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问斩马道婆

马车先到的就是胭脂铺子，惜春带着入画先进去，惜春站在店外，看到店铺左面是一家油坊，挨着油坊是一家肉铺，右面是一家粮店。惜春不禁皱了皱眉头。

进到店里，看到货架子上摆着的都是单一的瓷器小盒子，没有标注名称。整个店面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店里只有一个伙计，惜春和入画进去，伙计打着哈欠道：“公子走错了吧！我们这里是胭脂铺子！”

惜春没有说话，入画压着嗓子道：“谁说公子就不能买胭脂了？你们开门做生意还要分买家是男人女人不成？”

那伙计笑嘻嘻的道：“小哥这话说的，有几个公子懂胭脂的？何况公子才多大。”说完打量了一下惜春。

入画看到那伙计打量惜春的眼神，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

惜春面色不愉，压着嗓子黑着脸道：“你们掌柜呢？”

伙计拿下巴点了点柜台里面，原来裴掌柜正在歇午觉，在里面把两条长板凳并在一起，躺在上面正睡的香。

惜春喃喃道：“难怪这铺子不赚钱。”

伙计神色恹恹的道：“可不是不赚钱！原来我们这铺子还能赚几个钱，自从东家换了以后，我们掌柜就没心情打理了，他说早晚都是要关门的，再用心也没用。”

惜春道：“把你们铺子里最好的胭脂给我拿来。”

那伙计道：“最好的胭脂得掌柜的拿，您要是真要啊！我就把他给您叫起来，要是不要啊！您就随便看看吧！省得他起来骂我。”

入画听不下去了，道：“我们公子说要，那就是要了，还怕不给你钱不成？”

那伙计听了马上殷勤了几分，道：“那小的就冒着挨骂的风险给您叫去了。”

入画道：“还不去！”

伙计忙进了柜台里面，把掌柜的推醒，道：“掌柜的！掌柜的！来大买卖了！”

那裴掌柜从凳子上起了身，白了一眼小伙计，抖了抖身上的衣裳，从柜台里走出来，看了一眼惜春，只道：“公子想要什么胭脂？”没有过多的热情，也没有不耐烦，只是循规蹈矩问。

入画接过话道：“最好的胭脂。”

裴掌柜道：“请公子稍等片刻。”然后去了后面，不一会儿，手里托了一个精致的珐琅盒子出来。掌柜的小心的递到了惜春手里，惜春一按前面的按扭，那珐琅盒的盖子就轻轻的弹开了，瞬间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裴掌柜在一边道：“这是正经的西洋货，这香味是咱们的古法制不出来的……”

惜春心道：“崇洋媚外的家伙。”啪的一下合上盒子，道：“这一盒多少钱？”

裴掌柜伸出手道：“五十两银子。”

惜春冷声问道：“这是这里最好的胭脂？”

裴掌柜道：“那是当然，小的怎么能骗公子呢？”

惜春环顾了一下店面，道：“像这样的胭脂你这里还有多少？”

裴掌柜忙道：“公子想要多少？”

惜春环顾了一下货品架子，道：“算了，你这也没有多少，要是有怎么不摆出来？”

裴掌柜眼珠子转了转道：“现货不多，又贵重，只能留给像公子这样的识货的人。公子要的多，小的可以现给公子进。”

惜春道：“好！我要十盒。”

裴掌柜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然后站稳了身体，面上立即堆满了笑，道：“好好！公子府上在何处，小的进来货给公子送到府上。”

惜春道：“不用送，我会派人来取。多长时间能进来。”

裴掌柜的生怕这单生意黄了，忙道：“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好。”

惜春道：“好！一个时辰后我来取。”

裴掌柜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支支吾吾道：“公子可不可以少付我一点儿定金。”

惜春大方的道：“好！这个正常。”然后对入画道：“先给掌柜的一百两银子的定钱。”

入画拿了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掌柜的，裴掌柜恭敬的接了，然后把二人送出了门。

看着惜春二人走远，裴掌柜返回店里，伙计凑上来道：“掌柜的，要是多遇到几个这样的棒槌，掌柜的可就发了。”

裴掌柜给了他脑门儿一记暴栗，笑着道：“还不去拿货。”

小伙计揉着头嘻嘻的道：“小的知道了，这就去薛家店铺拿货。”边说边笑嘻嘻的走了。

惜春回到马车上，把经过说了，晴雯思忖了一下，欲言又止。

直到惜春走访完了三个铺子，大家才逛起了街，虽然进行了乔装，但是大家还是加着小心的，都很低调，生怕遇到认识的人。

即使是这样，一群男子打扮的人，竟逛些姑娘喜欢的铺子和摊位，也少不得让人多看几眼。

惜春一看这也不是办法，就走到了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前给每个人都买了一个面具戴上，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就在几人逛的高兴的时候，就听铜锣开道。跟着是四个骑马的官兵，后面是一个囚车，车里囚禁着一个略瘦一些的女人，女人穿了一身满是污垢的囚衣，两眼无神，头发乱蓬蓬的，头上还顶着烂菜叶子和破碎的生鸡蛋。最后跟着一队手执兵器的士兵。

惜春两世为人也没见过这场面，不免好奇的随着人群看过去。惜春抓住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妇人，问道：“大嫂，这个人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妇人道：“没听说吗？这是个姓马的道婆，听说专行巫蛊之术，害死了不少的人，现在要推到菜市口砍头呢！”

惜春以往在书中只听说过午时问斩，从来没见过写下午斩人的，马道婆虽然该死，但也不至于一晚上都等不得了吧！想到这里就问道：“砍头不都是午时吗？”

那妇人道：“什么五十六十的，多留一会儿，说不定她能说出多少龌龊事儿事呢！想让她死的人多了……”边说边往前去了。

惜春愣在了当场心道：“也是啊！这京都的深宅大院里有多少龌龊事呢！马道婆是个八面玲珑的，常在达官贵族府里走动，少不得知道一些府里的事儿，再帮着府里的女人们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谁也不想让她说出自己家的事儿来，她一被抓就都想让她尽快闭嘴。死的越快那些人就越安心……”

正想着晴雯突然赶上来，惜春见她眼神里有惊慌，知道她是认出了马道婆了。晴雯道：“姑……”惜春抢先道：“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