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对峙

沈大人听着，额头的汗直直的往外冒，这时候也没得功夫擦了：“皇上，您这是何话，微臣当不起啊！若是微臣哪里错了，还请皇上责罚，您如此，微臣不胜惶恐啊！”

“惶恐？呵呵，朕看你倒是自在得很呐。”长孙震听着沈大人的话，连声冷笑，也难怪了，这老匹夫能养出沈云歌这样的女儿来，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连骗人的本事都学的实打实的像。

“来人，将那人给朕带出来！”长孙震对着李公公说到，不消一会儿，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便跪在了沈大人的身旁！

沈大人还在疑惑时，便听见长孙震说道：“沈大人，你抬头看看，你身旁这人可认得？”

长孙震说完，端起茶水小嘬一口，润了润嗓子，也压压心里的火气，这几日上朝，差点就被朝中的大臣给气吐血了，这主使人还在这跟他打太极。

沈大人看见男子的脸时，目光很明显的瑟缩了下，不过很快又隐藏了起来，长孙震看得真真儿的，心里也落了几分。他也不是被冤枉的！

“回皇上，微臣不认识，不知皇上是何意？”沈大人打算继续装糊涂，长孙震却不想浪费时间再陪他演戏。

男子抬头看了看李公公，李公公点了点头，顺着目光看过去，这不是进宝是谁！

那两人被长孙震亲自审问的后果便是，不消一日，便吐露了实情，不过却不知那人是谁，因着那人蒙了面的，只知道他的手上有条很长的疤，长孙震当即便让画师画了出来，给两人对过之后，便送了一份去京兆尹处，让他们去找这个人。

正好长孙千文知道了，看了那人的画像，觉得与沈府的一个小厮相似，就是有些不大确定，却便派了人日夜守在沈府门前，却得人来报，那小厮被人灌了毒了，扔到京郊去了。

长孙千文觉得自己猜测错了，也没问了京兆尹，那人的确切身份，便被送进了宫，心里不愿为萧冷玉添麻烦，京兆尹何等的聪明，自然猜到了长孙千文的用意，在皇上面前直说自己如何找到了这人，只口不提长孙千文。

这才有了这一幕，进宝看沈大人不肯承认，心里嘲讽不已，亏的还颇有贤名，便开口道：“大人，您不认识候三了吗？奴才为了报恩，去买通了山贼，绑了江妃娘娘，没想到，你们却要了奴才的命，若不是京兆尹大人及时找到了奴才，奴才恐怕也不能再看见大人你了！”

“你胡说什么，本官怎会认得你，到底是谁指使你，要如此污蔑本官。”沈大人有些激动的说道，有转头看了看长孙震的神色。

“皇上，明鉴啊，这府中的奴仆都是有身契的，微臣可以将家中的身契都拿出来，绝没有什么叫做候三的人啊！”沈大人此时竟有些庆幸，当初因候三是夫人救回来的，拼死要留在府中报恩，当初他本想让候三签了卖身契，他们并不了解候三的底细，若是此人做出对沈府不利的事，他们也有理由可随时处置了，再者，想来有卖身契，他也不敢放肆。

但他夫人却不忍心，便说他随时想走都可以，若要留在府中也行，此事也就没成，不曾想，却成了今日他救命的稻草了。

长孙震没说话，进宝知道意思，便道：“是，奴才没有卖身契在沈府，是因为，奴才本就不是从外头买来的，而是有次夫人去寺里进香添灯油回沈府的路上，救下了奴才，带了回来，奴才为报恩，就留在了沈府，成了夫人院里的小厮，后来，沈大人吩咐奴才去做这事儿时，奴才还有些犹豫，毕竟是条人命，但碍于恩情，奴才不得不做，没想到，自己却差点丧了命。皇上，奴才不敢有半句需要，若不是这样，奴才便是被打死，也绝不会出卖沈大人，皇上明鉴啊！”进宝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心中满是对沈府的恨意，只要今日能够扳倒沈大人，他就是送了命，也是值得。

“皇上，您切不可听这小人胡言乱语啊，微臣为何要让他去害江妃娘娘，这，没有理由啊！”看着长孙震的迟疑，沈大人声嘶力竭道。

听到这话，进宝倒是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长孙震有些恼怒此人在殿上的无状，这可是皇宫，岂容他这样放肆。

“皇上，奴才笑沈大人，浪得虚名，在皇上面前，也敢说谎，真是、”

“你住口，如此卑劣小人，休的胡言乱语，本官何时说了谎，本官所言句句属实，本官根本不认识你，你究竟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在皇上面前如此污蔑本宫！”沈大人赶紧打断进宝，不让他说话。

“沈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皇上都没让奴才住嘴，沈大人您却抢了先，看来，你的权力比皇上的还大啊！”进宝不咸不淡的说道，完了，还撇了撇嘴。

沈大人偷看了眼长孙震得神色，额头直冒冷汗，他竟着了这奴才的道：“皇上，微臣不敢啊，求皇上明鉴！”

长孙震冷哼一声，这个老匹夫，几次打断那个奴才的话，再怎么说，他也是直接买凶的人，他若是真的与此事无干，何必如此：“爱卿啊，朕知道你的性子的，只不过，你也的让那人将话说完了，朕这才好断定，爱卿你究竟是否被冤枉了啊！”

“你继续说！”

“是，皇上，不过在奴才说之前，奴才想求个恩典！无论等会儿奴才说了什么，皇上您都不要迁怒于他人。”进宝郑重的说道。

“可以，不过你要是说了半句假话，朕绝不会轻饶了你。”

“谢皇上隆恩！”进宝顿了顿又才说道：“其实沈大人与江妃娘娘早就结下梁子了，首先是因为沈沐颜，也就是篱王的侧妃娘娘，其次，是因为您的废后，沈云歌。”

“那日，夫人将奴才喊了过去，说是让奴才去找人绑了江妃娘娘，这还是在娘娘进宫前的事了。”

“你可知道为何？”长孙震开口问道，听见进宝这样说的时候，他有些震惊，这老匹夫，竟然敢连着两次置江妃于险境，他如何能够忍耐。

“大概是因为以为篱王爷爱慕江妃娘娘，而侧妃娘娘却不得篱王的青睐，为了自己的女儿，沈大人当然要下狠手了。”

听到这时，长孙震将手捏的死死的，青筋爆出，却隐在了袖子里头。

“那次夫人还因为这事儿专程去找了还住在王府的江妃娘娘，威胁江妃娘娘，若是她对侧妃娘娘不利，她便要为自己的女儿讨公道，可奴才看着江妃娘娘的样子，对沈夫人很是无奈，却又不知作何解释，依奴才看，当时恐怕是任谁，也能看出江妃娘娘对篱王爷并无意思。”

“只是侧妃娘娘却不这么认为，几次写信回家，沈夫人看女儿委屈，便起了心思，况且，宫里的事情，皇上都很明白，废后对江妃娘娘态度如何，皇上您是知道的，权衡之下，沈氏夫妻二人觉得江妃娘娘挡了他们两个女儿的路，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便吩咐奴才去办了这事儿，幸而娘娘命大，这才活着回来了，而沈大人看娘娘不仅没死，还进了宫，哪里甘心，便早早的安排上了，等娘娘一出宫，便动手，若是成了，便将此事推给土匪山贼，若是不成，也差不到他们头上来！”

“沈华胥，你好大的胆子，连朕的妃子也敢加害，看来朕不罚你，都不能给江妃一个交代，暗害两次，若不是江妃命大，还会有今日，你真是好的很，枉你是两朝元老，枉先帝夸赞你是清流，一生光明磊落。”长孙震气极，恨不得即刻杀了沈华胥。

“皇上，您莫听此人的挑唆之言啊，臣怎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微臣是冤枉的啊！”沈大人也顾不得面子了，往前头爬了几步。

“再者，他没有证据，证明是微臣唆使他的，微臣是被冤枉的，求皇上明鉴啊！”沈大人狠狠的磕头，誓有将额头磕破，以证清白的意思。

长孙震气的直颤抖，不予理会。

“沈大人，你说别人冤枉你，谁会这么做？难道是江妃娘娘自己，两次冒着丧命的危险，就为了陷害你，有何好处，放着皇宫里的荣华富贵不要，放着皇上对她的盛宠不要，陷害你一个朝廷的命官，还是你与她有杀母之仇，杀父之仇？亦或是别的人要陷害你，若真是这样，你就该想想，自己做了什么了，别人凭白的那些身家性命来这样诬陷你！”进宝毫不客气的说道。

“皇上，古言便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奴才虽没念过几天书，却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沈府对奴才有恩，奴才不敢忘恩负义。只是，奴才也没想到，沈大人看着慈眉善目的，内心却如此的阴险狠毒。奴才今日丢了性命不要紧，就是死，也要拉着他们下地狱！”

“皇上，京兆尹有要事禀报！”李公公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