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沈沐颜看此状况，心里一跳，看来这消息应该是真的了，头回见自家亲娘哭得如此惨烈，想着沈府以前的风光，心里也酸涩得很，拿出丝帕坐在沈夫人旁边哭了起来，沈华胥听着，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你们娘俩，哭什么哭，事已至此，哭能解决什么！”沈华胥这样一说，娘俩也就不哭了，将脸上残余的泪珠擦了擦。

“你这老头子，说的容易，我半生荣华，就这样被葬送了，再者说了，烟儿只是篱王府的侧妃，娘家若是得力，烟儿也不至于受罪，可咱们沈府现在、若是以后正妃进门了，烟儿还会有好日子过？”沈夫人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更难受了，沈沐颜也是头皮发麻，却也是无可奈何了。

“你当真以为圣上会让篱王爷娶了高门大户有权势的女子做了正妃，那他这个龙椅还能坐的安心了？”沈华胥没好气儿的说道，过后还不忘数落沈夫人几声：“你现在担心烟儿，还不若先担心担心我们自己，找到了住处才是真的。”

被沈华胥这么一说，沈沐颜一想也是有理的，顿时收住了泪珠子开口道：“爹爹，不若，女儿先和王爷商量，你和娘先住在王府如何？”仗着这几日长孙千文对她好了许多，沈沐颜说这话也是有底气的。

沈夫人也觉得合适，沈华胥却摇了摇头：“不可，我和你娘还是自己找住处吧，没得让人将你看低了！”

正当沈华胥一家为住处发愁的时候，沈华胥那些在朝堂上的对头可是幸灾乐祸了，平时便看不惯他那副清高不已，目下无尘的样子，没想到这会儿被这么个罪名弄得罢官抄家，还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沈沐颜让人递了信回王府，说是第二日再回王府，长孙千文允了，知道沈府出事儿了，便让凌峰过来问了，说是他有一处闲置的宅子，虽不大，他们俩人再加上些奴仆也是差不多了。

沈沐颜喜出望外，她正怕爹娘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住，这样是最好不过了。

第二日，沈夫人拿出银子来，将沈府的奴仆都给打发了，只有几个不愿意走的，跟着他们搬了过去，忍不住又哭了一场，沈沐颜劝了许久，才将沈夫人劝好了。

“娘，爹爹年事已高，就当作是提前致仕了，这有何不好，爹娘以后就安享天伦罢！”沈沐颜心不对口，名声上多少有些难听了，她还真怕如今出去被人戳着脊梁骨，让人议论。

沈夫人攥着丝帕的手抚了抚沈沐颜：“也罢，娘的嫁妆也够用，就是这府中的银子都不能带走，我和你爹也能安稳度日了，若是你再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外孙，我和你爹也就更高兴了！”沈夫人微笑着说道，长孙千文能如此待他们，说明心中还是有烟儿的，若是能敢在正妃进门子之前生下长。就是谁，也不能欺了沈沐颜去；沈夫人心中如是想。

沈沐颜面上略带羞涩的应着，心里很是恼火了，这么长时间儿了，长孙千文连碰也不肯碰她一下，要她如何生孩子啊，不过这话又不能说的明明白白的给自家亲娘听，没得让他们担心了。

用了午膳后，长孙千文便派人来说宅子已经收拾好了，他们即刻就能搬进去了，沈华胥捋着下巴上不甚长的胡须，因为罢官一事，让他饱受打击，就一晚，头发便白了一半。

沈沐颜看着心惊，怕自家爹爹承受不住，又宽慰了几句。

几人便收拾东西去了宅子，因要抄家，除了沈夫人的嫁妆，所有的财物都不能带走，宅子里的东西都是全的，长孙千文还为其添了几名奴仆，沈沐颜看着，很是感动，恨不得长了翅膀立刻回了王府去感谢长孙千文，同时也误会长孙千文对她也是有那么几分意思的。

长孙千文只是不想落了人的口实，沈华胥落魄了，可名义上却是他的岳丈，他哪里能够真的放手不管，不若送了这个人情。

而莘荨也被珍珠接到了京郊，之前进宝住的那个院子，母女俩平日里没事儿就做些针线活拿到集市上去卖，也不好老用靠着萧冷玉。萧冷玉暂时也没想好需要她们娘俩做什么也就让她们一直闲着的，不过很快差事就来了。

沈华胥的事情算是告了段落了，萧冷玉让珍珠买通了行刑的人，将进宝给救了出去，保了他一条命。因失血过多，只有一直养着，这期间，便是由莘荨母女俩照顾。久而久之的，也像是有了那么些意思，珍珠每回送东西去，都能看出些什么来。

回去之后，也跟萧冷玉翻那么几句嘴，萧冷玉每每只听着，不搭话。两人也算是般配，若是都有那个意思，她可以成全了他们，送他们两处庄子，就算他们成亲，她送的贺礼了。

又过了几日，启祥宫不知怎的闹了起来，宁嫔的肚子还未显怀，却天天仗着自己的肚子为所欲为，后宫里许多人早就看不惯了。

这日，萧冷玉正在胡之卿的宫里吃茶，宫女急急的来禀报，说宁嫔见红了，太医已经过去了。

胡之卿与萧冷玉对视一眼问道：“皇上知道此事了吗？”

宫女摇了摇头：“已经差人去了，但李公公说皇上有要紧的政事处理，丞相和几位大臣在里头商议，人都进不去。”

“兰翠，让人去御书房外头守着，咱们先去启祥宫看看！”萧冷玉点了点头。

两人刚到启祥宫外头，便听见了宁嫔哭闹的声音，走进去一问太医才知道，龙胎没保住，胡之卿和萧冷玉都愣了，她们以为宁嫔这又是使小性子了，惯用的计量，没想到这回是真的了，赶忙让兰翠去禀了皇上。

胡之卿和萧冷玉站在宁嫔床边，看着她的脸色苍白，也是可怜。

“娘娘，还是先将这碗药喝了吧，先将胞衣滑出来，未免伤身啊！”

宁嫔却捂着自己的肚子，死都不肯：“本宫才不喝什么汤药，本宫的孩子还在。”说罢，便哭了起来，任谁劝都不行。

胡之卿微微叹了口气：“妹妹，还是身子重要，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鸣翠，你家主子好好的为何就成了这样了？”胡之卿突然严肃起来，看着跪在宁嫔床前的鸣翠问道。

“求娘娘做主啊，今日，我家主子用了御膳房送来的饭菜后，便一直觉着肚子不甚舒服，平日里主子也会有些不适，但也没有今日这般严重，便命人去请了太医来，可太医还没到，主子便见红了。等太医来了，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还有这等事？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皇宫里头做如此龌蹉的事，真当是没有王法了吗？”胡之卿怒道。

这时候，长孙震来了，安慰了宁嫔几句，又听胡之卿如实的说了，便立刻让人去查了今日为宁嫔做膳食的是谁！

宁嫔倚在长孙震的肩头，眼泪珠子掉个不停，自己身上的肉，如何不心痛。平日里做些借口便罢了，她还指望生个儿子能让她母凭子贵呢！虽不是嫡子，却也是长子，也是有机会继承皇位的。

这下全完了，心里痛，脸上自然也痛：“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与您的孩子，就这样被人暗害了啊！”

“你放心吧，朕已经让人去查了，不日就会有结果，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不让你委屈！”

在长孙震几番劝哄下，宁嫔才将汤药喝了，又痛了许久才消停了。在此之前，胡之卿和萧冷玉以宁嫔如今须皇上安抚为由，先回去了。

“妹妹，你觉得这事儿，像是谁做的？”胡之卿斟酌了许久才问出口。

“不好说，宫里这么多的妃子，嫉恨宁嫔的应该不在少数吧！”这突发事件，让萧冷玉也很是懵逼。

萧冷玉回回宫后，亦心一脸兴奋，让萧冷玉看得皱眉：“怎么了，你今日是捡了金子，还是捡了银子了，这么高兴！”

“奴婢啊，比捡了金子还高兴。”亦心说完，又凑到萧冷玉的耳边问道：“娘娘，宁嫔娘娘小产了，您知道吗？”由于今日是珍珠跟着萧冷玉出去的，所以她这会才知道。

不过亦心也不想想，她一个丫头待在翊云宫都知道了，这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了。人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话是没错的。

“亦心，你这样还让别人误以为咱们很高兴。传出去了招人口舌！”萧冷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亦心吐了吐舌头，宁嫔小产了，她的确很高兴，看她以后还如何嚣张。

“算了，你乐就乐吧，但出了这宫门可就不要表露出来，你可明白！”萧冷玉抚额，也罢，这丫头是个藏不住心性的人，由着她去罢！

亦心福了福身：“主子，您饿不饿，亦心去给您端些点心来吧！”说罢，也不等萧冷玉应了，便去了翊云宫的小厨房，亲自盯着人做。

萧冷玉无奈，她是将这丫头惯坏了，在之后的几天里，任谁都能看出来亦心很高兴。有人问了，她也不说，只笑笑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