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苏婵正开心着,姑父与罗三哥早早得了信,等在了必经的路旁,见面的那一瞬间,彼此都很激动,姑父更是眼里湿湿的。
他看了看苏婵,又看了看窝头与段凌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得了静姝的信,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你姑姑天不亮就催我出来迎你们,我还怕遇不上呢!”
“姑父,你的腿好些了吗?”苏婵担忧地看他一眼:“我给你带了晏都上好的舒通经脉,活血化瘀的药。”
罗福川腿伤已经许久了,平时除了跛,倒是还好。但是一旦刮风下雨,气候变化,膝盖就钻心地疼,别说赶车了,就是走路都成困难。
苏婵想到这个,总觉得是自己的错,因为上一次福田镇下大雨封了山,前去送货的姑父被堵在了山上,那一次后,才越发严重的。
罗福川听后,无所谓地摆手:“不怕不怕,现在静姝给店铺请了专门送货的,我寻常也没啥事做,也就是偶尔赶着马车回到村子,没事的。”
大家寒暄了一阵后,继续赶路,这一次气氛轻快了许多,速度也加快了。
这边福田镇的亲人也等了许久了,罗苏氏没开店,一早就里里外外收拾好了,然后去静姝家看了看情况……
静姝与沅文在福田镇有套宅子,早早就说好了,等苏婵她们回来就在这里成亲,毕竟苏家的房子略小了一些,他们又带了许多随从来,根本住不下。
静姝家里有若干管家下人,早就把房子打扫好了,罗苏氏看了一圈,感觉都很满意,又指挥起了女儿秀儿:“快去镇子口看看,怎么快中午了,还没回来?你爹都去了这么久了。”
秀儿抱怨了一句:“娘,你一直催着爹,爹才会天不亮就出门,算算时间,要正午之后才能到呢。”
“我知道,那我去看看,饭菜可准备好了……”罗苏氏说完后,再度想往静姝家走。
秀儿一把拉住她:“娘,你别去了,你来来回回跑这么多趟,把人家弄得那么紧张也不合适。”
“好、那我不去了,我也跟你去镇子口等着吧。对了,你弟呢,怎么一大早没瞧见?”罗苏氏忽然想起刚子来。
秀儿微叹口气:“刚子不是被你支去小库房拿酒了吗?还是表姐临走前做的那批葡萄酒。
葡萄酒供不应求,秀儿又按同样的配方又指挥着做了好几次。但是存了之前表姐亲自做的两罐子舍不得卖,更舍不得喝。
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了,在罗苏氏的催促下,刚子推了小推车,准备把它们全都搬出来。
如今秀儿已经接替着表姐,成为了酱料铺制作的主力,所以的制作方法她了然于心,除此之外,还有些别出心裁的小改良。
比如牛肉酱的做法,她类推着又做了不辣的肉酱以及猪肉酱。咸菜也有所改良。得到了一致赞同与好评。
这些也让秀儿更有动力了,现在忙里忙外,年纪小小的她已经成了酱料铺的主力了。与静姝的配合也越发默契。
这次表姐要回来,秀儿面上淡淡的,心里也兴奋不已。不过比起罗苏氏的瞎忙一气,她则更有条理,早就托人去采购了所有要用的东西,并且规划好了来镇子这段时日的吃穿住用行。
以前表姐一个人,随便怎样都行,可这次不同了啊,更何况,她还要成亲呢,嫁的还是大周国的护国将军……一想到这个,秀儿就觉得极具荣光。
马车大约正午时进了镇子,在秀儿的指挥下,一行浩浩荡荡地来了静姝家的宅子。安顿了下来。
而苏婵与段凌霄则跟着罗苏氏回了自家那栋两楼的铺子。苏婵的解释是,自己就想回家吃碗姑姑做的面。
罗苏氏眼睛红红着,马上升火煮面,时不时瞄一眼段凌霄,揣测着这男人自己以前就没瞧上,嫌他过于神秘。谁知身份竟这么了得,他会真心对婵儿好吗?
罗苏氏的厨艺不太好,不过煮面却是没什么问题的,佐料虽然放得简单,但是加上苏婵自己做的牛肉酱,味道也是好得很。
两人这一路也是很饿了,端起面就往嘴里扒拉,罗苏氏坐在一旁,终于问了起来:“你们这次回来,是打算成亲?”
苏婵头也不抬:“嗯,咱们商量了,他亲人都没了,我的亲人都在福田镇,这亲事必须在福田镇办。”
段凌霄一脸真诚:“姑姑请放心,虽在此地操办,但是一切程序按最高的规格来,我不会委屈婵儿的。”
罗苏氏慢慢说起:“你们都是有主见的孩子,早就规划好了一切。但是做长辈的,仍是会心中担忧。段公子身份不同,娶了我家婵儿,能做到从一而终吗?”
“自然,我会一辈子对婵儿好的。”段凌霄丝毫没犹豫。
罗苏氏摇了摇头:“可若是皇上给你指婚呢,或者臣子之间的联姻,那你怎么办?我可听说这次可有位公主跟了来……”
这事件事罗苏氏已经纠结了好些天了,自家侄女聪明漂亮且能干,如果陷入后宅争斗,那以后的日子就苦了。
段凌霄放下碗筷:“姑姑,段某不会再娶旁人,这位公主是迫于无奈,才暂时住在段家,很快就会离开了。”
苏婵听后心中触动,其实她从来没跟段凌霄聊过这些话题。姑姑说的这些偶尔也会想,不过她觉得彼此应该明白心中的意思,如果不明白,或者有意而为之,那这段感情也就没了意义。
所以当段凌霄亲口在长辈面前说出这番话,她感觉心里十分欣慰且欢喜。
段凌霄又说:“我从小生活在将军府,我爹除了正妻,妾室与姨娘、侍妾有许多,家中乌烟赃气,纷争不断。所以段某从小便发誓,即便成亲,也只娶一人。更何况……”
他温柔地看了看旁侧呼呼喝面汤的苏婵:“我看别的女子无趣,只有看婵儿才觉得好些。”
这番话说得苏婵略有些害羞,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大概是我脸皮厚吧,其他人都被你吓跑了。就我还坚持着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