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盯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想两个神经病,撕得莫名其妙,又撤得心急火燎。
她这边倒是不着急,她准备回店铺看一下,吃个饭,再买些东西去冤魂谷。
谁知这一次,又遇到了突发状况,刚到店铺,田嫂就冲了出来:“婵妹子,不好了,你家里出状况了,你快回福田镇吧!”
苏婵一听就急了:“什么事情?是我奶奶吗?”
老太太的身子之前调整得不错了,可毕竟是年龄大了,底子又虚,这也是苏婵一直担心的事情。
田嫂摇头:“送信的人没具体说,就说如果看见你,就让你赶快回家!”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苏婵追问起来。
“就是一个时辰前……”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苏婵转身往 街上跑,心里琢磨着算上报信人来的路途和自己回去的路途,都不知道耽误多久了,这古代没有手机什么的实在太 不方便了!
她正跑着,身后传来了田嫂的声音:“要不要你田哥送啊?”
苏婵头也不回,摆了摆手:“不用了,牛哥慢得很,我坐马车回去吧。”
可怜巴巴的她,坐了半天的马车,这还没喝上一口水,喝上一点东西,又坐上马车往福田镇赶去了。
路上,她一直催促着车夫:“师傅快些,我有急事!”
可是再催,这也是马车,比不上火箭,也比不上四个轮子的汽车,而且这马儿也是气人,跑着跑着,它还要停下来吃点草,十足的矫情。
苏婵催多了,车夫也开始嚷嚷:“我这马儿老了,再催跑出毛病来了可咋办?”
苏婵暗自后悔,心想自己应该选个健壮的马匹的,为啥偏偏选了这个?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的,等她赶到了福田镇,已经快到傍晚了!
苏婵扔下车钱就往家跑,此时饥肠辘辘却又心急如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在……
她一路狂奔,终于,看到了家里亮起的灯光,悬着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她砰地一声打开院门往家冲:“姑姑、姑父、秀儿,你们在家吗?”
里面很快传来了回应,是秀儿的声音:“哇,她来了!”
这声音听起来古怪得很,带着兴奋与如释重负,这让苏婵莫名其妙,在这迟疑的功夫,房门忽地打开了……
屋里一片红光喷射而出,就像开了大染铺子一样,再一看,是若干红木的大箱子,只怕有十几二十个,整整齐齐地堆在屋里。
而这箱子边角,见缝插针着站了好多人,有男有女,看着都不认识,足有六七个。
而姑姑姑父与秀儿正小心翼翼地站在最远的角落里,一个个表情十分古怪。姑父忐忑,姑姑喜悦,秀儿似笑非笑。
他们三人很突兀,苏婵更狼狈……她做了一整天的马车,衣服皱干,头发凌乱,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十分颓废。
大家面面相觑之时,一个衣穿华丽的妇人一下子走了过来:“呀,这位就是苏婵苏姑娘吧?”
“咳咳,我是,怎么了?”苏婵瞄她一眼,再瞄一眼身后那群衣着整洁,中规中矩的陌生人一眼,实在拿不准这是做啥了。
那妇人手一挥,身后的人齐刷刷跪了一地:“恭喜状元夫人!”
苏婵有片刻的出戏,她感觉自己来到了某个戏班子,正穿上了花花绿绿(衣裳褴褛)的大戏袍子扮演角色。
那些人也演得逼真,领头的女人还在说:“陆状元被当今圣上亲点为新科状元,而他当场求亲,这才让圣上下了指令,亲赐了这门婚事,这可是天大的殊容啊!”
苏婵砰地一下,猛地清醒了!她急速地摆起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对不对,你们搞错了,不是我!”
女人皱眉:“怎么可能搞错,这可是县令府的人亲自带我们来的,断然不会错。而且陆状元可是再三交代了,就是饭扫光酱料铺的苏婵姑娘呀!”
苏婵吓得后退两步:“真的假的?”
这一发问,那些跪下的人把头耷拉得更低了,女人声嘶力竭地表起了忠心:“我们深受当今圣上与陆状元所托,怎敢糊弄状元夫人!圣旨不日之后便会送达,陆状元也会火速回来迎娶,到时苏姑娘就知道了!”
“你不要一口一个状元夫人的了,你们走,快走吧!”苏婵越听越来气,揪起那女的就往门外推。
接下来又是屋中的另外几个。这几个力气不如她大……准确地说来,是他们不敢反抗,于是很快被推出门外,苏婵砰地一声关紧了门,长呼了一口气:“这些人都疯了吧。”
秀儿瞪大眼睛,压低了声音,又是说又是比划:“表姐你疯啦!这些都是奉了皇上命令来的,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媒,咱们惹不起的!”
罗苏氏咳了一声:“婵儿啊,你看这事弄得……不过讲真的,这陆秀儿我是看过了,斯斯文文长得也俊秀,人家还有才华,都是状元了呢!”
罗福川马上说:“小玉啊,这事可不能说,咱们早就答应了段公子的提亲,万万不能再应下这个啊!”
罗苏氏皱眉:“那不作数的,段公子他爹娘可从来没来过,就连是谁都不知道。人家陆秀才的娘可是知根知底的,时常过来与我拉家常,一直喜欢我家婵儿的。”
“再喜欢也无用,这也得婵儿喜欢才是!”
罗苏氏怒了:“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要跟我做对?!”
罗福川声音弱了许多:“我这也是实话,再说段公子对咱们婵儿极好,你这样……”
“好个屁!一走就这么久,谁知道在外面是不是成家了,怕是都不会回来了!”罗苏氏气得很:“提到这个我就来气,我好好的侄女还为他一辈子守活寡不成?”
……
两人吵得起劲,这边的苏婵秀儿面面相觑,苏婵悄悄拽住她的手:“走,我们楼上说话。”
两人悄悄咪咪上了楼,到了二楼关上门后,苏婵问了起来:“这群人一大早就来了?是你报的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