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玲低声说着:“你只知道恨我,若不是这样果敢,只怕现在你和我都没有性命了,你就是个猪脑袋!”
猪:你礼貌吗?
“我这是害你吗,我这都是为了大局考虑!你若是有脑子,就应该恨谢斐,而不是你的主子!你若是放聪明些,知道要让谢斐付出代价,那才是真正的报仇了,你现在在我这里威风又有什么用?谢斐就恨不得你和我内斗,她得个自在呢!”
这一番话瞬间说进了菱角的心里。
因为江玉玲说得没错,真正害她的人是谢斐。
明明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却没想到还是被谢斐翻盘了,肯定是她故意的!
江玉玲看着菱角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又叹了一声:“我也不好多看你,免得老夫人不快,我会让大夫帮你看病的,这段日子你还在府上,日后就不知道了,你还是赶紧想想法子吧。”
说着,江玉玲就带着彩蝶直接走出了杂房。
菱角看着门被关上,心头却有什么在跳动着,而且越来越快。
……
谢斐推着司御轩回了蘅芜馆。
一路上,她都不免回想当时种种,其实她也是紧张的。
后头跟着的几个丫鬟里头,茉莉和黄鹂两人有些心惊胆战的,今日她们既然指证了菱角,便也是不可以回头的了。如今二夫人执掌了中馈,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置她们这些人。
一进了院子,谢斐就对司御轩道:“如今是要处理这些人了,不知道二公子可要瞧瞧?”
司御轩点了头:“那就看看吧,你也难得威风一回。”
这话说得谢斐有些脸红,今日能够成功,也有司御轩帮她撑腰的缘故在,哪里就是她一个人的威风了?
虽然司御轩没说几句话,但却字字句句都在点子上。
恐怕因着今日的事情,江玉玲和司衍都会愈发记恨司御轩了。
谢斐当即让清荣将蘅芜馆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都叫了出来。
院子里头当即就乌压压的跪了一片,他们多半都知道万寿阁里头发生了什么,这闲言碎语增长的速度是最快的,有着回来的这会子时间,早就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司家了。
谢斐站在了清风堂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你们都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吧,也就不必我多说了。像菱角这样吃里扒外、不安好心的东西,我不希望这院子里头再出现第二个,否则我就亲自打死了丢出去!”
下人们连连叩首:“是,奴婢(奴才)们绝不敢再犯!”
“很好。”
谢斐点点头:“只是我也不能不做出一些举动来,珍珠、莺儿、吉祥、黄鹂、茉莉,你们几个原先可都不是这院子的人,方才我也请示过祖母了,为了避免日后再出现纷争,你们就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既然不好私自处置了,那谢斐就干脆将人送回去,反正现在她正是得意的时候,刘氏也不会拒绝一个这也的小要求,否则给她管理中馈的事情就成了个笑话了。
珍珠、莺儿、吉祥几个自然是不敢反驳,连应声道:“奴婢知道了,都听二夫人安排。”
原本就在蘅芜馆伺候的那些都是当初自愿留下来的那几个,也是些诚心实意的老实人,谢斐不必操心。
倒是黄鹂和茉莉两人有些惶恐,对视了一眼之后连忙出列,高声道:“奴婢们不愿意离开蘅芜馆,还请二夫人留下我们吧!”
珍珠几个有些吃惊,但没有说话。
她们本就知道自己在蘅芜馆不可能得道重用,吉祥和莺儿更是眼高手低的,哪里肯定留下,自然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来,却没想到这两个居然主动要留下。
唯独不意外的人可能就是谢斐和司御轩了。
清荣皱起了眉头,压低了声音道:“小姐,这两个可也不是什么好人,小姐要怎么办?”
先前黄鹂和菱角动手,撞坏了博古架,至今都没人知道究竟是谁弄的,难保黄鹂就是个好的。而茉莉又告菱角的黑状,哪怕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这样的人其实有些时候也是可怕的。
原先大家都以为茉莉和珍珠一样,是个老老实实的,却没想到也有背后咬人的时候——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谢斐淡淡一笑:“清荣,你先处理了其他人,黄鹂和茉莉,你们两个跟我进屋来。”
清荣也不敢多问,只能照做了。
院子里的人很快散开了,谢斐推着司御轩进屋,黄鹂、茉莉二人也跟在了后头。
司御轩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谢斐坐在了自己身侧,以一种平淡如水地目光看着那两个人:“你们说,我凭什么要留下你们?”
两人一下跪了下来,黄鹂率先说道:“既然夫人要问,奴婢便直说了。今日奴婢们出言指证了菱角,便是已经得罪了丽景轩和万寿阁,若是回去的话,只怕永世都难以有出头之日,还说不定要被发卖出去,奴婢们也知道要为自己求出路,自然不想回去。”
茉莉想了想才道:“如今夫人肯让奴婢们进屋说话,就是想保全奴婢们的颜面,也就意味着夫人不是一个狠辣之人。奴婢和黄鹂虽然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可却并没有半点的不臣之心,也从没帮着老夫人和江氏大夫人做事,还请夫人留我们一命吧!”
她知道黄鹂说得很委婉了。
要是更严重一些,只怕两人性命难保。
在万寿阁和丽景轩来看,其实这两人都是背信弃义之人,可她们为的不过是心中的那一份不甘而已。
谢斐静静地听着,心中悄悄琢磨,这两人其实不傻,居然都想到了。
黄鹂又继续说道:“奴婢自知得罪了万寿阁和丽景轩,是绝对不可能回去了,而二夫人如今得势,便可以保全奴婢二人。经此一遭,奴婢也看清楚了,二夫人才是真正厉害的人,若是能够投靠二夫人,奴婢定然忠心不二,彻底摒弃前尘往事!”
“黄鹂说的是!”茉莉也是满脸恳切,“如今奴婢要保命,只能一心依附于二夫人是,性命也在二夫人手里捏着,绝不敢生出二心,定然为夫人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她们说的每一话都条理清晰,言之有理。
脑子能转得这样灵活,就说明这二人是真的已经想清楚了。
而眼下,其实谢斐也不想她们因此丧命。
因为今日种种,包括这两人出面作证,其实都是谢斐有意设计的,若是因为自己的利用,而害了这两个人,她心里也终究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既然这两人不笨,那留下看看也可,用与不用,反正就在她的一念之间罢了。
黄鹂和茉莉又一齐叩首:“还请夫人留下奴婢二人吧,奴婢们绝对至此后只忠心于夫人!”
谢斐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忠心与否,其实并不在于一张嘴,而是要看你们怎么做,你们想好该怎么做就是了。”
虽然没有直言,可这话就是已经答应留下她们了。
两人心下一喜,但却不敢表露,再次叩首:“多谢二夫人善心,奴婢们定然好好做事,绝不敢生出二心!”
待两人下去之后,谢斐便看向了始终未发一言的司御轩:“二公子可觉得我此法如何?”
司御轩淡淡道:“你这样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又何必置喙,没得惹人厌恶,你安排就是了。”
若非谢斐明白,都险些被他这一副不争不抢、温温和和的模样给骗了。
只怕司御轩的心里,早就比她想得更多了。
谢斐默然片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而就在此刻,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轻笑,两人当即抬头看向了身侧的窗外,那一颗梧桐树上头,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人影,就那样看着两人笑。
是楚长生。
这叫谢斐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两人初遇的时候,楚长生也是这样潇洒的坐在二楼的栏杆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这个孩子,还真是鬼灵精怪的。
司御轩微微皱眉,转头看向了谢斐,似乎在等她的一个解释。
谢斐有些无奈,赶紧朝着楚长生示意:“楚小公子,你还是快下来吧!”
若是叫修竹发现了,只怕直接将你给打下来了。
这时候谢斐还有个不着调的想法,不知道楚长生和修竹的武功,谁的更厉害一些?
楚长生立即一个轻踏,便分身从窗户里钻进了屋子,居然不怕死的凑近了司御轩,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半天:“你就是司家二公子啊,长得倒是挺不错的,就是比我还差了点。”他看向了谢斐,“你不会就是瞧上了他的容貌吧?”
谢斐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将楚长生拉开了些:“楚小公子,你可别这样!”
她生怕楚长生一个不小心就惹了司御轩不高兴,她最清楚司御轩是个很记仇的性子了。
再说了,楚长生虽然生得不错,可是他比司御轩可是差了些,顶多就是阳光明媚一些。
楚长生有些不满,嘟囔着道:“你还怕他不成,他难道对你不好吗?”
我的祖宗哦!
瞧瞧这孩子说得都是些什么啥话,莫不是被那个楚神医给养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