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生产艰难＆实在不易

“等等……”李湘一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抬起来，慢慢缓了口气，然后一把抓住富察文茵的手，说，“文姐姐，我好像要生了……”

闻言，富察文茵和萧明月慌了一下，原本站在屋门口随叫随到的立夏和惊蛰对视一眼，立夏一下子窜出去，冲进雨里，飞快进了偏殿叫人，惊蛰冲进屋里，扶住自家主子。

“侧妃娘娘，月夫人，请暂且移步偏殿！”惊蛰话音刚落，小雪和立冬就进来了，小雪进来就搭上了脉，上下打量了一眼，马上让开，立冬抱起王妃，往床榻边去。

惊蛰已经抱走了平日的被褥，迅速打开柜子，拿出来了几个大包袱。

见状，富察文茵很快冷静下来，拍了拍抓住自己胳膊的萧明月的手，“别担心，她们都有准备的，会没事的，我们先去偏殿等。”

萧明月呆呆眨了眨眼，看着很多丫鬟婆子涌进来，已经有条不紊的拉起围帘、端进来热水了。

正要出门去的春雨瞥见还在这儿的富察文茵和萧明月，上前来，匆匆一礼，说：“侧妃娘娘，月夫人，羡仙院近几日恐怕不能待客，人多事杂，奴婢这就送两位出去，请。”

萧明月一句话还没能出口，就被富察文茵抢了先，拉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们知道轻重，姑姑去忙罢，我们去偏殿等，虽然什么都帮不上忙，但是我们在这儿，多少能有点儿用，我们就在偏殿，绝不乱走，丫鬟也不会！”

春雨看了眼富察文茵，犹豫了一下，果断道：“不必了，两位好意，奴婢替娘娘道一声谢，请。”

富察文茵还要再说什么，就听春雨不满道：“两位多耽误奴婢一刻钟，我家王妃就多一份危险，不知两位还要耽误多久？”

话说到这份上，那可是半分客气都没有了，更是一点儿余地都没有。

富察文茵顿时明白了，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并不相信她们。可现在王妃生产，的确由不得人，换做是谁，只要有可能的人，都不会放进来。

春雨回头看了眼，忙忙碌碌的稳婆和张妈妈都围在旁边，絮絮叨叨安慰着人，可她还是听到了一声带着哭腔的“疼”，当即冷了脸，“两位应该不想被赶出去，对么？”

富察文茵匆匆从那边的动静回过神，红了脸，拉着萧明月离开。

冒雨出了羡仙院的门，萧明月这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多了几个穿着蓑衣的护卫，满面杀气。

顿时往富察文茵旁边缩了缩，萧明月又抓住了富察文茵的胳膊。

“我们走罢，羡仙院这时候谁的不能进的，那丫鬟也是怕出什么意外。”

“哦……”萧明月干巴巴应了一声，满脑子都是方才听到姐姐的哭声，不知不觉自己也想哭了，转身跟着丫鬟走。

富察文茵一把拉住萧明月，萧明月不明所以，就听富察文茵说：“不是回自己院子，而是去百妍厅，大家都得去。”

应该算是春雨提醒她了，富察文茵想，这个时候别人的确什么都帮不上忙，但是，她可以阻止有些有心人。

现在应该大家都不知道，但是生产长达几个时辰的事情，其他人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大家知道之前，把所有人集中起来，就算是有心，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幺蛾子的，都用不着王妃醒了处置。

富察文茵定定看着萧明月，后者很快明白过来，“文姐姐，让小浣跟着一起罢，我去百妍厅等你们！”

两人就此商定，很快就把后院的几个人都弄到百妍厅了，看着这寥寥几个人，富察文茵堪堪松了口气，幸好，幸好其他人带着大批行礼，在屡屡路上耽搁，又被雨季困在西原边陲，至今还没进西原城，要不然，还真说不好会不会有人想害王妃呢！

几个人起初个个都担心不已，可随着天色渐晚，又慢慢不太耐烦了，可有富察文茵和吴诗虞在，还有个一言不合就能挤兑人的萧明月在，居然谁也不敢喊饿，更没人说要走。

雨幕重重，仿佛都能听见羡仙院的动静，几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好消息传出来，甚至于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众人也都纷纷提心吊胆起来了。

女子生产，乃是鬼门关走一遭，王妃尚且年幼，只怕更是艰难。这道理她们都清楚，可这么久了，也该有动静了啊……

外面的不知真假的担忧传不进羡仙院，羡仙院的慌乱更传不出去。

此刻，一盆盆沾了血的温水端出去，又一盆盆干净的端进去，小厨房后头早就架了大锅烧着热水，旁边是滚烫的几个药罐，咕噜咕噜冒着泡。

屋里的稳婆额头浸出了汗，匆匆忙忙跟还在扎针的周先生说：“先生先生，还是没有用！”

周拾可比稳婆慌，殿下特意留下他，就是担心生产途中出现变故，亦或是生产不顺，谁知道一语成谶，真的不顺，而且是非常不顺！

本来胎位是正的，个头也不算太大，换个产妇应该不算太难就能平安生下来的。只是，小王妃是真的年纪小，才及笄的姑娘，根本就不适合生产，更何况周拾头一回给王妃诊脉就发现王妃的脉象不对劲了，或许是传闻那般体弱多病，用了太多的药，体内还有残毒，加之本就体弱，很容易就力竭了。

而一旦力竭，那才是真的危险！

周拾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说实话，他不是头一回接生，这没什么的，更难产的产妇他也见过，兀自安慰着自己，彻底冷静下来，慢慢刺入最后一根银针，跟身边的医女说：“再来一碗参汤，一定要喂进去！”

医女匆匆忙忙出去取，站在旁边的张妈妈紧紧攥着自家姑娘的手，试图把人叫醒，碎碎念道：“娘娘，咱们不能睡啊，娘娘，您……”

春雨攥着手，不断深吸气，末了，上去拉开了张妈妈，附身道自家主子耳侧，雀跃道：“主子，薛公子又送了东西来，您上回说什么都不会收的，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