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的静姝正与秀儿两人正在青石县闲逛,两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里比福田镇大多了,清一溜的青石板路、青砖瓦房,街上行人如织,过往的马车也很多。
自然而然的,房价也不如想象中的低,房牙子前两天带她们四处看了一圈。相看了两处合适的小门面,都要十五到二十两。价格也挺贵的。
“静姝先生,表姐不是说了吗?稍微贵一些没关系,主要看客流量与发展前景。”秀儿歪着头说:“要不咱俩定了吧。”
静姝沉默了一下:“房租倒还好说,可那两家要求一次交够半年,还要付一个月的押金,这一交,咱们店铺的资金就紧张得不得了了。”
秀儿嘻嘻一笑:“要不咱们再去讲讲价?”
两人调头回去,磨了老半天,终于有一家通融了一些,改成了三月一交,只是押金少不了,人家说了,那铺子他们去年才请了工匠弄的,柜子几乎都是新的,万一弄坏了咋办?
静姝左思右想,决定把契约签了下来。她这两天也考察了镇子上的客流量,比福田镇强,这生意做得走。
从店铺出来,两人找了工匠做招牌,同时又托了房牙子寻了一个妥贴的人看守看铺,打打杂什么的。事情也算大概办好了。
“秀儿,等到招牌快做好了,我就过来带一阵子。”静姝笑了笑:“反正现在也是轻车熟路了。”
秀儿问了起来:“货咋办?难道每个地方都要弄个作坊?”
“这倒不用,这些小县城之间相距都不远。每隔几天拉一下货就行。福田镇主做供货的就好。”
忙妥了青石镇的事后,第二天两人接照之前的计划,马上坐了马车赶去宁南县。宁南县房牙子会在当地等,也是早就约好的。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可过了一会儿,秀儿时不时往窗外看,像是期待着什么。
“秀儿你在看啥?”静姝问道。
秀儿嘀咕着:“武师傅不知道还在不在清石镇呢。”
静姝沉默了。之前武沅文曾说过要与她们同去。她当时就拒绝了。谁知道去的那天,武沅文骑着马一路不紧不慢地仍是跟上了她们。
秀儿喜不自胜,她向来喜欢这个时常来家转转的似哥哥又似叔叔的人。可是静姝却觉得很尴尬,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面前这个男人,给人一种压迫感。
好在到了清石镇之后,武沅文忙起自己的事去了,三人也就分开了。这会儿秀儿却忽然提起。
静姝绞着双手,靠在马车厢壁上闭上了眼睛,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心里各种滋味翻滚。只要安静下来,闲下来,总会想到王家的事,想着想着就会特别难受。
秀儿浑然不知,她一路看着风景,嘻嘻哈哈的,最后累了也放下了帘子,倚在静姝身上睡了过去。
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似睡非睡之时,赶车的车夫迷路了。
车夫是青石镇当地人,接手做马车生意不过半个月,根本没来过宁南县,顺着方向一路走,一路蒙,偶尔找村民问问路。可经过那个岔路口,却茫然了。
一道往左,较宽一些。另一道往右,较狭窄一些,远远的可以看见荒山。
车夫四处看看,方圆十里不见一个人,该往哪边跑?
他看向左侧,左侧也是山路,远远望去,有一大片平坦之地。应该是往清溪县才对。右侧瞧着倒像是正确的路。毕竟他们说过,宁南县挺偏僻的。
车夫心想,先跑过去看看,不对劲再回来就是。于是扯着僵绳改了方向。谁知道这一改,却是带岔了路子,顺了一条错误的山道跑了进去……
静姝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睁开眼睛时,感觉没那么热了,天气似乎阴凉了许多,也昏暗了许多。
她掀开布帘一看,发现马车正在一条偏僻的小道上奔驰着,两旁都是茂密的大树,遮得看不见头顶的天空。
“师傅,快到宁南县了吗?”静姝问道。
马车夫没犹豫就回答了:“快了快了,宁南县有点偏,过去了就好了。”
静姝不疑有它,从包裹里拿出一本古籍,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看了起来。她喜欢看书,无论走到哪儿都习惯带本书了。这次也不例外。
身旁的秀儿倚着她的肩膀睡得正熟,小姑娘时不时嘟囔两句,像是在说梦话。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缓了下来,马车夫的鞭子也不挥了,小曲也不哼了,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师傅,怎么停下来了?”静姝再看看窗外,发现还是在那片树林里。
马车夫迟疑了一下:“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走进山里来了……别急啊,我下车去看看。”
静姝心里一咯噔:“好,你快去快回。”
马车夫下了车,往侧面去了,静姝也下了马车张望半天,放眼望去全是树林,连一片农田、一座房屋也没见着,还真像是来到了大山里。
过了一会儿,秀儿也揉着眼睛从马车走了下来:“静姝先生,到宁南县了吗?”
静姝摇头:“车夫去探路去了,我们大概是迷路了。”
秀儿哦了一声,没当回事:“静姝先生,我想上茅厕。”
静姝指着身后说:“你去那边吧,走远一点。”
秀儿脸红地点了点头,提着裙摆走了,静姝嫌车里闷,坐在车旁的大石头看,一边翻看着书,一边等着他们回来。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马车夫终于回来了,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寻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村民,要不咱们继续往前吧,走一走或许就有路了。”
“好,我等着我家妹子回来。”静姝往后望了望,琢磨着秀儿怎么还没回来。
这次没等多久,秀儿很快回来了,她的脸色很不对劲,脚步也很急促:“静姝先生,我刚刚上完茅厕后,从另一个方向听到了马蹄声,我以为你们没等我走了,我就追了过去,结果看到好多奇怪的人。”
“什么奇怪的人?”静姝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