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她身体灵活,最近又时常锻炼着,虽是摔了下去,但是下落时抓牢了墙壁,只蹭破点皮。
可惜的是背篓里的坛子却在碰撞中滚了下去,摔得四分五裂。
围墙里传出了杂乱的脚步声:“陆公子,刚刚院里有动静?”
“没事,一只猫罢了。”
苏婵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望向院里,一脸失望,看来想要找到周家的老四,还不是容易的事情。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心想幸亏穿的深色的阔腿裤,表面看不出什么……
走了数米后,悄无声息地,一道轻微的脚步声跟了上来,回头一看,仍是陆秀才。
苏婵转过头去:“来看笑话的?“
陆翰宇眉心微皱:“你……”
“我好得很。”苏婵心疼地瞥一眼地上散落的咸菜,抬脚就走。
身后的男人犹豫的声音传来:“你真的不是来找我的?”
苏婵头也不回:“当然不是,我对你毫无兴趣。”
陆翰宇:“可是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以前说啥了?”苏婵回头看他。
陆翰宇看她一眼:“你说无论我接不接受,你都会一直等下去。哪怕终身不嫁。”
天啊,原身说过这么狠的话?苏婵这是才意识到心里的揪痛从何而来……
苏婵缓缓说:“或许以前的我,喜欢过你。可是现在不喜欢了。你放心好了。”
她停顿了一下:“我真的是来找周家老四的,你要是知道他的消息,麻烦告诉我。”
陆翰宇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面前的女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这还是她吗?
他心里狐疑起来,仔细打量起她来,仍是那张 清丽淡雅的脸,可是脸上的神情却是变了。不再是怯懦、娇羞,而是变得自信无畏起来。
苏婵见他不吱声,走过来,大力拍了拍他的肩:“魔怔了?如果知道周老四的消息,请告诉我。就这样,我走了。”
苏婵说完后,潇洒地拍了拍手,转身离开了,剩下一脸懵逼,站在原地发愣的陆翰宇。他微微侧头,盯着自己肩膀的位置,与她手掌相触的地方有一种火辣辣的烧灼感,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苏婵满腹失落地往丽水村走。此时早就错过了田家的牛家,只能自己走回去了。
此后的时间里,她一直沉浸在没帮到马小花的自责中,所幸回到村子以后,马小花也没来。一打听才知道,她与马婶要留宿亲戚家,明天才回来。
苏婵跑去联系了村子里统一供菜的几个村民,让他们帮着采摘了足够份量的辣椒、萝卜、大头菜,同时把家里晒好的花椒、之前剩下的黄豆全部打了包,准备明天一并带去集市。
罗三哥很惊奇:“苏姑娘,这咸菜生意这么好吗?看你经常一筐一筐地拿菜……我家这块萝卜地都快拔光了。”
“还行吧。勉强够糊口就是。”苏婵决定精神低调加谦虚。
罗三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我那家那口子让我问问,还需要萝卜吗?需要的话我们继续种这个。”
苏婵一琢磨:“这样吧,我把我需要的菜写个单子,以后你就按这个种。我都收了行不?咱们还可以写一个字据,这样你也放心些。”
罗三哥家的菜品质好,价格也公道,苏婵一直就有长期合作的心,此时说到了,不如实施起来。
罗三哥高兴地说:“行啊,不瞒苏姑娘你说,有了这笔收益,我家一年的嚼用也都出来了。别人都羡慕我家哩。”
苏婵笑了起来,自己现在拿货的规模小,其实全是罗家也足够了,知根知底的也方便。
而自己的那块地,一直荒着有两月了吧,不知道种些什么,苏婵也不会打理,索性由它去了。
当天晚上,满满的六大筐蔬菜堆在了院子里。直到第二天,田家的牛车一早来了,苏婵在他们的帮助下把它们搬上车,只等着把它们带到镇上郑婶家去。
苏婵跟田嫂说起了与罗三哥签协议的事,她哈哈一笑:“其实村里想这事的人,不止他一家。另外有些人家你不是拿过货吗?她们都盼着你长期拿呢。”
“那些人家不知底细,更何况,我比较念旧。”苏婵缓缓说:“当初我第一次做这生意时,是罗三哥供货给我的,只收了我一点点钱,人家态度可比其他人好多了。”
三人一摇一晃地到了镇上,天已经亮起来了,郑婶知道今天有货要到,早早地带着孙儿在镇子口等了起来。
这是苏婵第一次看见郑婶的孙儿墩子。看着七八岁的一个小男孩,瞧着颇为稳重,有礼貌地对着他们抿嘴笑,就算打了招呼。
几人搬货时,墩子也跑来帮忙,倒是如同郑婶说的一样,乖巧又懂事。苏婵问他学私塾里学什么,他细声细气地说:“声韵启蒙学了一半。”
“算盘会打吗?”苏婵问他。
墩子摇头:“先生还没教。”
一旁的郑婶说:“没事,慢慢学,等学会了打算盘,以后就能当掌柜了。”
墩子眼睛亮亮的:“阿婆,我以后就是想当掌柜。”
“不错,有志向。”苏婵夸起他来,心里忽然想着再过两年,窝头是不是也得进私塾呀?
这一早上,搬货卸货忙个不停,全部放好了,苏婵又教着郑婶将这些蔬菜全部切好晾晒起来,在她忙碌的时候,苏婵才匆匆回了店铺开门,准备做生意。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刚刚一到店铺,就看见陆秀才在河边站着,像是在等自己,又像是在等别人。
那单薄清峻的身影引起了许多人侧目,特别是隔壁摊位上的张油条,一直抖着腿敲着舀油的大勺子,眼神往这边瞥。
苏婵看了他一眼,正考虑是打个招呼还是不打招呼时,他忽然走了过来:“昨天的事……”
“怎么?”苏婵一开口,忽然发现他的脸有些微微泛红。
陆翰宇压低了声音:“我是想告诉你,周家确实有个四少爷,但是没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份,就连周家的下人,也只认为他是佣人的私生子。”
“真的吗?那他现在在哪里?”苏婵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