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说是蛊毒,为什么这么几年一直相安无事?既然相安无事,为啥活不到五六岁?”
“这个……就连窝头的爷爷也说不上来,他只知道有些蛊虫是有休眠期的,随时会因为你的体质或者母虫的吸引而伺机苏醒发作。”段凌霄的面色很凝重:“下毒的人料想也是跟追踪老爷子的人。”
苏婵深吸了一口气:“那神医什么时候会去?我能去照顾窝头吗?她年纪还小,身边离不得人的。”
段凌霄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当然,不过得等那些人离开,也得等到神医答复。因为有可能她会被带回边关去,这也看这种蛊毒的解决办法而定。有的药材,我们这里没有。”
苏婵无力地点头:“那我等你的消息,我知道我现在去,会把那些人引去是吗?”
段凌霄劝慰了一会儿,一直说那边有人照顾,安全得很,苏婵的心情才稍微好一点。
苏婵无力地将头依偎在他的怀里,脸在他的衣服上蹭了两下:“段凌霄,你的衣服该洗了。有汗味。”
段凌霄一向爱干净,听见这话迅速站起身来:“好,我回去了。”
苏婵跟在他身后,忽然说:“要不我给你洗洗?”
“你洗?那穿什么?”段凌霄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
苏婵指着床:“有被子,需要穿吗?”
段凌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有些微微发烫,迅速指责了一句:“你一个姑娘家说这种话?”
他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抓起面具,纵身一跃出了店铺,很快消失不见了,二楼的苏婵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古代的男人是不是都这么纯情?每次调戏都是这样。
这天晚上,苏婵做了一晚的梦,梦里稀奇古怪的,一会儿是段凌霄飞来飞去的身影,一会儿又是他骑上马奔腾数米,消失不见的场景。
快到天亮时,居然做了一个与之前十分相似的梦。梦里,她从丽水村后山走下,刚走到山脚又被一位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神秘老者拦住了:“你再不把她接走,就会祸害整遍山林啊!”
“一个小娃,能咋祸害?”苏婵不以为然。
“你听她这哭声,才一刻钟,就已经群兽俱散。若是延续半个时辰,所有草木皆会化为灰烬。”老者忧心忡忡,苦心婆心。
苏婵瞪大眼睛:“谣言只说我是祸害,她咋会也是?”
“降世魔童,福祸两依,好生待之,终得善哉!”老者幽幽叹道。
恰好此时,一群满身是血的村民仓皇逃出,苏婵全身上下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僵硬地站在原地。
她忽然想到,之前梦见那些逃命的,好像是山羊?正觉得奇怪时,窝头蹭地一下从树顶跳了下来,嘻嘻笑着奔了过来:“娘、娘!”
老者吓得疯狂逃跑,苏婵却一脸无惧,一把抱住了她,窝头马上认认真真地说:“娘,他是骗人的,我就是一个无辜可怜又弱小并且能吃的普通的小娃儿。”
窝头还要说什么,有砰砰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越来越大,苏婵一下子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才发现,这是秀儿敲门的声音,天已经亮了。
苏婵穿上鞋,拉开了房门,秀儿站在门外一脸神秘:“表姐,咱们又发财了。”
“咋?捡到金砖了?”苏婵有气无力。
秀儿指指楼下:“段公子派人送东西来了,满满的两大车,全堆在屋里了。”
苏婵皱眉:“人呢?”
“人没来,就东西来了。”秀儿催促起来:“你快洗洗,我们下楼去看吧。娘说你不下来,不让拆。”
苏婵嘟囔着,在秀儿的催促中洗漱了,随便换了身衣服下了楼。
秀儿所说并没有夸张的成份,楼下的厅也不算小,大约有二三十平米的样子,此时堆了好多大箱小箱,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旁的罗苏氏与罗福川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老太太倒是兴奋得很,在秀儿的搀扶下走下了楼:“我倒是看看我未来的孙女婿给我买了些啥?”
罗苏氏皱眉:“娘,他跟婵儿还不算说定了,八字还没一撇。”
“哼,那还不是你们死压着不同意,多好的孩子。懂礼貌,长得好看,怎么看都配得上我家婵儿。”老太太越说越气。
苏婵小声地说:“好了,奶奶,我们来看看他买了些啥吧。”
苏婵将那些箱子一一打开,发现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有西洋人的画像,有精美的摆设品,还有一撂子瓷器。另外还有一整箱的书。
老太太拿着那些画像看了起来,她微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这些人咋穿得这么奇怪,还画成这种大红脸,头发也黄黄的……”
旁边有个古色古香的小木匣子里装了好几瓶好酒,另外还有一只精致的烟斗。罗福川看到这个,终是忍不住好奇,拿起来看了看:“这倒是个稀罕物件。”
罗苏氏啪地打了他一下:“拿人家的手软。”
这边的秀儿哇地一声叫了起来,拿起一只盒子蹦啊蹦:“好多好看的头花,这肯定是姐夫给我买的。”
“呸,你这死孩子,怎么叫上姐夫了?快放回去。”罗苏氏更生气了。
苏婵笑了笑:“他一心一意带礼物来,咱们就高高兴兴地收下就是。没关系的。”
她的态度十分大方,旁边的赵静姝也点头:“段公子送来的这些礼物一看就是很用心的。”
罗苏氏不高兴地拂袖而去,走之前,掐了罗福川一把,罗福川也马上放下东西屁颠颠地追了出去。
静姝把画像和摆件搬去老太太的房中布置了起来,秀儿也笑嘻嘻地搬书,楼上一片欢腾声,苏婵也感觉心里暖暖的。
正所谓一个人在不在乎自己,就看他对你的身边人如何。苏婵不在乎东西,而是在乎段凌霄的那份心意。
过了一会儿,静姝笑着下了楼:“婵妹,段公子对你没话说。”
“好是好,只是……”苏婵实话实说:“我总感觉他有好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