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算计

戚善和元希珍坦承，她的人生经历平顺，给不了元希珍太多的意见，她要自个摸索着前行。

戚善鼓励她还是要多看书，或许从书中能够寻到前人的经验，她便知道应该如何来处理眼下的景况。

戚善和元达笙说了赵家私塾里的事情，他面上无任何意外的神情，说：“珍儿以后嫁的人家，比我们家要应对的事情复杂一些。她在赵家私塾多呆一些日子，对她还是有大好处的。”

元达笙是赞成元希珍在私塾做事的人，元家村的天地不大，尽管村里面有些杂事，但是能干的人，也只是嘴皮上的功夫了得，他们还比不过戚家村人的胆气。

京郊附近村里的村长，那是比元家村的村长更加有本事的人，他们的心里面想的事情多，元希珍这门亲事占足了好处，元家这边也不可能完全的不付出。

元希珍本身能干，经得起大小事情磨练，元同泽兄弟日后便少一些负担。

元达笙也觉得自个不是大方的人，他有妻有儿子后，除去仕途前程外，心思大多数时候是围绕着妻儿身上打转。

喜儿兄弟还小的时候，他能够分出一些心思对待元同泽兄弟，等到喜儿兄弟长大了，元同泽兄弟也应该成事了，他自然不会去关心侄子们的事情了。

高家近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高大人和元达笙说话的时候，反而羡慕元家兄弟之间事情少。

元达笙听他说几句话后，有些不耐烦说：“已经分了家的兄弟，又距离这么的远，要有事，那只能是生死大事。你还是盼着我们兄弟之间无事最好。”

高大人一下子噎住了：“你爹娘身体康健，你们兄弟怎么分了家？你们兄弟分家的事情，是在你中秀才之后吗？”

“我祖父祖母没有了后，我父亲这一辈的兄弟分了家，家里面的情况就不比从前了。

我大哥和二哥以前待我是真心不错，但是我那个时候只是童生，日后就是中了秀才，大约也是养不起这么一大家人。他们有妻有儿女，又听了一些关于穷秀才的闲话。

他们不知道还要花多少年功夫供我继续读书？我才能够一次中举人。他们便打听起附近村子里读书人的消息，听说我只有岳家村子里有秀才，而且还去府城读书，心态一下子崩溃了。

我两个哥哥最初是沉默的，两个嫂嫂出面闹分家，我那个时候以为哥哥们没有这个意思，还去寻过他们说话，担心爹娘受不住这个打击。

结果我瞧明白了，我两个哥哥其实是盼着分家的，他们还和我说，我将来就是发达了，他们也不会沾上来，让我们不要在他们面前说一些没有用的保证话。”

高大人瞧得出来元达笙眼里面的伤怀，他拍着巴掌道：“元兄弟，你这是有大运气的人。

他们挑选在这样的时机闹着分了家，你将来往上走，别人想捉你这方面的把柄，也寻不到弹劾的理由，你那个时候年少，说你持家不正？你爹娘健在，只能说你两位兄长鼠目寸光了。”

元达笙现在相信高大人是把他当成真正朋友看待了，他瞅高大人一眼：“你从前是浪费在翰林院了，你现在去了礼部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

高大人冲着元达笙直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上面有能干的兄长，我用得着使劲往前走吗？我在礼部是还不错，这也是因为我和他们一起做事，最后还不和他们抢功劳。

我这样的人，他们恨不得多来几个，有人做事，又不争功劳，多么善解人意的同僚啊。”

元达笙瞧着高大人面上不在意的神情，满脸庆幸神情说：“你这运气也真不错，一直有人给你遮风避雨，你做什么都可以随心行事。”

高大人瞅他一眼：“我一样要辛苦读书，我小时候不愿意读书，我父亲和大哥轮流来打我的板子，我不读都不行。我现在也是这样对待嫡子，至于庶子呢，我是想由着他们去。

我嫡子却不肯放过他们，我家夫人别的方面大度，在这方面也对庶子要求严格，她还和他们说，以后我老了，他们应当接他们姨娘一起住，而且他们还应该孝顺她。

她给他们准备笔墨纸砚，也一样要花费不少的心思。他们已经开始读书了，至少要中了秀才，才容他们自行选择日后要做的事情。”

元达笙冲着高大人竖起拇指：“嫂夫人高风亮节，为人贤惠豁达，高兄，你是有大福气的人。”

“家里人都觉得她傻，可是她不知道私下里和妯娌们说了什么话，现在公中花费比从前要多了许多，各房的庶子都在用功读书了，嫡子更加用心读书了。”

元达笙想起戚善私下说的话，她说高夫人和高大人现在是搭伙过日子，高夫人不管高大人晚上去何处，只要他每月准时给她银子便好。

高大人因为高夫人的事情，私下给长兄请去说了好几次话，他每一次都不太明白长兄想说什么，后来兄长不得不说得明白起来。

高大人直接辩白道：“大哥，你太过高看她了。她就是想给她亲儿子省银子省事情。

她和我说了，家里面庶子们有出息了，将来嫡子们不用管他们的前程，而且他们可以接了姨娘们出去居住。说我要是乐意的话，舍不下懂事的庶子，也可以和庶子小住一些日子。”

高夫人从来不挡庶子们求学的路，她明白放话给高大人：“我如此宽厚的对待他们，他们将来敢不对我和我的儿子们好，他们就是不忠不孝的小人。”

元达笙和戚善说：“我们想象不到大户人家的实际日子，也想象不到他们夫妻关系可以如同做生意一样的算计得明白。”

“夫君，我觉得高大人和高夫人都满意现在的生活，你不用为高大人担心太多了。他就是到老了，身边都不会少了美貌女子的陪伴，他喜欢那种生活情调。”

元达笙伸手摸了摸戚善的头：“我们这样的人家多好啊。夫妻之间，每天不用算计着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