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终于绷不住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宋奎的噩耗传来后他哭了、病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哭得一塌糊涂也一病不起。

毕竟喜欢的人故去了，仇人也故去了，他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若不是为了殿下他怕是早已颓废不堪，哪里还会重出江湖呢！

“原来如此·······。”听了这话，篱落沉吟着忍不住看了羽一眼，然后轻声道，“那后来呢？你们将羽送走······是送去烈火堂了吗？”

这一提醒，老人终于意识到被她这么一打岔居然将正经事给忘了，而自己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也所剩无几，于是狠狠瞪了她一眼后便再次转向羽道：“公子你还记得吗？大火后你几次问我殿下为何不来看你，其实你不知那时的他就在隔壁房里忍着伤痛却不让老夫在你面前透露一个字，就这样整整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他不仅忍受着心里和身体上的煎熬，还要为你的事绞尽脑汁，可如今你却说他将你身边的人全都赶尽杀绝了，这话你不觉得过分吗？

你要知道从小到大他有多爱护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你的身世玉王府里的人不知，我和殿下岂有不知的。可殿下有过要将你送回去的心思吗？没有，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不会出此下策。而我们之所以选择将你送回去是因为那里更安全·······。”

一是烈火堂身处西凉不属于北历管辖之范围，太子即便有心也不敢轻举妄动，哪怕与烈虢关系匪浅。

二是烈火堂本身是暗探组织，羽去了之后的身份必定会让北历皇子们有所忌惮，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与殿下百般思量后做下如此决定。

只是这事当时的他们没有细说，如今说来也多有难以启齿之处，但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要不然他与殿下的误会怕是一辈子都难以解开了。

想到这里，毒姑圣再次开口道：“还有烈风的死与殿下又有什么关系呢？是，殿下确实知道赤魂想进烈火堂有杀烈风的心思，所以助了他一臂之力。但他也仅仅是设计让他顺利进了烈火堂而已，对于他是如何手刃烈风的不知也不曾帮过忙。

是，他确实想烈风死没错，因为只要他活着就不会让你回去，回去了也不会善待，而烈虢自然也想不到你，所以你硬要说这是殿下借刀杀人我无话可说。可那作恶多端的烈风难道不该死吗？你要知道像他那样的人即便没有赤魂也还会有别人·······。”

说到这里，老人忍不住一声叹息，而羽的表情也终于绷不住了，眼睛一闭眼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篱落不忍见他默默垂泪，轻声回道，“可你们并不知道羽在烈火堂过得并不好，也许比离开你们的日子更难挨。”

这话一出，羽似乎更难受了，突然往膝盖上一趴埋头哭了起来。

哭，应该是哭吧！

没有声音看不见眼泪，唯有抖动的肩膀和身体是他们所能看见的一切。

无声的哭泣更是带着极度的隐忍和压抑，那模样让她倍感心疼和懊恼。

篱落多少有些后悔自己的心直口快，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话显然戳中了羽的痛处。

其实她猜对了，羽确实心里痛苦。

因为他想起了这么多年来所经历的一切，第一次控制不住情绪当着别人的面哭了。

他想起父亲时常打骂他，甚至比对一条狗还不如。

他日日夜夜喂他毒药，甚至在毒打他后在他的伤口上抹药，然后放毒蜘蛛、蚂蚁、耗子，将他折磨的奄奄一息，直到快死了才又给他解毒上药，如此这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以前他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憎恶他，如今想来他定然早就猜到了什么，要不然为何每次在毒打他的时候总让他拿命来呢？若不是如今他就他一个孩子他怕是早就杀了他了吧！

想到这里，羽心里难受，可他开不了口。

因为多年来的他早已学会了什么叫“隐忍”，什么叫“无依无靠”。

见此，毒姑圣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

轻声安抚道：“是，都怪教父知道的太晚，若不是这次碰上赤魂我们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其实当日苏浩之所以让石头和阿力跟着去就是不放心，怕他去了烈火堂后会受苦就想让石头保护他的同时也能传些消息回来好叫他安心。

结果倒好，多年过去烈虢不让他们靠近烈火堂一步，而羽似乎也有意瞒着，因此石头和阿力至今都不知羽的情况，而远在北历的他们就更加无从得知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苏浩会如此生气的缘故，因为石头空有一身本事却对羽的事知之甚少，这是让他心头气愤的原因，也是如此狠戾责罚他的主要原因。

当然这也是为什么秦夜冕查羽的底细也查不出来的原因，因为石头和阿力确实不是烈火堂的人，这让羽的身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所以你们为了我再一次借刀杀人？”老人话音一落，羽的声音再次传来。

闷闷的显然是哭泣后的沙哑，但语气里的肯定却让篱落心惊。

这让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看来绿眼男人在知道羽受了烈虢的虐待后就想借赤魂的手将他给除了。

因为他们早已从赤魂那里知道了七年前的事，因此便想通过这事将烈火堂的底细给抖落出来，这样一来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一箭双雕。

一是借七年前的事挑拨离间。

二是借刀杀人。

但赤魂显然比男人想的多，他知道羽的性子无论烈虢对他有多坏都会因为他是他的父亲而去营救，因此才会有此一求。

“这不能怪殿下，当他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是如何待你之后岂会不难受不气愤······？”

“可他是我的父亲，再坏也是我的父亲，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世上我就真的没有亲人了，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了·······。”说着，羽突然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