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回到赵家

苏相如雷厉风行，赵惊寒要替三皇子查探的消息既然已经查探完了，她干脆借苏清越折辱赵惊寒这题发挥，名正言顺地离开苏家。

苏启海不肯让她轻易离开，赶紧派人去找苏宁氏，让苏宁氏去劝，巧的是，苏清越正在苏宁氏房中诉苦，苏宁氏从心爱的小女儿口中听到的可不是她欺辱赵惊寒，而是赵惊寒不识抬举欺负威胁她。

她一听苏宁氏要带着赵惊寒走，也是在气头上，当即说道：

“她要走就走！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不孝女，我自当没养过！”

来人是常伴苏启海左右的，说话也就大胆，他不卑不亢地提醒：

“夫人，老爷留她在府中是有要事，本来她已经答应住到年后，老爷还有时间谋划，可小姐今儿闹了这么一场，把她闹走了不要紧，误了老爷的正事可是千万不成，老爷现在已经很不高兴了。”

他言外之意是，苏宁氏最好听话些，别学着苏清越耍性子，苏宁氏陪伴苏启海二十年，最是了解自家夫君脾气，平时他是可以顺着自己和苏清越，但只要一牵扯上他的前程，那就另当别论。

纵使她百般不情愿，也只能让丫鬟拿披风来，顺从地去给苏相如说软话，苏清越却不高兴了，她闹起大小姐脾气，拽着苏宁氏的袖子不让她走：

“凭什么要娘您拉下脸面去给她说好话？她若真有能耐，不打算认咱们这个娘家，走就是！少了她，难道咱们就不能搭上八殿下了吗？”

苏宁氏哪里懂政务上的事，她自是不愿意自降身段，可又害怕苏启海发火，只能安抚苏清越几句，披上披风出了门。

她来到苏相如的小院时，思琪正好从外面雇马车回来，思琪提着收拾好的两个大包袱，苏相如背着一个小包袱，推着赵惊寒往外走。

“如儿！”苏宁氏忙追上去，“我听你爹你要走了，怎么回事？”

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苏相如虚与委蛇，客套又疏离地答道，“马上年关，家中还有许多事没有操持。”

“先前不是说好，今年就留在家里过年的吗？”苏宁氏假惺惺的握住苏相如的手，“咱们娘俩分离多日，娘实在是舍不得你。”

苏相如冷冰冰地回道：“赵府距离苏府并不远，娘如果想念我，随时可以去看我，或者派人去赵府接我，但我出嫁数年，一直都只有在初二回门那一日才能够见到娘，娘也不曾说过想我。”

她把手从苏宁氏手中抽出：“我们夫妻二人还不至于清贫到无钱过年、需要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活得连下人都不如，你留步莫送。”

苏宁氏一时哑然，她不知该如何辩驳，只能干笑：

“那都是娘之前糊涂，可现在娘是真的舍不得你。”

她闭口不提苏清越以及府上下人欺辱赵惊寒的事，苏相如冷笑更甚，她推着赵惊寒继续往外走:

“是之前糊涂，还是我之前无用？你们莫要白费心思了，我不傻，我分得清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不会和惊寒和离。”

这句话落进赵惊寒耳朵里，分明是腊月寒冬，赵惊寒却听见了心里花开的声音，他不自觉抬手握住苏相如推轮椅的手。

“你是铁了心要和他过一辈子了？”苏宁氏微恼。

“是。”苏相如脚步不停，说话间，她已经推着赵惊寒走出一段距离。

“好好好！”苏宁氏气得连说三个“好”字，她脾气上来，不再阻拦苏相如，目送她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离开苏府。

……

此行去苏府给苏老太君贺寿前，苏相如做的是贺完寿便回的准备，想不到的是他们在苏府一耽搁就是数日。

多日未曾归家，家中虽不算凌乱，但桌案茶几上也都蒙了一层薄尘，思琪最是勤快，他一把行礼归置好，就赶忙拿起抹布笤帚开始打扫卫生。

赵舟言和赵颐安二人这些天在苏老太君那儿住着，真正过了段少爷般的日子，所见皆是金碧辉煌、所用都是锦衣玉食，现在突然回到自己家，赵舟言不禁感叹：

“如果咱们家也能像外祖母家那般就好了！”

赵家这处宅子是赵惊寒高中状元时陛下亲赏，宅子确实大得很，亭台楼榭一应俱全，比起苏府来确实逊色，但也算得上大户了。

当时赵惊寒春风正得意，家中也有一二十奴仆侍奉，但后来随着他遇难，再无收入进账，花销便一减再减，赵周氏奢靡，从来不知打理家务财政，只管自个儿享受，只要手里缺了钱，就挑着家里值钱的东西拿出去变卖。

久而久之，赵家一败再败，下人也一去再去，只剩下这座御赐、无法典当的宅子，宅子里的物件摆设确实简陋。

这两个孩子一出生，便没过过好日子，苏相如怕得就是他们在苏府呆久了，过惯锦衣玉食的生活，只知道享受，吃不了苦了，她心一突，刚想说教赵舟言，赵颐安便接道：

“外祖母家是很好，但是我觉得还是咱们自己家更舒服，在外祖母家做什么都不自在。”

赵舟言附和点头，他看向苏相如，问：“娘，我好好跟你学医术，以后咱们家也能过上外祖母家那样的好日子吗？”

见两个孩子并没有被荣华富贵迷眼，苏相如松口气，她揉揉赵舟言柔软的头发，笑道：

“会的，咱们以后也能过上吃喝不愁、不缺钱花的好日子。”

并且这样的好日子就在眼前了，苏相如在心里补充，在流烟阁掌柜的营销下，清闲公子的名号已经打出去，现在赵惊寒一幅画作，最少也值千金，而且是供不应求！

这段时间，光是流烟阁那儿送来的分红，就已经接近万金了，但苏相如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她好不容易才把赵周氏等人送回乡下去，如果此时被她们知道家里又富足了，少不了要来敲竹杠。

苏相如不是不舍得银钱，只是不想用白花花的银子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