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窝头悄悄地溜了进来,凑近苏婵耳边问了起来:“娘,我们要不要救姐姐走啊?”
苏婵迟疑了一下,这姑娘自己心甘情愿,有啥好救的呀。
忽然,窝头拽住了苏婵的手:“娘,有人来了……”
苏婵回头一看,发现刚刚那个妇人拿了礼服走了进来,边走边说:“看这嫁衣可好?这是三月前十九姨穿过的呐,看这金线和牡丹花,多好看呀?”
“十九姨?”苏婵惊讶起来:“镇长娶了这么多?”
妇人翻了个白眼,看向新娘子:“是呀,不过现在你排行十九了,因为那女人没福气,得了恶疾,人已经去了。”
这一说,坐在镜子前的少女哆嗦了起来,前一位姨娘死了,而自己用着她的名号穿着她曾经的嫁衣出嫁?
她强忍着不说话,在换衣服的过程中,身体一直微微颤抖,那妇人调侃起来,让她不要这么紧张,女人家总是要经历这回的。
那妇人在屋里待了一会儿,看向苏婵:“你这会儿不走吧?你来陪着新娘子,我得去看看外头准备好没有。”
苏婵嗯了一声:“你去吧。”
妇人走之前,拉过她来压低了声音:“好生看着,别让她跑了,小姑娘不听话。”
苏婵用力点头:“好嘞!你放心吧!”
妇人走了,苏婵心想亏得这后院人多,加上成亲事杂,否则自己的身份很快就得穿帮。
三人刚待了一会儿,珑烟就溜了进来,看到苏婵后,直接俯耳说了几句:“那镇长是个脑满肠肥的人物,我亲耳听见他跟别人说,已经十九姨的父母流放到了边疆,人都已经走了大半天了。”
苏婵惊讶得很:“来这一出?这人也太阴险了吧?”
在她们说话时,少女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她们,片刻后问了起来:“姐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珑烟看着苏婵,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不必告诉她了。懒得惹事。
苏婵犹豫起来,说与不说的念头在脑海中天人交织一阵后,还是决定说出来:“你爹娘被流放了。”
少女愣了一下,疯狂摇头:“不可能,镇长明明说了,只要我嫁过来,就放了我爹娘的!”
珑烟哼了一声:“放什么呀,你爹娘和你弟弟走了大半天了,我亲眼瞧见公文的。对了,你爹还受了伤,听说一条腿已经残了。”
少女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她猛拽住珑烟的手:“你骗人你骗人!”
珑烟不耐烦地甩开:“我骗你有必要吗?”
少女愣愣地站在那里,要哭不哭,悬悬欲泣,苏婵看她可怜,忍不住说:“告诉你实话吧,我们不是镇长府的人,我们就是外来做客的,好奇,所以进来看看。”
窝头也奶声奶气道:“对呀,小姐姐,我娘就是带我们来看热闹的。”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拉住了苏婵的衣袖:“姐姐,你带我走吧!我要去找我爹娘,我不嫁镇长了!”
珑烟听了就头大,马上提醒苏婵:“说好的只是来看看热闹,可别惹事啊,真带她走,咱们能不能出镇都是一回事!”
“求求你们了,我爹腿断了,我娘身子弱,我弟弟还那么小,我如果不去寻他们,他们就真的没命了!”少女开始磕头,一下一下砰砰作响,瘦小的体格撑不了这么宽大的衣服,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窝头同情地看着她,拽了拽苏婵的衣袖 :“娘,咱们救救她吧,太可怜了!”
珑烟无力捶胸:“可怜的人多了,救得过来?行了,快走吧。再不走,晚上又没处过夜了!”
一直沉默的苏婵忽地对珑烟笑了起来:“妹子,你看……要不然咱们……”
“不行!”珑烟凶巴巴地说:“你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不吃这一套!”
苏婵拉了她的手,作势摇了摇:“看着挺可怜的不是?再说那镇长又不是啥好东西,见死不救也不合适,我看我们就救她一下?“
每次都是这样,珑烟想尖叫一声,但是她的性子又冷傲惯了,憋呀憋呀,她看向苏婵:“只是带出去?”
“嗯呐,我都想好了,找个替死鬼,替她们换了衣服,然后我悄悄带人出去,送出镇就行。”苏婵快速说道。
珑烟讽刺一笑:“你以为人家是傻的,像她这么瘦小的身型,哪里好找?就算有,也得敲昏,那样不就漏馅了?”
苏婵倒是没想到这一出,这会儿语塞起来:“那怎么办呀?要不咱们硬打?”
“算了,我换她的衣服吧。”珑烟微叹一口气:“我跟她身材差不多。我也正好会会那镇长。你们带她走吧。上了马车,赶紧出镇,在镇外寻处地方等我。”
苏婵点头如捣蒜:“好嘞!”
珑烟的本事极大,由她对付镇长妥妥的,逃出来也容易得很,苏婵倒是根本不担心。
只不过,这只能自己赶车了,苏婵方向感不行,又没赶过车,这会儿心里略有些七上八下的。不过她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很快,珑烟与那少女换了衣服,那少女也很感恩,马上感激地行了一个大礼:“我叫茹萍,感激姐姐们的救命之恩,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
“大可不必,出了镇赶紧走,别缠着我们就行。”珑烟冷冷地说。
茹萍慌乱地把头上的首饰取了下来,依葫芦画瓢替珑烟装扮上,弄了一会儿,珑烟嫌弃她动作慢,摆了摆手:“我自己来,快走吧。”
茹萍点了点头,正要走,苏婵喊住她,拿了手帕将她脸上的胭脂水粉抹去一些,然后将她头发梳理了一下,用轻纱拦住了一些:“一会儿出门就走在我们中间,低着头快步通过,别抬头,别说话,懂了吗?”
茹萍用力点头:“我知道,我不说话,不抬头。”
苏婵看了正在快速梳头的珑烟一眼:“你小心些啊,我在镇外等你。”
珑烟不耐烦地说:“快走快走,一会儿人来了我还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