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世事两难全

如果一天未来得及安抚，子虫便会从沉睡中醒来，啃噬此人的四脏五腑。”

他说的津津有味，听的人原来是毛骨悚然。

可是欧阳君启齿，又有谁敢随意打断他？

如此一个无法无天随意而为的人，又偏偏掌握着那么恐怖的手艺。

所以屋子里便只剩余欧阳君的声音，而那声音里，颇有着满足和得意。

“如果子虫不醒，也会日日壮大，侵害被下蛊之人的身子。

只是这般就会时日甚久，怕是活上十几二十年全是没甚问题的。

只是这样的吞噬原来是对母虫最为安全的方式，

所以那下蛊之人预计之前一直没有动手，即是出自这个缘由罢。”

听到这儿，老太君忍不住了。

“可是为何涯公子会突然发作呢？那下蛊之人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杀了他？”

欧阳君恢复了那冷淡的神态：

“这我就不知了，我又并非是下蛊之人，更不清楚看透人心的本领。

你若寻到了，不妨当面去问好了。

”

被此话噎住的老太君无可回驳，同欧阳君也生不起气来，

只能顺了顺气，没有继续启齿了。

欧阳君撑着头，突显十分无趣的样子：

“你如果思虑好了，便让她来请我，

要准备的物品我会写一纸单子给你，到那时你让人来取即是。”

说罢他便站起走了，看也没看屋子里的人，同样的，也没有理会李姨太。

虽然，刚才他话中还显显出了对李姨太难得的不同来，若有事只让李姨太去请他。

在欧阳君离去了之后，韩倾歌凑到了老太君的身旁，

抬着头望向老太君，声音细弱的问她：“奶奶，你真的要叫人同兄长以命抵命吗？兄长醒了之后…”

后边的话她并没有说罢，老太君当然了解。

韩书涯聪颖至极，不应手软之时当然不会手软，这个孙子她亲手教导了很久，当然了解他的心性。

倘如果他醒来之后，知道自个的命是拿一个无辜的生命换来的，

只怕口头顶不会说什么，只因这是长者的好心安排，可是心里面会内疚一生。

想了想，老太君咬了咬牙，沉下脸来。

“今日之事，只有你我几人知道，不要再让他人知道了。

”

于李姨太，老太君其实安心的很，所以她这时盯着的是韩倾歌。

她蹲下身，与韩倾歌平视，口气缓和了下来：

“玉儿，你也该知道你兄长的个性，倘如果我们不如此做，难道要拿你兄长的生命做赌注吗？”

听着老太君的话，韩倾歌的心尖一跳。

“苗疆巫医的个性你不明晓，他所提的这一种往往是最为稳妥的手段，

而他说的的其他的手段，全是他一时兴起想拿来做试验的。

要不是你李姨太在场，他提出来的往往会是最危机的那个手段。

”

老太君叹了口气：“我也不愿如此做，可是为了你兄长，奶奶求你，今日的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罢。

”

盯着老太君这般轻生下气的样子，韩倾歌眼眶一红。

“奶奶，你折煞孙子了。

为了兄长，我自当封口，什么都不知的。

”

老太君欣慰的点了点头，心尖压上了重担。

她拍了拍韩倾歌的头，微眯入眼站站起来。

这般的罪恶，当然该她这个老嬷嬷承担，不过不曾想还要加诸于孙女儿的头顶。

为了孙子的生命，就要孙女背负起这样的罪孽，果真是…

世事两难全吗？

不过，如果让孙子知道了，即是让又一个人背负上内疚罢了，所以还不如彻底瞒着。

人全是自私的，这样的抉择，韩倾歌日后总是要做的。

不若在这时，为了她的兄长，让她踏出第1步罢。

这时屋外面突然闯进来了一个人，跪倒在了老太君的眼前，磕了好几个响头。

待他们定睛去看，发觉竟是涯公子身旁的婢女迎春。

迎春哆哆嗦嗦的说了起来：“老太君，下人不是有意偷听的。”

说到这儿，她的声音突显稳定起来，带着一道子倔强劲儿，

又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老太君，还请您体谅下人，让下人来与大郎君以命换命罢”

老太君被她说的呆住，回了神之时重重呵斥。

“你这是胡闹什么叫体谅你？如果体谅你即是让你去死的话，我又何苦把你送往涯公子的身旁”

盯着迎春坚毅的神色，她又缓了缓口气：

“迎春，涯公子最是倚重你，如果你为他去了，你叫他日后情何以堪？”

盯着迎春的神色慢慢松动了，老太君又答道：

“你对涯公子的心意我了解，不过这件事，我万万不能赞成你。

这件事本就该瞒着他，莫不是你要让他日后心里面临你一直怀着歉疚不成？”

迎春惊慌摇头：“下人不敢，下人没有想过这般的主意…下人不过，不过…”

老太君皱着的眉心松动了一些：“你既然没有这般的主意，就不要开这样的口。

我对你是很安心的，你处事稳重，日后在涯公子身旁是离不开的。

过几年给你抬成姨太，这即是最好的路了。

你现今只是是在意则乱，我也能明白。”

她神色凝重：“只是如果你真的是有心借着这件事，

利用涯公子的内疚想在他的心尖占上一个地点，

那我绝不赞成你即是死了，我也不会给你留下半分情面”

被老太君的话吓到的迎春立刻磕头，口齿都有些不清楚了，

一个劲儿的磕头：“下人不敢，下人绝对没有如此想过”

“如此便好，你且记住，休要走漏了风声。”

迎春顿了顿，立即乖巧的应下。

稳住了迎春之后，老太君侧过身来正准备让韩倾歌回去休息时，发觉韩倾歌的神色变青了。

老太君神色大变，颤抖着拍了拍她的脸：“烟姑娘，你…你怎么了？”

韩倾歌还有些莫明其妙，

不知为什么老太君会突然其中对她如此焦急了起来，反问了一句：

“奶奶，我怎么了？”

话音刚落，她便倒在了地上。

原先围在外面的那群人，因为连洛老爷都走了的缘由，也都慢慢的散开各自回去了。

如果这时有人到了邵姨太的庭院，便会发觉邵姨太随着韩倾歌的倒下，吐了口血。

邵姨太在吐血之时，神色是痛楚的，可是她却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