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痛苦

莫婕妤救驾有功，但却身受重伤，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就连太医就束手无策。

各宫的主子，大多数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看着，莫如雪一直以来都得皇上专宠，让她们这些后宫佳丽都黯然失色了，她们哪有不记恨的道理呢？现如今，连老天都出手了，她们自然乐见其成。

至于林尚书这边，根据事后打探的消息，才得知这次的刺杀行动失败了，没有能够杀得了谢长珩，却重伤了莫如雪。

林夫人是妇道人家，当然会慌了手脚，“老爷，现在怎么办？这次的行动失败了，咱们会不会，会不会……”

林尚书被她哭得心烦意乱的，“我自有办法，你就别哭哭啼啼的给我添乱了！”

谢长珩下了旨，莫婕妤救驾有功，进封为昭仪。

虽进封昭仪，但是莫如雪如今还在昏迷，再高的位份和尊荣，也都是享受不到的。

谢长珩守在莫如雪的床边，心中默念道：“雪儿，你如果能醒过来，朕愿意把一切给你，只求你，醒过来……”

与此同时，谢长璟正在四处寻访闻名江湖的卓神医，这位卓神医有妙手回春的美名，医术高超，而且与谢长璟曾有过两面之缘。如今莫如雪情况危急，怕是也只有卓神医能够救她了。

阿成匆匆赶了过来，“殿下，属下已经找到了卓神医的踪迹，眼下，卓神医正在昆县开了一家医馆。但是，卓神医说，除非殿下亲自过去，否则他不会过来的。”

谢长璟毫不犹豫答应了，“好，这就启程去昆县。”

昆县离这里并不远，骑上快马，半天就能到。

到了卓神医的医馆，谢长璟一来就说明了来意，“卓神医，现在有一名重伤的病人，太医均束手无策，只有你能救她了。”

卓神医正在抓药配药，“楚王殿下，你的来意，我早就明白。但是这个病人，乃是当今皇帝的妃子，是你的嫂子，你为何这么着急？”

谢长璟眼眸微微一转，“我只想她平安，只要她能好好活下去，本王做什么都甘愿。”

卓神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用情太深，终会为情所伤。殿下，你要想清楚。”

“我已经想清楚，如果她不能活下去，留我独活世上，也无甚意趣。卓神医，还请看在我们有两面之缘的份上，救她一命，你要什么，只管开口就是。”

卓神医摆了摆手，便有一位穿着碧色衣裙的女孩子走了出来，端着茶盏，“爹爹请用茶，殿下，请用茶。”

现在的谢长璟，一门心思全都挂着莫如雪的伤势，哪里还有心思喝茶？倒是倒茶出来的碧裙女子，梳着齐齐的刘海，痴痴地看着谢长璟的脸，移不开目光。

卓神医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你先进去吧。”

碧裙女子进里屋之后，卓神医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殿下，我可以帮你救人，但是我有个条件。方才你看到的是小女思柳，老夫除了这么个女儿，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殿下，我知道你是个可靠的人，便将小女托付与你，我也能放心。”

谢长璟神色严肃，“卓神医，你莫要开玩笑。”

“是玩笑吗？老夫是认真要把这个女儿托付给你，思柳她是我最疼爱的孩子，只要你肯娶她，老夫必定全力相救。”

“我已经有了王妃，令爱就算入了王府，也只能做个侧妃或者侍妾，做不得正室。”

卓神医摸着胡子，“老夫从不奢望这孩子能做得了楚王妃之位，她既然喜欢你，哪怕做侧妃，也是甘愿的，你好好待她就是。”

谢长璟犹豫了一会儿，终是答应了，“只要她能醒来，本王就迎卓姑娘入府为侧妃。”

既然只有这么做才能救莫如雪，谢长璟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虽然说迎娶卓思柳非他所愿，但是卓神医提出来这个条件，他除了答应，也没有别的办法。

江湖上，谁都知道卓神医的脾气，他若是不愿意救的人，不管是多高的价钱还是以武力威胁，都是没有用的。

卓神医跟着谢长璟一起去了御营，看到重伤昏迷的莫如雪，皱了皱眉，“还好这位姑娘命大，要不然这么个医治法，早就吃不消了。”

一旁的银铃轻声提醒，“神医，这位是莫昭仪。”

卓神医过脉之后拿出一瓶药膏，“这是玉露冰蟾膏，给你们昭仪清洗了伤口之后敷上，早中晚各一次。”

银铃接过了药瓶，“是。”

五天后。

这五天里，银铃每天都按照卓神医的嘱咐给莫如雪清洗伤口并且换药，可是，莫如雪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因为怕她会饿到，每天都会有粥和汤这些容易滑入口中食用的食物送去。

莫如雪每天都能吃一点粥，但始终没有醒来。

谢长珩也非常担心，一直守在莫如雪床边，人都瘦了一圈。到了第六天的时候，卓神医过来看了看莫如雪的情况，过脉一盏茶，卓神医不禁叹了口气。

谢长珩和谢长璟都着急的问他，为什么叹气？

“唉，昭仪娘娘身体虽然有所好转，但她意识里却不愿意醒过来。据我猜测，必定是有什么让她痛苦或者为难的事，她选择了逃避，才会不愿醒来吧。”

听闻此言，谢长珩和谢长璟都震惊，又心疼。让莫如雪左右为难的，就是他们两个人，可这世上最爱莫如雪的，也正是他们二人。

谢长璟走出营帐，仰天长叹，“雪儿……”

夺位已经势在必行，可是他这是在逼雪儿的命啊。

他心中是不忍，他得天下，起初就是为了雪儿，可是现在，雪儿却因为他，陷入了昏迷，不愿意醒来。是自己让雪儿陷入了痛苦，放弃了活下去的勇气。

谢长珩守在莫如雪的床边，“雪儿，你怎么还不醒来？是朕让你为难了吗？若你能醒来，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朕都不在乎，只要你好好的。”

这么多年了，他们兄弟两个谁都没有让过谁，不管是江山还是美人。可如今，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因为他们昏迷不醒，不愿醒来，心中自然是不好过。

谢长璟在自己营帐中喝闷酒，现在有神医在，可是莫如雪自己不愿醒来，非药石可医。自己拼尽了全力，想要护雪儿周全，可是，让她不得周全的人，就是自己。

这个时候，顾云晴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你这样借酒消愁，也是无济于事。她是不愿醒来，连卓神医都束手无策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谢长璟又倒了一杯酒，“雪儿她，果然是对他动心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让她进宫，便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顾云晴叹了口气，“深宫险恶，若你能为我这么想，我就是死了也甘愿。莫如雪她，皇上待她那般好，你却让她做愧对皇上的事，她心生愧疚，怕是就不愿醒来了。”

须臾，顾云晴夺过了谢长璟手中的酒壶，“我若能让她醒来，你就能不喝了吧？”

听到这话，谢长璟双眼一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能让她醒过来？”

“是，她现在醒不过来，无非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有办法让她醒过来，只是你要想清楚，她说到底总是皇上的妃子，你对她的心意，会成为你们两个的杀身之祸。”

谢长璟的利眸微微深了几分，“雪儿在深宫危险重重，可是她总有放不下的事情。我，不能带她走，也带不走她。”

顾云晴重重地叹了口气，“唉，爱磨人，情磨人。你们两个，总有一天会毁在情字上。”

顾云晴离开营帐后，谢长璟也走了出去，他知道雪儿在宫中不容易，更加要加紧自己计划的实施。雪儿的心愿，就让自己替她完成吧。

顾云晴走到莫如雪的床边，轻声道：“皇上，你也守了莫昭仪许多天了，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方才皇后娘娘也遣人问过几次了，皇上还是先去皇后娘娘营帐休息一会儿吧。”

谢长珩揉了揉眼睛，“嗯，那，你可要好好照顾她，若是她……”

顾云晴微笑回答，“皇上请放心，若是昭仪妹妹醒了，臣妾一定会禀报皇上。”

谢长珩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莫如雪，“雪儿她……要是醒了……一定要来叫朕……”

“是，臣妾遵命。”

等到谢长珩出去了，顾云晴这才回头看着莫如雪的明媚脸蛋，“莫如雪啊莫如雪，你要是再不醒过来，他们两个人都要为你发疯了。”

就便是这么睡着了，莫如雪的容貌看起来也是这么的绝色倾城，顾云晴轻轻叹了口气，这般美貌，难怪让那么多人对她动心了。

绝色的容颜，是世间多少女子追寻的旖旎长梦，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如愿呢？且，自古红颜多薄命，女子长得太美，也不是什么好事。

谢长璟此时也移步到了营帐的外面，看着营帐中的动静，顾云晴说有办法可以把雪儿唤醒，希望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