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震撼

话说，刘嬷嬷对前几日教导过的嘉妃便没那么高的评价了，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嘉妃能够胜任祭天一事。而嘉妃本人在李公公走后则是更加的狂躁，一个阉人，都敢欺负到她的头上来，咽不下这口气啊！

发狠时，将宫中的茶盏砸了多半了，看着那赏玩的花瓶物什也想砸的时候，被扶翠拦下了。

“主子，这可千万不能砸啊，若是传到皇上那儿，可怎生是好？前些日子，贵妃娘娘才吩咐了，为赈灾，要缩减宫中的用度，皇上大加赞赏。这可顶上寻常百姓一辈子的吃穿用度了啊！您要三思啊！”扶翠抱着花瓶不撒手，嘉妃没法砸，径直给了她一巴掌。

“下贱的小蹄子，本宫想砸什么便是了，你还奚落本宫，若是见本宫落魄了，不如去跟着那贱人罢了，还有脸提她。平日里看着端庄清高，与本宫姐妹情深，转身便是捅了本宫一刀子，都是些贱人！”嘉妃将这事儿都怪在了萧冷玉的头上，怨气深深，撒起泼来也是一把好手，将扶翠一脚踢翻在地，好大得力道，扶翠生生忍住了，胸口如断裂般的痛。

“主子息怒啊！”嘉妃哪里发过这么大的火气，宫里头的人吓得赶紧跪下，涩涩发抖。

“息怒，你们这帮小蹄子见不得本宫好过，若不是你们，本宫怎会，怎会、”话还没说完，嘉妃便“扑通”一声晕在了地上，也是她倒霉透顶了，竟刚好晕在了刚才的碎瓷片上，划伤了手。

扶翠看着鲜红的血流出来，赶紧让人去请太医，将地上的碎瓷片全都清理干净。可怜刘太医，刚歇下一会儿，又被火急火燎的叫了过去，来回几趟的奔波。

“臣妾参见皇上！”萧冷玉见长孙震出来了，想福身行礼，却觉得头上顶了千斤重一般。

长孙震看着萧冷玉的模样愣了神，像，太像了！此刻的她与白云凝就是一人，神态，声音都一模一样。他仿佛觉得，她就是白云凝，她没死，还在他的身边。又恍若隔世，他又遇见了她，长孙震在心里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护她一世周全。

萧冷玉不知长孙震是怎么回事，身体有些僵了。李公公轻声提醒，长孙震才回了神，走到萧冷玉面前，牵着她的手，萧冷玉有些抗拒，只能忍下。

殿中很是宁静，李公公守在门跟前儿，大气也不敢出，脸上带着凝重。

长孙震的心直跳，从未跳得这般快。两人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虔诚的祈祷！满室的檀香都不敌萧冷玉身上的味道，他如着了魔一般，脑海里装的，全是萧冷玉，她的音容笑貌，亦或说是白云凝，久久无法平静。

许久之后，萧冷玉睁开眼，红唇轻启：“皇上，该走了！”

长孙震点点头，起身扶了萧冷玉：“爱妃受累了！”

“为了百姓，臣妾愿意！”萧冷玉心中默念，祭天的词，这才算是背熟了。嘉妃可真是将她坑惨了，如此急迫，又出不得半分的岔子。

祭天在城外的佛缘山上的祭天台举行，长孙震与萧冷玉共乘龙撵出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长孙千文骑马走在前头。

两人数日后相见，各不一样，萧冷玉别开脸，不愿与他对视。而长孙千文若不是凌峰，怕也转不开眼了。她还记得初见时，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满身尽是凌厉之气，如一只刺猬，防着所有人。

如今身居高位，着凤袍，雍容高贵，端庄优雅。

长孙震温柔的将她扶上了驾撵，长孙千文看着，酸了眼睛！百官见着，果然传言不虚，萧冷玉受皇上宠爱。

还未出城，百姓便站满了街道，侍长孙在两旁拦着，长孙千文在前头开路，后面跟着百官，再后面是南朝的军队。

“皇上万岁万万岁！”长孙震的龙撵随之而过，两旁的百姓纷纷跪下，场面空前壮观，萧冷玉心中很是震撼。

士兵将长孙震的龙撵围在了中间儿，为了保护长孙震的安全。

离祭天台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车撵上不去了，长孙震和萧冷玉便乘了轿子上去，还未祭天，萧冷玉便被折腾得浑身不适了，有些受不住了。

到了正经时候，随着长孙震上了祭天台，看着高高的阶梯，有些头晕目眩的，还望老天爷能看到她的辛苦，可怜苍生，降雨救灾。

与长孙震同上了一柱香，双手合十，想着刚才城中百姓带着希翼的眼神，诚心祈祷。

“今我祈雨，望天垂怜，降下甘霖，救我南朝百姓！”长孙震与萧冷玉异口同声道，对天跪下，拜了三拜。底下的百官众人也跟着跪下。

萧冷玉起身时，脸色有些苍白，长孙震看在眼里，下阶梯时，萧冷玉身子晃了一下，长孙震有力的手将她扶住，这才没出了岔子。

进了车驾里，长孙震赶紧让萧冷玉先吃口点心垫着肚子，却因太过颠簸，是一口也难咽下，长孙震看着心疼，也是无奈。

回到宫中时，萧冷玉因太过劳累已然睡了过去，亦心想将她叫醒，被长孙震拦住了，看着她的睡颜，不忍打扰，将她抱回了翊云宫。

扶翠听外头的人议论，只得将此事按下。嘉妃醒来时，闹腾了许久才歇下来，若是知道了这事儿，还不又闹起来。

胡之卿在寝宫听着兰翠说的消息，笑呵呵的，没半分不喜的样子。

“主子，您怎么还笑得出来，慧贵妃可是出了好大的风头，满宫里头都在议论！”兰翠为自家主子担心，风头都被别人抢走了，还乐，她家主子是怎么了。

“风头可比不上实在的好处！”胡之卿摇摇头，皇后的位子是她的，嫡长子也必定是她生下来，她不需要出风头。众矢之的，就让萧冷玉去担着吧，她只要坐收实利就好！

兰翠的脑子跟不上胡之卿的，自然也不能理解，但她知道，主子决不允许别人挡了她的路。

“那贱人如何了！”胡之卿轻轻的舒了口气。

“嘉妃娘娘闹了几回，手也划了，太医说，要养上一阵子了。”兰翠将从太医那问来的消息说着，主子想必是恨上嘉妃了，她可从未叫谁为贱人，动了她的肚子，自是没得好下场了。

“着人看着，本宫要她彻底失了皇上的心。她不是居功自傲吗，让人撺掇着，等她闹！本宫倒要看看，皇上对她的耐心有多少。”

“奴婢遵命！”兰翠福身下去了，主子下了狠手，那人就无什么翻身的余地了。

……

“主子，用些粥吧！”亦心看萧冷玉醒来，开口道，皇上早就吩咐人备下了粥，哪知萧冷玉睡到临尽夜幕才起来。

萧冷玉觉得头疼，珍珠赶紧扶起她，忙活了一阵，什么好也没落下，剩的一身疲累。

“为本宫将发髻散了吧，紧得头皮疼！”萧冷玉坐在镜子前头，看着额头上的两个红印，默默心疼自己许久。

洗尽铅华，萧冷玉散着头发坐在圆桌前，肚子咕噜咕噜的直叫，微微抚了抚，带着慈爱的笑，饭送进口中，却觉得没味！

“亦心，去拿些醋来，这粥没什么味儿！”萧冷玉咂了咂嘴，破坏了美好的画面。

珍珠笑眯眯打趣道：“主子，俗话说，酸儿辣女，主子这么爱吃酸的，怀的定是个小公子！”

“本宫倒是希望是个女儿，女儿好看！”想起长孙千文那面瘫的模样，萧冷玉摇了摇头，还是有个女儿像她的好。她可不想将来孩子出声，又是个冷面神，她去哪里讨媳妇哟。

“奴婢觉得，公子好些呢！能护着您！”

“本宫护着他还差不多，小小的人，能做什么？将来大了讨了媳妇忘了亲娘？养个白眼狼，还是女子好，嫁出去了也能常想着回来看本宫！”想着以后女儿出嫁了，她与夫君相携白首，含饴弄孙。

萧冷玉憧憬着以后的生活，面上的喜悦，珍珠看着也高兴，许久没这样高兴过了。

蓦然的，萧冷玉又静了下来，满脸的落寞：“本宫多想了，怎么会有那样的好日子！”

大仇未报，报了也是身首异处，累了孩子孤身一人。长孙千文恨她，不会认这个孩子吧！她真傻，当初就该狠狠心，落了孩子，她的一辈子够苦了，却还要带着孩子一同吃苦。

萧冷玉没了胃口，亦心将醋拿了过来，却是吃不下去了。

“主子莫多想，先苦后甜，我们的日子会好的！”珍珠艰难的笑着，亦心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粥也没动几口，萧冷玉便歇了。

亦心想问，被珍珠一个眼神制止了，去备了些萧冷玉爱吃的糕点备在房中。

躺在床榻上，她久久不能入睡，腹中的孩子，她舍不得；可她更不愿意让他吃苦，成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眼泪浸湿了枕头。

半夜，一道身影从窗外翻了进来，在萧冷玉的床边轻声坐下，借着月光，看见枕头上的湿润，抬手想抚上她的脸，却又怕惊醒梦中人。

“哭了吗？”他想，你也有心痛的时候！因着太过劳累，萧冷玉睡得很死，并未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