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遇到些事,所以现在才过来。”苏婵解释起来。
范焕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那你哄骗我说空了就来。”
“哎呀,好了好了。这是才刻的两页吗?”苏婵指着桌上的说。
范焕摇头:“哪有这么快,这书事太多,现在一共才刻出两字来,我正寻思着多找些工匠来。”
苏婵若有所思:“像你们现在的方法,印一页,就得做一版,不但效率低,最后还会浪费掉。不划算啊!”
范焕一听愣住了:“难不成咱们用写的吗?写一本两本倒还行,数量一多岂不是更乱?”
苏婵摇头:“有一种叫活字印刷术的东西,你听说过吗?”
“活字?”范焕摇头:“从未听过。”
“就是做好一个一个的单字反字模,用的时候,将适用的字选出来,放在木框里,再统一涂墨印刷。这样不用时就可以拆出来,达到重新使用的目的了。”苏婵缓缓说道。
范焕越听,越觉得心惊,是啊,所谓单版,就是死字,同样是印,为什么不弄成活字呢?
他往前走了两步,猛地拽住了苏婵的手:“姐啊,你怎么这么聪明呢,居然能想到这种法子!有了这个,咱们能发财呀,能把整个大周国的书行……不,其它国家的都通通拿下!”
苏婵伸出手来,看着这激动热血的少年,心里默默嘀咕起来:前世不知道哪位大神发明了活字印刷术,我就拿来用一用了,请勿见怪啊!
范焕原地蹦了几下,简易的木地板震动起来,很有一种快要蹦蹋的感觉。
“停下停下!”他急忙喊住两位工匠:“这活咱们停一下,重新换种方法。”
具体的事情,苏婵帮不了忙,毕竟她对印刷和雕刻一无所知,除了给点提示外,不便插手了。
所以她站在屋里看了一会儿,就跟范焕打了招呼,转身出去了。
走到院子时,范焕又追了出来:“姐啊,明天你还来吗?”
苏婵摇头:“你这里用不着我帮忙,我店铺还有好些事,就不来了。”
“哦……”范焕有些失望:“那你在清溪县待几天呀?”
“这边忙完就要回去了。”苏婵想着方大姐的事情,幽幽地叹口气。
范焕弯弯嘴角:“那等我忙完了,我去福田镇找你玩呀!”
这家伙真的还是个孩子呢,苏婵看他一眼:“行。”
苏婵回去的路上,就想着如何才能再使个法子逼他们露出马脚来。而这个问题一直到晚上回到店铺才得到解答。
与田嫂聊天时,苏婵隐晦地提起这事来:“如果怀疑一个人犯了事,可是他又打死不承认,应该咋办?”
田嫂琢磨了一下:“想方设法逼他呀!”
“咋逼?”苏婵摊了摊手,心想自己已经公开了菜谱,断了他们的后路,可他们仍是没说出方大姐的消息。
田嫂咳了一声:“他们怕什么,就用什么逼。”
怕什么……苏婵沉思起来,桂花怕什么她不知道,但是胆小如鼠的长顺,倒是看起来什么都怕。
要不,吓他一吓呢?苏婵思索起这事的可能性来。片刻后,走出店门,拿了几文钱给门口的小乞丐,交代了几句什么。
当天傍晚,福临门的长顺与桂花,吃罢晚饭后,匆匆关上了门,两人对着厨房里的一堆蔬菜、米油发起呆来。
这是下午时分,集市上的人送来的,说是方大姐订的。两人愣了半天,连声问是不是订错了,可人家却很坚持,说就是方大姐,连银子都提前付过了。
再过一会儿,又来了米和面,看货品与数量,确像是方大姐的往日的习惯。
“那个……我姐她就是喜欢这家的红薯粉,她说味道比其他的好些。”长顺说的时候,两条腿一直在哆嗦:“该不会是她……”
“闭嘴!”桂花冷声呵斥了他:“瞧你那没出息的怂样,怕是有人在整盅我们,哪能真的是她。”
长顺欲哭无泪:“桂花,我这几天夜里天天都做恶梦,睡都睡不安生,要不我们报官吧!”
桂花一耳光朝他打了过去:“报什么官,你是想死吗?”
“可是,万一别人知道……”
“没人会知道的,你家里没亲人了,那天的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桂花一连重复了几遍,似在说服他,更似在催眠自己。
两人看了半响,快速地将那些东西收进了小库房里,长顺不放心,拿了一把铁锁将它们锁了起来,两人才回了房间准备休息。
此时天已经漆黑一片了,院外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两人并排而卧室,可长顺总忍不住往窗边瞧,半个时辰后,他又感觉尿意难忍。
自己素来有起夜的习惯,而且还不止一次,哪怕是冬天都是如此。一开始在房里用夜壶解决,后来桂花嫌弃味大,他只能一趟一趟地去院里上茅厕。
这次又是如此,他忍了好一会儿,可越来越强烈的尿意袭来,逼得尿包都快炸开了。
实在没办法,长顺鼓足勇气下了床:“我去趟茅厕。”
“去吧,别磨磨叽叽的,没啥可怕的……”桂花的声音模模糊糊从被子里传出来。
长顺披了一件衣服开了门,房门吱呀一声响,屋外似有似无的夜风都让他两腿发软,心惊胆颤地,好不容易走到院子里,已是一背的冷汗。
他紧张地四处窥看一番,并没发现什么,这才借着夜色匆匆进了茅厕,准备解决问题。
可刚刚解开裤子,茅厕的门砰地一声关紧了!像是被风吹过来的,可是哪有这么强烈的风?
长顺暗觉不好,伸出手去拉,可那门就像被锁住了似的,怎么也拉不开。
他吓了一跳,顾不得解了一半的裤带,两只手一起用力,企图把茅厕门拉开。
无论无论他怎么使劲,那门都稳如磐石,除了摇晃之外,没有一丁点能打开的痕迹。
偏偏这时,院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地,拖曳着往这边走来,最后在茅厕前停了下来。
长顺吓得要命:“桂、桂花,是你吗?可是你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