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是西域人

苏陌不紧不慢地反问了一句：“您想要什么？”

老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幽深的眸子透出一丝光亮。

老者捻着胡须说道：“我瞧你颇为聪慧，悟性极高，作为你拿我珍藏的玄参的报酬，你就拜我为师吧。”

苏陌想都不想就拒绝：“我恐怕没办法答应您这个要求。”

“你不愿意？”老者未料到她会拒绝，眉头紧蹙起来，不悦地说道：“姑娘，你未免有些不识好歹了吧？若不是看在你救了阿北的份儿上，我可未必会给你这个机会。”

“多谢您老赏识了。只是如今西域和中原战事纷起，双方正处于水深火热之时，我如何能拜一位西域人为师？岂不是降了我们中原人的身价？”

苏陌言词咄咄，摆明了不肯妥协。

老者一声冷哼，“那你不打算要玄参了？我可告诉你，这林中能入药的玄参，就只有我这儿有。”

“因为你所谓的纷争和身价，你就准备牺牲那些处在瘟疫中痛苦煎熬着的难民吗？”

苏陌哧笑一声，眉眼间尽是自信。

“这世间能抑制瘟疫的也不是只有这一款药。我完全可以找到替代的药物，这玄参也并非是必不可少之物。”

苏陌礼貌地向老者行了个礼，“多谢前辈，不多打扰了，告辞。”

眼看苏陌要离开，老者开口叫住了她。

“姑娘留步。”

苏陌狐疑转过身，只见老者手里拿着一个红布包着的什么东西。

“这是？”

“你要的玄参。”老者直接将它塞进苏陌的手里，“阿北特意叮嘱我替他还了你的救命之恩，我总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吧？”

对于老者的态度转变，苏陌有些微微惊讶。

“你真的要给我？我可是一定不会拜你为师的。”

老者爽朗一笑，“见面就是缘分，虽然西域和中原战事正起，但我敬佩你对难民的这份慈悲心，这玄参就当做老夫给你的见面礼吧！”

苏陌取下头上的簪子，递给老者，“我这个人不喜欢亏欠别人，这玄参我收下了，这簪子就当我应允你一件不伤天害理不违背原则的事，你可以随时拿着它到苏氏医馆来找我，我定义不容辞。”

直到老者收下簪子，苏陌才心安理得的离开。

回医馆的路上，朱砂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姑娘，我总觉得那个叫‘阿北’的有点怪怪的，他虽然说的是西域的方言，可是看他的举止动作一点都不像是西域人。”

苏陌忍俊不禁，“我们朱砂变聪明了，一眼就看出他不是西域人了！”

“姑娘，您早就发现了吧？”朱砂觉得自己相比于苏陌还差得远呢！她都能察觉出不对劲，那相比之下，苏陌心中定然早就有数了。

苏陌眸光凝重了几分，若有所思道：“那个‘阿北’的气质不凡，想必应该是王公贵族家的公子，而那名隐居的神医明明为西域人却选择在彬州隐居，恐怕也是身份特殊。”

她假装毫无察觉，就是不想惹火烧身。

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只要人不犯她，她也没心思什么事都要横插一脚，自讨麻烦。

只是苏陌并未预料到，短短两日，她竟然在医馆又碰见了那个“阿北”。

此时的他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袍，走进医馆时，苏陌只是看他那双眼睛觉得熟悉，却又不敢确认。

直到他走到了苏陌面前，作揖行礼，苏陌才恍然。

“是你？！”

阿北点了点头，将一个盒子递给她，“这是师父让我交给你的，说你或许有用。”

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是一只吊命用的千年人参。

纵然楚云凰给她置办的药方里珍稀药材无数，可这长得如此之好的千年人参还是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这参……”

苏陌边问边抬起头，却意外地发现那个“阿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她竟然毫无察觉。

苏陌不禁心中骇然，连她都未察觉，此等身手必然是轻功了得。

只是这神医为何突然送来一根千年人参给她？若这个阿北只是想报救命之恩，那这份恩情早就算清楚了。

心头满是狐疑，苏陌第一次如此难以看透对方的目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命朱砂将人参收起来，而后盘算着日子。

算一算，太子殿下也该离宫归来了，她需要和太子共同商谈难民们的安置问题。

皇后本以为太子这一回宫不会再走，一听楚云凰说起明日一早便要启程离京，皇后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她不悦地责怪道：“陛下不是同意你回宫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回到滨州那个鬼地方去？难不成你真打算和那个苏陌在一起？”

皇后重重地一掌拍在桌面上，“我就知道那女人是个狐狸精，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

“母后，我既然在众位大臣面前承诺过要解决彬州的瘟疫问题，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那让那些大臣们怎么看我？当真让他们认为我身为太子却无德无能吗？”

皇后无话可说，她只是心疼楚云凰在彬州受苦。

她拉着楚云凰的手，满眼的忧心，“瞧瞧，这才半月的时间，你人都已经瘦了一大圈了。母后这心就如同针扎一般。”

楚云凰安慰一笑，“母后，儿臣没觉得苦，而且有苏陌帮衬着，如今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儿臣很快便会回来复命了，倒是母后您就放心了。”

皇后不悦地哼了一声，“如你所言，我还得感谢那丫头不成？”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的小厮高声通报——

“大皇子来给娘娘请安！”

“让他进来。”皇后心情明媚了几分，“你们兄弟俩也八年没见了，今日难得都在，一起陪母后用个膳吧。”

楚云凰浅笑了一下，幽深的目光在楚北邙身上打量。

八年未见，楚北邙脸上的青涩褪去，更多的是沉稳严肃。

在饭桌上，楚北邙双眉紧拧着，忧心地提醒道：“殿下，这彬州虽与京城相邻，可近日来不少西域人都潜藏在彬州，这些人居心不轨，杀人如麻，殿下还是小心着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