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不敢拒绝

不过他并不知道殿下是谁，自然也不知道殿下就是大人。

因为那日暗大人不在，她又对殿下爱答不理，所以羽并未瞧出什么端倪来，这倒是让篱落暗暗松了一口气。

“赤魂就是当年杀害烈风的人，这事想必你不知道吧！”聊着聊着，篱落又忍不住将话题绕到了七年前。

试想一个花家堡的弟子能进烈火堂实属不易，还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了少堂主烈风后继续留在堂里，这事换做任何人都做不到，而且他还对羽隐瞒了此事，这就更令人匪夷所思了。

为什么？以花引对他的忠心不该如此才对。

尤其想到他求她时的状态，篱落就更加确定他似乎早已料到会发生什么事？

比如烈虢会被抓？羽会出现在京城？

当这些问题弄得篱落一个头两个大还未来得及细想，原本一脸恹恹的少年突然激动起来，猛地从床尾跳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说······烈风······是赤魂杀的。”羽的手劲很大，用力一捏早已将篱落的手腕给捏疼了，但她没有呼疼，而是牙根一咬一字一顿道，“你知道·······当年他是······如何进的烈火堂吗？知道此行花家堡的目的吗？”

好在羽很快意识到她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忙放开了她的手，要不然后面的话篱落估计说不下去。

所以稍稍喘一口气后便趁他心怀愧疚时快速将七年前和七年后的事讲了一遍，还说了赤魂所求之事，也说了他给了她一本关于他们烈家的族谱。

同时她还细致地讲述了烈家创立烈火堂的初衷，以及后来灭北凉宋家，分裂北凉国土，并且有可能是对北凉先皇后娘娘和南楚先皇下毒的幕后主使等等进行了说明。

当然也没忘记告知毒姑圣在山城假扮老婆婆接近她给她下毒的事，同时还认真讲解了关于阴阳散的由来。

当这些话一一从篱落嘴里出来后羽的神色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了，痛苦和难以置信是眼神里藏也藏不了的东西，尤其那状若疯癫的喃喃自语。

“所以在泽城的时候你已经毒发了·······怪不得那会儿你面似桃花却身若寒泉········怪不得在兴城遇见你的时候你一身女装却不认得我·······怪不得········呵呵呵········怪不得·······他每次打我时总让我还命来·······怪不得·······他如此恨我·······原来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呵呵呵·······你说可笑不可笑·······。”

羽的话说得不清不楚，篱落只听懂了前面两句，后面的根本听不清楚，尤其那些笑声听起来更觉凄凉。

颓废、自怜、痛苦、嘲讽、愤怒·······如汇聚了无数条河流后大海深处暗潮下隐藏的涛声正一点点袭来如同正经受着灭顶之灾·······。

“羽，你没·······？”眼见他的状态越来越差，靠在床尾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咬着手指甲，篱落吓坏了刚想上前安慰，结果话没说完门突然在很轻的“咿呀”声中被推开了，阿力端着食物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篱落以为羽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久，结果她错了。他居然被这么小的动静给惊到了，神情一震后快速抬起头来，然后定定望着阿力许久。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歪着头瞪着眼，眼里满是试探和警告。

“公·······公子，我·······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阿力发现他的注视后突然结巴起来。

但他还是很麻溜地将倒在地上的桌子扶好，又快速收拾了屋里的碎片，然后将饭菜端上桌。

篱落以为羽应该会古怪很久才会有所动作，结果她又错了。

他动了，在阿力一脸无助快要崩溃的时候起身走过去将所有的饭菜都尝了一遍。

她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他似乎不相信阿力，甚至在怀疑他是否在饭菜里下了毒。

所以那格外谨慎又异常敏锐的行为早已将阿力给吓坏了，缩着脖子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尤其那受伤的眼神连篱落都看不下去。

吃过一遍后羽才将饭菜放入托盘拿到床边，再用脚一勾勾出床底下的矮凳往床上一搁一放，然后开始一口一口喂她吃起饭来。

那模样就像在伺候一个女神。

不，是在呵护一个婴儿，每一个动作都做的异常轻柔，生怕会伤到她。

说真的，篱落很想告诉他她百毒不侵因此无需如此，也想告诉他她能自己吃饭手并未受伤。可一看到他那带着热烈光芒的眼神就忍不住将刚伸出去的手又悄然收了回来，张开的嘴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她害怕被辜负好意后的他会承受不住，因为他的内心显然异常敏感和脆弱。

诚如绿眼男人说的那句“她根本不爱你”后面所隐射的意思，她不爱你，你又何必如此痛苦？显然认定他很爱她。

可羽这样的行为在篱落看来并未是爱，因为他眼里的光芒太过明亮和清澈，没有**和心动只有温柔和体贴，这哪里是爱？

这只能说是一种像哥哥呵护妹妹一样的感情，是惺惺相惜的友情，而非爱情。

可他知道吗？他不爱她，他自己分得清吗？

看着这样的羽篱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喂一口吃一口，连眼神都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拒绝来。

“我捡来的那把刀鞘呢？”刚吃了几口羽突然出声了，显然是在询问阿力，哪怕他看也没看他一眼，但声音异常冷漠与此时望着篱落的温柔眼神显得尤为不同。

“这·······。”阿力没想到主子会突然问这个，吓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因为那把刀鞘早在昏城时就被石头拿走了再也没有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