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都?”段凌霄正色起来:“报信的人是谁?”
武沅文摇头:“不知道,信是用飞镖扎在镖局内门上的,想必武功高强。”
段凌霄心里清楚,镖局高手极多,更是有两位宗师级的人物坐镇。能越过重重封闭,靠近内门,自然是武功达到了顶层的高手,而这样的人,怕是整个大周国也没几个。
所以报信的人,非权即贵,毋庸置疑,而这人会是三皇子的人吗?可三皇子一直在边境……如若不是,怎么会知道他们以往通信的代号?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是有难,晚一步就危险一分。”武沅文压低了声音:“你还是快去吧。”
段凌霄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这事我自有分寸,你走吧。”
武沅文拱了拱手,冒雨离去,段凌霄回了屋里,盯着床铺上的两人看了数秒。自己离开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她们居然能脱离控制,睡得横七竖八,几乎要滚落到床下的地步?
段凌霄将窝头往床里抱了一些,又替苏婵拢好了被子,一向果断的他平生第第一次犹豫了起来,之前还说要替她修好房子,可如今却到了必走的地步。
……
苏婵与窝头这一睡,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苏婵盯着窗外的白光看了好一阵,这才发现雨早就停了。苏婵伸了个懒腰,马上想起了昨晚的事。
她往身边一看,段凌霄根本不在,窝头却趴在闲头睁着大眼睛,一副醒了好久的样子。
窝头见她醒了,马上拿了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递过来:“娘,爹让我给你。”
“这是什么?”苏婵问道:“他人呢?”
窝头扁扁嘴:“爹走了。”
苏婵心里一咯噔,他又走了么?会与还债有关吗?可是他的伤口根本没好……
她展开那张纸看了起来,上面是几个苍劲有力的毛笔字:急事离开,忽念。
窝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从被窝里摸出了一张银票:“娘,爹给的,说是让你请工匠来,将房子修了。”
苏婵一看,银票上足足写了五十两,这么大的一笔钱,修房绰绰有余,可是他哪来的银子?
她马上将银票小心地叠起来,放在了枕头下:“我知道了。”
苏婵没打算用他的钱,这些不是小数目且来历不明,越看越觉得危险。
她起床之后,打开房门,去看那间坍塌的屋子。这一看才发现,损坏的情况远比她想象中的更严重。
坏掉的除了那间小卧室,还有连着的堂屋和储存室,破损的也不止一处,除了那个大窟窿,还有漏雨的若干地方,本就是泥地,这一泡就跟黄泥汤一样,进去走一圈,裤脚全是泥。
瓦片和木头以及不知道哪里飞进来的石头把屋子砸得乱七八糟。全是断壁残垣,破损的物品和家具,就像地震过的现场。
苏婵搜索着木匣子的位置,自己之前把它放进了木柜里,可是木柜现在已经被砸翻在地,门也被堵死了,如果要进去,得冒险从那个还在坠物的窟窿下走过。
这时,闻讯而来的村里人也陆续赶了过来,田哥田嫂与马小花兄妹冲到了最前面,看到那几间屋子的场景都一副后怕。
马小花看到门口的苏婵,马上跑过来拉住她:“怎么会忽然塌了呢?你们都没事吧?听到村里人说,我都快吓死了!”
苏婵摇了摇头:“没事,幸亏跑得快。”
田婶往关闭的里屋瞧瞧:“窝头和她爹人呢?”
“窝头在屋里,我没敢让她出来。她爹有事离开了。”苏婵说起段凌霄就有点不开心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关心起来,有人说帮着去找工匠来修房子,有人说让她们搬到自家去住,苏婵谢过了他们:“这些都不急,现在最紧要的是屋里有些东西,我得抢出来。”
她说完就要往里走,马二哥一激动,一把拦住了她:“拿什么,我去。里面还危险得很!”
苏婵感激地看他一眼:“不用了马二哥。”
马二哥坚持,田哥也说进去,苏婵只有让步,让他们顶了木桶进去,小心翼翼地搬起了柜子,拿出了里面的木匣子。
除了这些,还有衣物棉被和家用物品,不待苏婵说,他们也抢救出了不少,全都堆在了唯一那间完好的卧室里。
田哥帮着四处检查了一番:“这间虽然完好,但怕住久了不安全。谁知道还会不会下雨?”
“婵儿,你还是先住到我家去吧,我家房子大,也很安全。”马小花急急地说。
一旁的马二哥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一脸淡然的苏婵,莫名地希望她接受这个提议。
苏婵摇头:“不用了,我有办法。”
苏婵说有办法不是虚荣要面子,而是真的有想法了,自己手头有银子,就不担心房子的问题。
毕竟这房子没有修的必要,如同之前工匠所说,修不如重建。而重建也不是目前紧要的事情。
得到这笔银子时,她有在镇上买或者租宅子的打算,又做生意又可以住,生活会方便许多。这场雨倒是成了一个导火索了。
她当下把窝头托付给了马小花,坐了田家的马车直奔集市,她直接找了郑婶,说了自己的想法。
郑婶自然很支持,当下放下了手里的事情,帮着去打听去了。
她的速度很快,半个时辰之后就带来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矮胖的中年男人,郑婶小声地说:“这是我们福田镇的房牙子。都叫他老陈。他做这一行十几年了。”
老陈上前来行了礼:“苏姑娘想要哪种的?”
苏婵说了自己的想法:“有门面能做生意的,可以住人,另外还有院子可以晾晒东西的。”
老陈马上说:“倒是有两家,我带苏姑娘去看看。”
第一家挨着成衣店,地理位置比较好。一楼的临街门面外加二楼的住房,宽敞又明亮,据说之前是开饭馆的,掌柜告老还乡,或租或卖都可以。
价格稍贵,租的话十五两一月,卖的话则需要两百两,价格昂贵。苏婵摇摇头,断掉了这个念头。
第二家在镇子东侧,位置有些偏僻,也是一楼的临街铺面,宽大的厅堂带着后院的几间房子。
但灰尘规程,家俱破旧,院子里的青草没过人的小腿了。荒凉且破败,就跟鬼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