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为难

注意到他神情郁郁的，萧冷玉轻轻笑了声：“王爷觉得本宫今日这身衣裳可应景啊？”

听在长孙千文耳里异常的刺耳，不仅她的声音，还有她笑眼弯弯，眼中流波潋滟的模样，亦甚是刺眼。

“贵妃娘娘怕是问错人了吧！皇兄在里头呢，若是让他听了，不知作何思量！”长孙千文有些不屑。

“这就不劳王爷操心了！”萧冷玉踩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进了御书房，留下长孙千文一人愣住。

而在他出宫的同时，一个公公模样的人也骑着马往宫外去了，带着长孙震的口谕。

长孙千文刚回到王府，便看见管家在门口走来走去，有些着急。长孙千文翻身下马，管家就急急的过来了，说话都有些结巴：“王爷，您可算回来了，侧妃、醒了，吵着要见您！奴才说您进宫了，就闹得更凶了，以死相逼，王爷快去看看吧！”

长孙千文眉头一皱，更是不舒服了，自己犯下错事了，还要以死相逼着让本王妥协，不是好歹的女人！

“要死就她去死，别污了本王的眼睛！”长孙千文一甩袖，怒气冲冲的进去了。

管家两头为难，也只得忍着回去禀报了！

沈沐颜自醒过来后，便一直吵闹着要见长孙千文，想着那日晕过去之前长孙千文看她嫌弃的眼神，让她在梦中都惊得一身冷汗。一听他去了宫里头就更加的害怕，怕他休了自己，她什么都没有了若是再没了长孙千文，她便活不下去了！

“管家，王爷呢？”看着管家磨磨蹭蹭的进来，后面没跟着长孙千文，红了眼！

“侧妃娘娘，王爷让您好生歇息，先养好身子！”管家始终是不忍心将长孙千文的话原原本本的传递给沈沐颜，现在的她好似经不起打击了。

“你胡说，王爷会过来的，你胡说！你个老奴还敢欺瞒本妃！”沈沐颜气红了眼，长孙千文怎么会不来看她，不会的，定是他收了别人的好处，不让王爷过来。慌乱中，沈沐颜随手抓起一杯茶盏扔向了管家，管家微微偏了偏身子，躲了过去。

“你怎么敢躲，啊！”沈沐颜捂着头，气一个奴才竟也敢骑在了她的头上。

“王爷，听管家来报，侧妃娘娘一直在闹腾！”凌峰送了茶水进来，小心翼翼开口道。

“随她去，看着闹厉害了，就将沈大人请过来，让他看看自家的教养如何！”长孙千文冷着脸道，很是不耐烦。

凌峰默默的退了出去，看来长孙千文受沈沐颜刺激不小。

管家看着沈沐颜疯癫的模样，赶紧退了出去，往日里风光无限的沈家，竟落到了如此下场，造孽啊！

绿茵有些受不住了，碍着沈沐颜的身份，去找了大夫来，生怕她得了失心疯了。绿茵对于沈沐颜是不屑的，一个女子，做出了不守妇德之举，便是只有被休弃回家了。

她家王爷身为战神，怎能受此等奇耻大辱，话到此处，竟还没有将她赶出府中，这也是绿茵捉摸不定的，生怕长孙千文对沈沐颜是有真情，现下只是两人闹了脾气。

出了这等丑闻之后，沈沐颜的名声是彻底的臭了，以前是第一才女，有多少人奉承，现下就走多少人落尽下石的看她的笑话。

管家在外头候着，就怕有什么不测！听里面甚是喧闹，也只得着人去请沈老爷子了。外头的流言自然也传到了两夫妻的耳中，沈老爷子也是拉下了老脸，冒着被人戳脊梁骨的风险登上了篱王府的大门。

无事不登三宝殿，沈老爷子既然来了，第一要务自然是去拜见篱王爷这个正百八经的主人，其次才是去看自己的女儿；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说服长孙千文不要将他的女儿休弃岀府，否则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沈沐颜淹死。

长孙千文听闻，让人将茶水摆在了正厅，便去了。沈老爷子左右等不来，心里有些不安了。

“大人来得好早，是本王怠慢了！”长孙千文话虽如此，却径直在太师椅上坐下了，没拿正眼瞧过沈华胥。

他也不恼，毕竟自己女儿做了错事，他还有求于人：“王爷，老夫不请自来，还请王爷海涵才是；今日来一则是想看看烟儿，二则便是想求王爷一件事！”

沈华胥放下了茶盏，捋了捋胡须，有些话碍于凌峰还在，有些不好说出口。

“大人无需多言，你想说什么，本王知道，恕本王不能答应！”长孙千文还不等他说出口，便拒绝了。

沈华胥看了看凌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长孙千文明白，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明人不说暗话，本王敬你是三朝元老，好言相劝。可你那女儿千不该万不该的做出了此等龌蹉之事，本王问大人，若是换了你，如何处置？”长孙千文也不气，这几日来，他平白受的还不够多吗？

“王爷，老夫为官这许多年，对朝廷尽了毕生之力，还请王爷看在老夫年迈的份上，饶了烟儿！老夫与内子感激不尽啊！”沈华胥猛地跪在长孙千文面前，让他避也不是，受也不是，只好将身子转向了一旁。

“大人是在逼本王？”

“老夫不敢，老夫与内子不知还能够活几年，若是烟儿被休弃回去，这辈子也就完了，她心性高，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老夫也是顾不得了，若是王爷能够怜悯烟儿，老夫和内子感激不尽！”沈华胥低着头，眼中的灰白之色让长孙千文有些动容。看着他白了一半的头发，不知还能活多久。

“本王为何要受这份气？”长孙千文反问。

“王爷，您就将烟儿当作是养的宠物吧，只要有她一口饭吃，让她不受饿，有她一件衣穿，不受冻，不受旁人的欺负，老夫便心满意足了！”沈华胥话里有些哽咽之意，即便如此，他也只能狠下心来。

“好吧，不过本王有一个条件！”长孙千文突然开口道，让沈华胥有些错愕。

“王爷请说！”

“沈大人还是先行起来吧，别教旁人看了误会，传出去便不好了！”长孙千文慢腾腾的坐下，自顾自的倒了被茶水，仔细品尝。而沈华胥见长孙千文松口了，赶紧起身，却用力过猛，险些有摔到在地上，最终还是战战兢兢的起来了。

……

被划破的纱帐，满地的碎瓷片，房中乱成一片，发丝凌乱，衣裳也是破了几处，小厮婢女都在门外头围在了一起，也不敢踏进里头半步，生怕被牵连了。沈华胥来到听雨轩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沈沐颜疯癫的模样让他很是痛心，抬手就是一巴掌挥过去，打得沈沐颜一个趔趄，这一巴掌倒是将她打醒了，不再歇里斯底的喊着长孙千文。

“爹爹，你怎么来了？”沈沐颜捂着脸怔愣片刻。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老夫再不来，你便被扫地出门了！京城第一才女，如今沦落到这种境地，造了什么孽啊！”沈华胥恨铁不成钢道。

沈沐颜如今听不得这些，一听便颇为激动，失笑道：“爹，什么第一才女，外头的人都怎么笑女儿，骂女儿的，爹爹难道不知道吗？”

“那也是你自己作的，你不干那些蠢事会有今日的下场，老夫会觍着脸去求人将你就在府中？”

沈华胥也懒得与她争论，这时候大夫也过来了，绿茵回来见状，赶紧让人将房中打扫一番。

定远候夫人听着下人的禀报，冷笑一声，手中的针线不停：“还以为她有多克己复礼，冰清玉洁，却纵着身边的丫鬟不成样子，原来是上交不正下梁歪啊！可怜了沈大人一生刚正不阿，为官清廉，养出的女儿一个不如一个，做皇后的，只顾着拈酸吃醋，做侧妃的，想的是如何偷男人！沈家有此教养，落魄了也不足为奇了！”

“夫人，奴婢听说，今早篱王刚入了宫，回府沈侧妃就闹腾了起来，还将沈老爷子请了过去！”嬷嬷小声道，惹得定远侯夫人有些不快。

“候府之中，你说这么小声作甚？难道她沈沐颜还将耳朵伸到候府里头来不成。”

“母亲，背后说人，终归是不太好吧！”定远侯夫人顺着声音过去便看见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你来做甚？”定远侯夫人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过在后宅沉浮了数十年，很快就缓了过来。

“来给母亲道喜！”说话那人缓身行了一礼，不等定远侯夫人赐座径直在一旁的太师椅下坐着了。

定远侯夫人的面色不大好看，不经她允许，这般随意，不是在挑战她在府中的地位吗？房里的丫鬟没主子的吩咐也不敢轻举妄动。

“房嬷嬷！”粉衣女子轻声唤道。

房嬷嬷是定远侯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当初也是陪着她一同嫁过来的，在极乐寺也是她与定远侯夫人一起撞破了那糟污事。此刻被点到名，倒是有些不知如何应了。

“诶！”出于粉衣女子主子的身份考虑，房嬷嬷只得轻轻应了一声，又立刻看了眼定远侯夫人，见她无异样，立刻就将心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