的村落，就需要更多的人手。

回到家后，沈巧巧考虑着日后每天所需的猪下水数量。按照今天南丁村人的反馈，卤煮符合大众人的口味。

如果按照每天一副猪下水的量来估计，应该不能满足村里人的需求，但若是两副怕是会有剩下的。这里没有冰箱，即便她把东西放进空间里不会变质，时间长了恐怕也会引人怀疑。

那就一副猪下水，再放点蔬菜一起卤，想到现代五花八门的卤煮店，沈巧巧很快做出了决定。

秀荷婶子交待完家里的事很快来到沈家，按照沈巧巧的安排，从洗猪下水开始一步步上手。

看到沈巧巧把面粉倒进盆里的时候，她整个人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还是第一次见人用面粉洗东西，那可都是面啊！心疼的秀荷婶子，感觉自己洗下水的手都是颤的！

“对，像这样至少洗三次，才算洗干净。”

“三次？！”秀荷婶子惊呼道。

她不是嫌洗的太麻烦，而是心疼。这么多的面粉，够她家吃好几顿。

秀荷婶子忍不住问道：“能不能只用稻杆子洗，让婶子多洗上几遍也行？”

见沈巧巧摇头，秀荷婶子又道：“那用喂猪的糟糠代替呢？”

“婶子不用担心面粉的事，我用的是杂粮面不是纯白面，用不了多少钱呢。”

她明白秀荷婶子的好意，但是要想去掉猪下水的腥臭味，这个环节必不可少。有些东西可以省，但若是做出的东西味道差，便是得不偿失。

见沈巧巧坚持，秀荷婶子只好照做，从清洗到焯水卤制，沈巧巧一一演示一遍。她不怕卤煮的方子泄露出去，因为即使知道了步骤也很难复刻出一样的味道。

首先是香料的问题，即便是相同的香料，若是比例不同，做出的口感就会有很大差别。

其次是做卤煮用的水，沈巧巧往里面加了一点灵泉水，不多却丰富了卤味的口感。

最重要的是品牌效应，人们对于第一、老字号等字眼，总是情有独钟。沈巧巧自身就是这类人，在前世总喜欢买些老字号的东西，尤其是月饼、甑糕这类的吃食。

考虑到还要煮点蔬菜之类的，沈巧巧便向秀荷婶子以两文一斤的价格收购她家的萝卜，又和村头卖豆腐的王婆子那里预订了一些豆干和千张。这些食物很容易煮熟入味，因此不用像猪下水那样熬几个时辰。

沈巧巧对二人约的都是第二天早上才要货，秀荷婶子早上本就要来她这边做活，所以顺路就可以带过来。王婆子一听沈巧巧每日都要买上好些豆干和千张，当即保证一定会准时送货上门。

有了新的商品，沈巧巧自然也想好了价格上的问题。

荤的十文一份，素的五文一份，荤素都有便是六文一份。

第二日，沈家卤煮的摊子准时营业。

为了减少工作量，沈巧巧表示凡是自己准备器皿的，一律送小份素菜。

果然一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是所有人都赶忙回去拿碗盘。剩下没回去的几人，原本是担心轮到自己没有碗用，见有素菜送，则十分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不到中午，满满两大锅的卤煮就已经见底。

今天大部分选的是荤素两掺，一来可以吃到好几样菜，最重要是划算，即可是吃到肉又不用多花银子。

单买素菜的人几乎没有，还是村长家荤素各要一份，这才卖出一份纯素的。

相对荤菜十文一份来说，素菜五文一份价格让很多人不能接受。要知道五文钱就可以买到两三斤萝卜，而在这里只能卖一份素卤煮，这样的差别让很多人都不能接受。

村民们的选择，恰好是沈巧巧想要的。

不过几日的功夫，沈家卤煮的名声便传到附近村子，经常能看到有外村的赶来南丁村买卤煮。

而本村，过了前两天的新鲜劲，来她这买卤煮的人数明显下降，这也在沈巧巧意料之中。

毕竟，再好的东西，也不会天天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