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好奇地四处打量:“你家瞧着还不错,咦,这个桂花糖好吃,我在清溪县都买不到。”
静姝脸一红:“这个是武沅文送过来的。”
“咦,沅文还挺上道啊。”苏婵听后想笑:“我倒是好奇,他多久才能打动你的芳心。”
静姝越好不好意思,她想糊弄过去,可还是觉得要说实话:“其实我已经答应他了。”
苏婵瞪大了眼睛,片刻后喜悦地叫出声来:“真的啊?我没听错吧?”
“是真的。”静姝坦言道:“婵妹,以前我顾忌顾忌那的,从来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是嘛!有一句话咋说的来着,当你学会破罐子破摔,你的人生将会豁然开朗。”
苏婵这一句一冒,静姝笑出声来:“好吧,我确实是破罐子破摔,脸皮厚起来,好像也不在意啥了。”
这算不算是静姝通往新时代独立女性最大的一步呢?苏婵觉得没错。她一高兴,忽然想起,这次来还有更高兴的事。
她马上把自己去县令府受嘉奖的事情说了一通,顺手掏出了那些田契:“五十亩地都在转风坨,咱们要不要看看去?”
静姝惊讶极了:“婵妹,你这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等我爹娘回来吧,跟他们打个招呼,我就可以回去了。”
事实证明,这只是静姝的臆想,静姝爹娘回来了,坚持让他们吃了午饭再走,静姝娘亲自下的厨,还杀了家里一只还在下蛋的母鸡,炖了一锅香气扑鼻的汤。
“苏姑娘,我家静姝一天沉闷得很,说话也不招人喜欢,你可得多担待呀。”静姝娘说道。
苏婵笑了起来:“我姑姑也总这么说我。每次都让静姝姐担待着我。还说我这性子太冲动。”
静姝实话实说:“其实我们是互补的性子,婵妹敢打敢拼,脑子里好多主意。我年纪大些,考虑的方方面面多些,所以我们一起做生意,还挺合适的。”
静姝爹娘听起闺女说话,感慨万千,上一次见到 闺女时,她还是个沉静中带点郁闷的人,可是现在说起生意,整个人都在发光,自信了许多,也亮眼了许多。
不过静姝爹想到一件事,有些不乐意:“婵儿,你倒是劝劝静姝,婚姻之事不可大意,那武沅文虽好,可毕竟是开镖局的,极不稳妥。”
苏婵摇头:“叔,沅文可不是寻常的莽汉,他很聪明,做事也有分寸。他死去的父亲更是赫赫有名的武将,是我们大周国的功臣。”
这一番说,静姝爹不吱声了,闷头吃完了饭,甚至多喝了两杯酒。
饭后,她们坐了马车离去,带着静姝娘准备的大包小包。有自家腌的咸菜,还有家里的熏肉饼子,都是家的味道。
静姝长舒了一口气:“我爹娘这些天快把我养残了,我也没想到,他们适应能力这么强。我当初想到的安慰、劝解全然无用。他们早就消化了。”
“是啊,在父母心目中,没有什么比自家孩子的快乐更重要的。”苏婵这么说时,想到了自己前世的父母。
其实想到亲人,她对父母的感情并没有像奶奶一样深刻。毕竟自个儿小时候是枚留守儿童,从小就被扔给了乡下的奶奶,算得上是相依为命了。
可惜回不去了,也不知道奶奶现在如何……她暗自叹口气,看向了窗外。
“咦,黄伯,转风坨还有多远啊?”静姝问起了车夫。
黄伯指着前方的小路:“大约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这名字倒是稀奇,为啥叫转风坨?”苏婵问起。
黄伯侃侃而谈,传闻是之前的某位贵人时运不济,找人一算,说是自家后山那一片荒地的风水有问题。
他一怒之下买下了整座山,修了山林,再把荒地改成了良田,把风水转了回来,这也是转风坨的由来。
“那这些地是从这贵人手里得来的?”静姝听着有些好笑。
黄伯摇头:“这都是哪朝哪代的事了,现在早就到了县令府手里了,现在给了苏姑娘,就是苏姑娘的了。”
苏婵认真地强调道:“不是给我,是给我和静姝嘛。”
静姝听后好笑:“本来就是给你的嘛,不过我帮你打理就是。”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苏婵又疑惑起来:“我上次听姑姑说过,荒地改良田很麻烦的,要挖掘凿石,又要掘土翻新,从荒到薄,从薄到良,没有几年的时间根本弄不下来。”
黄伯说:“是呀,不过那就是一个传说,也没人验证对不对,就姑且信信了。”
这条道过去,却一点也不好走,道路弯弯曲曲忽高忽低,平时不晕车的苏婵这会儿胃里翻滚,强忍着到了目的地,才算喘口气来。
两人下了马车,环视起前方来,一大块一望无际的平地,上面有着稀稀拉拉的积雪,看起来潮湿润泽,一旁的田坎上堆了去年剩下的麦杆,放望放去,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块地是有人看守的,当时县令府的人跟我说过,让我去附近找找的。”苏婵低头看了看田契。
黄伯马上说:“你们两姑娘家在这里歇着,我去寻寻去,片刻就回来。”
他很快驾车走了,空马车拉起来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视野中,苏婵寻了块大石头坐了好一会儿。凉风一吹感觉胃里又好受了一点。
“婵妹,这地你准备拿来做什么?”静姝实话实说:“我家虽然有地,但是我爹娘从小宠我,我对庄稼这些事还真的是一窍不通。”
苏婵吐吐舌头:“我也是,一会儿找看守的人问问吧,具体种什么我们再回去商量商量。”
没一会儿,黄伯带着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来了,那老头衣着简朴,上面还有不少补丁,看起年纪很大,最少也有六十多了。
他过来揖手就拜:“可是苏姑娘?在下姓王,看守这转风坨已经有些年头了。”
苏婵不习惯别人对自己拜来拜去,马上伸手阻止他:“礼就免了,王伯,这地以前是种什么的?“
王伯一五一十地汇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