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孝道

衣掌柜家的只当是惜春已经知道了，笑着道：“以后只要是林姑娘的活计，您只管吩咐就是了。”

两人一片和气的聊了一会儿。陈婶欲付定金时衣掌柜家的却犯了难，不知道这钱该不该收，要收多少。眼睛一转，推辞道：“林姑娘的活计，做好了凭赏就好了，定金就算了。”

陈婶笑着道：“说实话，我来咱们店里，四小姐不知道，这生意归生意，要是想不给钱，那我就直接去找四小姐了，您也不用为难，就凭您这锦绣阁的手艺，也值我们大人付银子。”

衣掌柜家的一听这算是林如海的事儿，这才收了银子，陈婶道：“这些东西是姑娘的嫁妆，不可马虎，要比照着二姑娘和郡主当时的标准做。”

“这个您就放心吧！只会比那时的活计更好，不会差的。”衣掌柜家的一说一笑的送走了陈婶。回到的时候，衣掌柜道：“她既然能来店里定活计，就说明是决定了要给钱的，你何必多那一嘴呢？”

“你懂什么？她可是林府的管家娘子，要是与她打好关系，就凭咱们四小姐和林姑娘的关系，以后咱们的好处多着呢！”

“我们帮着主家做事，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好了，再多的好处，我们不也做着一样的事儿。”

衣掌柜家的看着自己的男人，总觉得他是个榆木疙瘩脑袋，没法沟通。自己甩下手里的活道：“我回府一趟，得把这事儿与四小姐说一声。”

“今天晴雯姑娘回门，你何必这个时候去给姑娘添乱呢！哪天回事不行呢！”

“你不说我还忘了，晴雯姑娘回门，没准我能混到赏钱呢！”衣掌柜家的故意提高着嗓门儿道。

衣掌柜急道：“前儿不是收到姑娘的赏钱了吗？你还……”正说着，再看自己媳妇正瞪着自己，知道是生气了。衣掌柜知道她是成心气自己，便不再说了。

衣掌柜媳妇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

衣掌柜自知自己错怪她了，也不说话了，衣掌柜媳妇道：“既是晴雯姑娘的回门日，我还不知道今天不能回去，晴雯姑娘和小姐，定有很多梯己话要说，我能回去添乱吗？”

衣掌柜垂着头半晌才道：“林家的单子给我吧！我去安排。”

他媳妇知道这就是他的认错方法——转移话题。知道开门做生意的，最忌讳吵架，更忌讳自己人吵架，把顾客吵走了。于是只把单子甩给他，自己去一边生气去了。

正在这时，厅里进来了客人，她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满脸挂笑的迎上前：“姑娘喜欢什么样的，咱们有内室，可以试穿，咱们锦绣阁的衣裳可是整个京都最流行的……”

宁国府里，封夫人来的晚了些，惜春和晴雯等人一起迎了出来，晴雯上前扶住了封夫人的胳膊。

封夫人看着晴雯，满眼的宠溺。然后对惜春道：“一早上有事儿给拌住了。”

此时家里正热闹，人也多，惜春便也没在追问，把封夫人迎到内院，就开了席。

外院，贾芸带着众人一起招待焦继廉喝酒。众人都打听焦大的情况。

晴雯结婚前几天，惜春就让焦继廉把焦大接到家里去孝敬了。焦大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硬是不同意，直到他们结婚的头一天晚上，才不舍的辞了惜春回去。这也没几天，院里的小厮们就开始怀念他了。

“老爷子脾气倔点儿，但是个好人。”

“做事认真，对我们虽严厉，但也慈爱。”

“我可是记得，那次我家娘生病，先前我请假，他还不同意，后来知道了实情，他把小姐赏给他的补品都给了我，让我带我给娘。帮钱帮物的，没少为我操心。”

焦继廉道：“爷爷在家里也闲不住，一会儿做点儿这个，一会儿做点儿那个。我还担心把他憋坏了，想求小姐，还让他回来呢！”

贾芸道：“老爷子年纪大了，府里的活虽然不多，小姑姑也不苛刻。但受不住他操心啊！我看啊！你不是再等等，不行让老爷子回你父母那儿住些日子，还有你叔叔家。让他散散心，没准儿就好了。”

焦继廉点点头道：“是个好办法，先试试吧！让他好好休息些日子，实在不行来来求小姐。”

“这就对了吗！来，喝酒！”

内院里，女眷很少饮酒，众人用完了饭，晴雯被昔日的姐妹们拉着说了一会儿话，惜春把晴雯和封夫人请到暖阁里歇了。实际上是为了说一些梯己话。

“小姐，爷爷跟我们回家后，一天到晚的不闲着，他扫院子，打水，浇花，什么活都干。我们叫他进屋歇着他都不肯。”

惜春听了一笑道：“这也正常，战场上下来的人，在府里先是被冷落多年，后又跟着我操了这些年的心，突然让他回去歇着，他闲不下来也正常。”

惜春看着晴雯，语众心长的道：“焦大伯是个实诚人，他要是闲不住，你就让他忙起来。只要不是过于劳累，对他的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封夫人担心的道：“这样，时间一长，对晴雯和继廉的名声会不会有影响？”

惜春看着晴雯道：“这得看晴雯是不是重视这个，对于孝敬老人，要看老人想要什么，而不是我们想给什么。老人想做点儿事情，就让他做，全当强身健体了。而我们没必要为了孝顺的名声，剥夺他做一个正常人的权利。我们不能要求他每天端坐着，等着子孙晨昏定省，好吃好喝的供奉着。这样老人不自在，做晚辈的也累。家里本没有那么多劳什子的规矩，反倒添了麻烦。何必呢！只为了别人口中的赞扬吗？”

晴雯听了面上愁苦的表情，渐渐舒缓起来。道：“姑娘，您说的和我想的一样，我想着只要爷爷喜欢，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他身心愉悦就好。可是……”

“可是什么？”

晴雯急道：“可是我又担心，像娘说的，我担心会有人说我们不孝，我倒不怕别人说，可是继廉哥是军中的人，我朝一向以仁孝治天下。一个不孝的罪名扣下来，继廉哥的前程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