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唯一的亲人

第二天早上，莫如雪和谢长璟就换上了常服，装成是新婚的夫妇，带着好几个食盒的糕点，出了宫。

驾车的是谢长璟的两个亲信暗卫，坐在马车上的就是银铃陪着谢长璟和莫如雪，银铃本以为前两天谢长璟和莫如雪经过那次缠绵之后应该就和好了才对。可是看他们两个现在这个样子，这么生分，难道又闹别扭了吗？

莫如雪掀开车帘，看着这京城的繁华街道越来越远，莫如雪长舒了一口气，陈大娘就住在京城的郊外。想来，已经五年没有回去了，莫如雪也不知道陈大娘现在还好不好。

马车一路疾驶，却在出城之后不久，马车的车轮突然被一块小石头搁到了，马车突然震了一下子，莫如雪因为重心不稳，一下子就倒在了谢长璟的怀中。

她也不是和谢长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了，但是她在那一瞬间，脸蛋微微泛红，至于谢长璟，若不是马车里还有银铃在场，他真恨不得低下头去吻住莫如雪那诱人的樱唇。

莫如雪最先反应过来，非常利落的从谢长璟的怀中抽身离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脸色也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在莫如雪离开自己怀抱的那一刻，谢长璟瞬间有一种失落感，他觉得有些后悔了，自己真的不应该为了夺位让雪儿受到伤害，现在雪儿会对自己这么疏远，真是自己罪有应得。

银铃看到他们两个这样，也默不作声，不敢说话。

没过多久，马车就在一处村庄前面停了下来，车帘掀开，谢长璟先下了马车，伸手扶着莫如雪下了车，银铃借助两位暗卫的力量也下了车。

莫如雪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一别五年，这里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就在这个时候，陈大娘正好提着菜篮子从自家的菜园准备回家，就在村口的地方看到了莫如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雪儿吗？”

莫如雪看到陈大娘，高兴的冲了上去，“大娘，是我啊，我是雪儿，我回来了。”

说着，莫如雪笑着，和陈大娘很亲密的抱在了一起，虽然陈大娘的身上因为刚刚挖菜时沾上了不少的泥土，可是莫如雪却一点都不介意，紧紧地抱着陈大娘。那笑容，是从心里笑出来的，真正开心的笑容，明媚灿烂，是这世间最美的笑容。

谢长璟在一旁看着，这些天，他是第一次看到雪儿这么开心的笑出来，若能换得雪儿这样的笑容，他觉得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松开之后，陈大娘仔细的打量着莫如雪，“你长大了，这五年没见，雪儿你变得更加漂亮了，就像你小时候，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莫如雪笑了笑，“大娘不要再取笑我了，今天，我是特地过来看你的，咱们好好聊聊天，好不好？”

陈大娘点了点头，这时也看到了一边站着的谢长璟和其他三个人，这才想起来，莫如雪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已经成为了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妃，前些天南靖换了皇帝，那么现在这边的，应该就是新帝谢长璟吧。

这样失礼总是不好的，陈大娘连忙跟谢长璟问好，“民妇见过皇上。”

谢长璟连忙摆了摆手，上前抬手扶了陈大娘，“这位大娘不必多礼，你既然是雪儿的救命恩人，在朕面前也不必多礼，朕还该多谢你当年救了雪儿一命。”

陈大娘连忙笑着说：“这不算什么，我和雪儿的父母也算是故交了，救她一命也是应当的。来，咱们也不要再站在这里说话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里去坐坐吧。”

莫如雪点了点头，“大娘，我都离开这里五年了，可现在看来就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啊，我还特地带了很多大娘喜欢吃的糕点来，咱们可得好好的说说话。”

陈大娘和莫如雪在前面走着，根本插不上话的谢长璟则是吩咐了两个暗卫去把马车停好之后，提着那些装满了糕点的食盒去陈大娘的小瓦屋。

到了陈大娘的家里，莫如雪这才顾及到谢长璟，“皇上，臣妾想要和陈大娘说一些私房话，皇上如果闲来无事的话，四处散散心吧，这郊外的风光其实还是不错的。”

谢长璟看了看莫如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你们聊得尽兴一点，雪儿，我一个时辰之后再来找你，怎么样？”

“嗯。”

谢长璟走了之后，银铃端来了沏好的茶和一些糕点，也就退下了。

陈大娘因问道：“雪儿，你特地把皇上和你的宫女特地遣走了，到底是想要说什么事？”

陈大娘是看得出来的，方才莫如雪是刻意遣了谢长璟离开的，应该就是为了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吧。不过，看莫如雪那郑重的神色，陈大娘也有点不太清楚是什么缘故。

莫如雪清了清嗓子，“是，大娘你说的没错，其实报了仇之后，我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一个人孤苦无依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意趣了，本来是想就这么死了算了的，可我又被救了回来。”

陈大娘有些讶异，“雪儿，既然仇都已经报了，你更加应该好好的活着，要不然你的爹娘在天上看到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肯定会为你担心的。”

“这个我知道，”莫如雪的眼中突然有一抹洋溢的色彩，“大娘，我想知道，五年前的那场大火，除了我，还有没有活着？你是把我从火场中救出来的，我现在，只能问问你了。”

陈大娘点了点头，非常确定的回答道：“是，当年我去你家救你的时候，的确只在大门口看到了你一个人倒在那里。因为当时火势已经很大了，你身上又受了伤，我就把你带回了我自己的家里。可是，雪儿，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呢？”

莫如雪从袖中取出当年她从火场中带出来的那块玉佩，紧紧握着，“大娘，我现在发现了一件事，我的哥哥，他很有可能还活着。”

听她这么说，陈大娘也有些惊讶，有些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呢？当年你全家的确是在那场火场中，你自己不是亲眼看到你哥哥困在火场中逃不出来了吗？”

而且，当年陈大娘去救莫如雪的时候，也非常想进去救人的，可是那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她除了带走昏在门口的莫如雪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那场大火几乎烧红了京城一半的夜空，可那些百姓和士兵，却没有人出手相救，几乎所有人都早早地回家了，大街上根本找不到人来救火。

火势扑灭，也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陈大娘得知没有人生还，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莫如雪却非常确信，“大娘，当年我的确是看着我哥哥被困在火场中，但是我被爹娘和哥哥护着逃出来之后，很快就昏倒了，这段时间，很有可能哥哥找到了别的生路也不一定啊。”

陈大娘还是半信半疑的，“你这么说，也有些可能，但是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如雪这个时候取出了云州知府上贡的那幅初雪图，“这幅画，是今年上贡的东西，这幅画真的很像出自我哥哥的笔下。而且，我也问过云州知府了，这幅画的画师，是一位姓莫的年轻画师。这一切不可能会这么巧的，所以我觉得，我哥哥他很有可能还活着，这幅画，很有可能就是哥哥在告诉我，他还活着。”

的确没错，这些事不可能这么巧合的。

“可是雪儿，万一不是呢？万一只是巧合呢？”

陈大娘是不想打击莫如雪的积极性，对于现在的莫如雪来说，莫渊奚还活着是唯一的希望。如果莫渊奚还活着，那就是莫如雪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让莫如雪误以为莫渊奚还活着，让她希望落空的话，只怕会是一个更大的打击。

莫如雪却很坚定，“大娘，不管这是不是真的，我都决定了，要确认清楚这件事。如果这一切真的如我所设想的话，哥哥他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放弃这一点的希望。”

“雪儿，我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现在毕竟是皇妃，出宫稍稍散散心皇上都这么不放心你了，你若是想要去云州确定这件事，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看谢长璟刚刚那样关心莫如雪，连莫如雪今天出宫，他都要跟着来，若是莫如雪真的想要去云州的话，谢长璟是不会答应的吧？谢长璟才刚刚登基没有多久，没办法远行去云州，又不会放心莫如雪去云州那么远的地方。这件事还没有确定，暂时还不能把那个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莫渊奚的人给接到京城来。

“大娘，我知道这一切不会那么容易，但是为了确定哥哥是否还活着，我一定要亲自去一趟云州确定这件事，才能放心。这是我活下来除了报仇之外，让我重新拾起生存希望的事，哥哥是不是还活着，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为了确认，我做什么都可以。”

看莫如雪那么坚定的样子，陈大娘也叹了口气，“是啊，如果那位姓莫的画师真的是渊奚那孩子的话，你应该是会很高兴的，毕竟，他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谢谢大娘你能体谅我，我会想办法去确定这件事。今天，我就先告辞了，大娘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有时间还会过来看你的。”

陈大娘也点了点头，“嗯，你也是啊，去云州这么远的路途，你也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