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跟他聊了一阵后,对现场还是很满意的:“罗三哥,这事麻烦你帮我盯着了,上次给的银子若是不够,你再找我要。”
罗三哥马上摆手:“够了够了,苏姑娘你给了那么多,肯定是用不完的。”
之后她又去简易的厨房里看了看,罗三哥请了一位村妇来帮忙,此时正忙着切菜蒸饭。荤素都有,还炖了一锅骨头汤。
那妇人见她来,马上说:“苏姑娘你放心,这些肉是马家送来的,菜是罗三家送来的,粮食、油盐都是齐备的。”
苏婵看了一圈,心想什么时候得把老太太带来看看,哪里需要自己亲自来守着?这个时代的人最为讲究的就是信任与承诺,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在村子里待了没一会儿就回去了,作坊离不得人,天天都要做酱料,苏婵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
她找了一辆马车往回赶,风风火火地刚刚赶回作坊,就听说了一个大新闻。
“苏姑娘,你听说没有?王家的妇人跟街上的邻居吵起来了,闹腾得厉害,差点把孩子也摔了。”郑婶一脸感叹:“幸好摔到了稻草垛子上,孩子没啥事。”
“为什么吵起来?”苏婵愣了一下。
作坊里新请的大娘绘声绘色:“据说是王氏在外面听闻了闲话,别人说那孩子长得不像她儿子的。”
苏婵不解:“吵就吵吧,怎么会摔了孩子?”
“就是吵激动了,互相推攘,脚一滑,就摔了。”郑婶摇了摇头:“这家子人,从年头折腾到现在,没一天安生过。”
苏婵若有所思:“若是心怀鬼胎,只怕一辈子都安生不了。”
郑婶说着也气愤起来:“你说我们赵姑娘多好啊,人又温柔又贤惠,怎么会遇到那家子人呢?”
“反正现在也和离了,也是静姝的幸事。”苏婵说完后,就进了屋里开始干起活来。
王家闹腾得厉害,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生了孩子似乎没兴奋几天,婆媳俩就各种吵闹。加上今天与邻居这事,这王氏在这福田镇也是出了名了。
王百川倒是躲去了清溪县图清静了,自打伶儿生产时回来过几天,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苏婵听闻这家人的八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能翻出新花样。她低下头,认真干起活来,很快把刚刚那些八卦抛之脑后了。
事情上,此时的伶儿十分惊慌。王氏在街上吵完之后,愤愤地把孩子抱了回来后,说起了这事。
伶儿的手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强忍着把孩子抱回屋里,心跳已经快了许多。
人家都说小婴孩生下来都一样,她也以为是这样。可是自己生了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王百川是双眼皮,鼻子也算高挺。可这孩子小眼睛单眼皮,蹋蹋的鼻子,皮肤也黑,纵是外人也能看出。
伶儿害怕得很,怀中就像揣了一颗马上就要点燃的爆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事情跟自己当初想的,完全不一样。
床上的孩子哇哇地哭了起来,张开了大嘴像一只怪兽一样,伶儿快速扯开衣襟,给他喂奶,可那孩子用力地吸了半天,也没吸出了名堂。
他吐了出头,哇哇地又哭了起来,气得门外的王氏骂了起来:“你没有就不要喂了,出来给他熬点米汤去。”
……
静姝是十月下旬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三人都是疲惫不已,特别是秀儿,牛车停了她都没醒,一直趴在静姝的膝盖上睡得很香。
苏婵想去抱她,被罗苏氏阻止了:“她有脚让她自己走,又不是一两岁的小丫头!”
罗福川停下车,一脸心疼:“秀儿这次是吃了不少苦,你就莫说她了。”
原来,这一次之所以耗时这么长,是因为那两家加盟店弄妥了之后,来了位扬州城客商,对此很感兴趣,询问了许久。
静姝觉得这个好机会,所以说服了罗福川与秀儿,三个人带了简单的货品,去了一趟扬州。
“婵妹,你知道吗?”静姝眼睛亮亮的:“带去的一些货在当地试卖了一下,马上销售空了。那客商当场就付了两家加盟店的费用,说是先开上两家,合适的话再把规模铺开来。”
“真的呀!”苏婵听后十分高兴,她与静姝的愿望一样,是把店铺开到大周国的各地去,所以这算是一个很激动人心的消息了。
正说着,秀儿迷迷糊糊醒来了,她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表姐,我们挣银子回来了。”
这话听得苏婵有点羞愧:“我倒是在家里花了不少银子。除了希望小学,还有丽水村那房子,已经开始修起来了。”
静姝笑了笑:“没事,你若是不够,找我拿。我一个人也花不了什么。”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罗苏氏杀了一只鸡,苏婵也弄了一些肥肠,煽炒后做了一大锅火锅鸡,麻麻辣辣的味道很香。
一家人坐在一起,再拿出一瓶子桔子酒,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
秀儿感叹道:“要是窝头在就好了。我想她了。”
苏婵点头:“我也想她,还有……”
她说到一半,忽然抿紧了嘴唇,自己刚刚那是说了啥蠢话,当着大家的面说想段凌霄吗?
“我想他们很快就回来了吧。”静姝缓缓地说:“秋天都到了。”
“是,婵儿,你是冬月的生辰哩。”罗苏氏忽然想起了什么。
这一提醒,老太太马上放下了筷子,锅里的肥肠鸡忽然变得不香了:“都快十九了啊……”
苏婵咳了一声:“放心吧奶奶,你孙女我不会孤独终老的。不过,就算是那样了,我也会是一个有钱的老太太的。”
“说的这叫什么话。”老太太拿了筷子作势要打她。却被苏婵灵活地躲了过去,引得大家发笑。
在苏婵的强迫下,静姝与秀儿休息了一天才开始工作,姑父罗福川却是怎么也说不听,一回来就四处忙和了起来。
他的手很巧,将希望小学破旧的桌椅全部修补了一番,又编了好多个崭新的竹篓,用于装菜用。晚上也继续守起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