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非曲直苦难辨，自有日月道分明

清早起来，顾青葶又开始了新一天的跑步之旅，听从夜羽的话，先练筋骨！

辰时。

安合院。

大厅内气氛有些异常，连顾青葶也有所察觉，好像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只有顾青书一如往常那般温和的看着她。

顾青画看着顾青葶正要说什么却被顾夫人使眼色拦住。

请了安后，顾青葶往回走，在长廊处却被后面追来的顾青舟拉住，只见他一脸怪异。

“二哥哥，怎么了？”顾青葶问道。

顾青舟长叹了口气，道：“小蜻蜓！最近外面有些风言风语，你……别往心里去啊！你放心，大哥和父亲肯定会追查清楚的。”

“什么风言风语？”顾青葶甚至不知道顾青舟在说什么。

顾青舟欲言又止，道：“外面在传你和仆人私……被捉……”

“？？？”

见顾青葶愣着没说话，顾青舟又道：“大哥不想让人告诉你，是怕你难过，小蜻蜓你最近别出门了，你要什么二哥去给你买，好不好？二哥什么都给你买！只要小葶儿高兴。”

“……”顾青葶摆摆手，面色气得通红，气道：“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会这样恶心！我好心好意不想他被罚！竟然换来如此污蔑！”

“小蜻蜓……”顾青舟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

顾青葶微微抬起头，道：“我要找那个王八蛋，嘴给他撕烂！”说着比划了个手撕开的动作。

哼！

回到院子气呼呼的抱着顾小白开始撸猫！因为太使劲，把顾小白都给撸炸毛了，趁她不注意了跑出去，跳上屋顶，不管说什么都不下来！

呼！连你都想欺负我是吧！

接着又气冲冲的前往世安院，刚院子，大哥就从门里出来，看着怒气冲冲的顾青葶问道：“葶儿！怎的了？”

顾青葶满脸委屈气冲冲道：“大哥哥，你别瞒着我了，二哥都给我说了！上次你让人把那个污蔑我的混蛋交给夜羽了，他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撕烂他的臭嘴！哼！”

顾青书温和一笑轻喊夜羽，夜羽应声而来，道：“告诉葶儿，上次污蔑大小姐的那人怎么样了？”

夜羽看着顾青葶道：“回大小姐，此人已经被那个啥了！”

“啥？”顾青葶疑惑问道

夜羽看了看顾青书，对顾青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顾青葶一愣，道：“算了！我先回去了！”

顾青葶在院子里闷闷不乐，看了一眼还在屋顶的小白，道：“小花，走！咱们自己出去瞧瞧！”

“小姐~！”小花是万分不愿意让她出去的，听说外面风言风语十分污耳！就怕大小姐听到了，心里难过！

顾青葶看出小花的忧虑，道：“我换身衣服出去，让谁也认不出我，我倒要看看，能把我传成什么样。”

小花知道是拦不住顾青葶的，恰巧小草姐姐又不在，所以变成了李嬷嬷出去采买，如今院中也只有她与顾青葶两人。

片刻后，顾青葶已经换好一身青黑色男装，这是上次和二哥哥偷偷出门之后，买来准备的！对同样扮做了小厮模样的小花扬了扬手道：“走着！”

御街。

一如往常那般热闹，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想来消息最多的应是茶楼。

正想往悦南茶楼去听听，却不巧的见着了南旋的背影，为了避免尴尬，顾青葶移步去了上次听宫刀藏传言的七月茶楼。

在顾青葶转身那一刹那，南旋突然回了头，见顾青葶离开的背影随后跟了上去。

七月茶楼里同样热闹非凡，而那满脸褶子的说书人正说得起劲，道：“那顾家大小姐是当场被捉奸在床，衣服都还没穿呢！”

有人叹道：“这大官家的女儿竟然如此不要脸，这才多大呀，就学会勾引男人了！这往后呀谁娶了谁倒霉呀！”

“我看呐！不比那青楼妓子差！”

一土黄袍男子淫笑道：“哈哈哈！说不定是头牌级别的呢！”

“不知道我能不能去碰碰运气，我技术肯定比那小厮厉害！定叫那顾家小姐下不了床！”

“哈哈哈~！”“就吹吧你！”“就你那样，想的到美！”

顾青葶是越听越生气，挽起袖子就准备上前。小花赶紧拉住她小声说道：“小姐！不要啊，别冲动！”

“我要撕烂他们的嘴！”

污言碎语越说越离谱，而那说书先生还在台上滔滔不绝的喷着飞沫，说得有板有眼，似乎亲眼所见一般。

“你……”顾青葶气得面色发白，浑身颤抖指着台上不要脸的老头气的说不出话来！

“让开！让开！都让开！”

此时一群禁军突然冲了进来，越过人群径直走向台上的说书老头，不不由分说的直接绑了扣押带走，连那土黄袍男子和一同说的最凶的一行人都被带走了。

活该！顾青葶暗自道。

见禁军离开，茶楼的人小声各自议论纷纷：“这人家有权有势的，说抓就抓。”

“废话！当官的是我们这些人能招惹的吗？”

“刚那些人不要命了，官家女眷都敢胡说！”

一白衣男子道：“那这事是真的了！顾大小姐果然是个……”

……

顾青葶大步走上前，正想和那男子理论一番，却被人抓住肩膀，回身一看，诧异道：“南旋！”

“嗯！三妹跟我来！”南旋说着转身离开。

顾青葶回头看了看，一跺脚还是跟了上去。

悦南茶楼，二楼雅间。

“都是些谣言，三妹放心，我会帮你查清楚的。”南旋说话间整个人都显得温润如玉。

顾青葶放下茶盏，道：“谢谢大哥，谢谢你信我。”

“你我之间，何需言谢？”接着南旋缓声道：“可否与我细细说说，是怎么个缘由？”

“我就丢了个钗子……”顾青葶越说越是无奈。

南旋沉思片刻，肃然道：“想是有人刻意传播，视大南律法为儿戏！”最后这句话说得颇有威严，那双暖煦如玉的眸子里此刻泛着凛冽冷意。

没过多久，一侍卫进来在南旋耳边说了些什么后，南旋起身对她告别后便离开，想是有急事吧！

在悦南茶楼内倒是没听见什么风言风语，出了雅间，便听中央的说书先生正声情并茂的讲镇南王和宫刀藏的惊天一战。

小花开口道：“小姐，我们要不要先回去？”

“不要！回什么回？走！逛街去！”顾青葶大步往前，直径下了楼。

在御街之侧新开了个糕点铺子，叫如意堂，名字倒是好听，顾青葶闻见芝麻香气便想抬步进去瞧瞧。

与此同时，御街道上的郭子穆正好瞧见了她，对身后随人道：“走，会会去！”

“这是外头来京的琼锅糖！还剩最后一包了，三十文钱，公子您要吗？”店里掌柜问道。

顾青葶点头道：“嗯！我要了！”

“这包琼锅糖，小爷我要了！”

这声音好似熟悉，顾青葶侧头一看，这不就是郭子穆嘛……

顾青葶一把抓过那包糖道：“我先来的！”

“呦呵！顾二公子啊！”郭子穆语气轻浮又张狂道：“顾大小姐可是在京都城出大名了，顾二公子还有兴致出来买糖？是给未来姑爷买的吗？”

“……”顾青葶一声冷哼，道：“关你什么事啊？”说罢将银钱付给掌柜，就要走。

郭子穆赶紧出来拦住她道：“顾二公子别走啊！”

“干嘛？”顾青葶有些不耐烦，本就对这郭子穆没有好感。

郭子穆笑道：“顾二公子文采斐然，在下是敬佩着的，不如二公子赏个脸，让在下请二公子醉仙楼一叙？”

“不要！”顾青葶一脸冷漠的说完，转身就走。

“呵！”

郭子穆冷笑一声，对身后仆人道：“看他那轻狂的样子！”

————

顾府。

顾青葶刚回府就被世安院里的人叫了去，一路上什么都没问出来，倒是让顾青葶心虚了起来。

世安院，书房。

顾青书面色和煦，语气轻柔道：“葶儿，坐。”

“哦～”顾青葶应声坐下，身子端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顾青书。

只见顾青书温声道：“葶儿，外面的事为兄会处理，你毋需忧心。”

“大哥哥，我……”

顾青书打断她的话，道：“葶儿你先听为兄说完。”

“哦～”

“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顾家颜面，父亲想必不久便会回府，你就在为兄这里待着，明白了吗？”顾青书的语气不容分说。

顾青葶也听出来了，顾老爹回来肯定会发火吧……便乖乖点头道：“好嘛，我哪都不去。”

傍晚。

顾云铮气冲冲的回来，果然一进门就往兰葶院去，寻人未果，又找到了世安院来。

“顾青葶！给我出来！”从语气能听出来顾老爹有多气。

顾青书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在这里待着。别怕！有为兄在。”

“嗯！”

书房门开，顾青书缓缓走了出来，对顾云铮行一揖礼，道：“父亲！”

“顾……葶丫头呢？可在你这里？”顾云铮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回父亲，葶儿在屋里，此事父亲可问母亲，来龙去脉一清二楚。父亲应为葶儿做主！”顾青书态度恭敬。

顾云铮道：“如今这事传的满城风雨，她若是真的规矩，又何来这样的事？造孽啊！”

顾青书作揖：“还请父亲勿要轻信谣言，儿子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此意明显维护顾青葶，顾云铮虽气却也再多说什么，只道：“那你处理好吧！被让我这张老脸丢尽了！”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

“恭送父亲！”

夜凉如水。

顾青葶已经在兰葶院里熟睡多时，而世安院依旧灯火通明。

夜羽对他拱手作揖道：“公子，大理寺已经查清了！一开始不知道是谁醉酒在酒楼里传开，随后的那些说书的都是收了钱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太尉府！”

“已经差人去抓了涉事侍女！”

“结果如何？”

“是赵双儿！太尉府千金！”

“赵双儿！”顾青书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夜羽继续道：“公子！还有一事。”

“说！”

“在属下查得消息后，三皇子同样也将这个信息传给了属下，不知三皇子是何意？”夜羽道。

顾青书道：“此事往后再说，你先去通知一听安合院。”

“是！”

————

“老爷，大公子院里的夜羽求见。”护卫李大全在门外道。

顾云铮坐在床边，有些乏力，揉了揉眼，朝着门问道：“这么晚了，何事？”

李大全道：“夜羽说有要事告知老爷。”

顾夫人为顾云铮披上外衣，柔声道：“老爷，说不定是什么大事，你去看看吧！”

“嗯！”

正厅，已经燃起了灯火。

夜羽站在中央等候，身影被摇曳的光拉长。

顾云铮缓缓从里头走出来，到正位坐下，道：“何事？”

夜羽恭敬作揖，将查到的事情一应告知。

“哼！”顾云铮气得拍桌，怒道：“赵家！亏得也是一品太尉，竟教出这样的女儿！”

“来人！把大理寺所有供词和证据抄一份给太尉府送去！我要看他赵老匹夫怎么给我一个说法！”

翌日一早，顾青葶还未睡醒，就被从被窝里叫起来，都不让梳洗直接去了前厅，路上，她赶紧整理了一下睡得炸毛的头发，心里隐隐不安。

刚到前厅就见大哥和顾夫人站在院门口等待，看见她过来，大哥走过来语气温和道：“葶儿，别怕！父亲会为你做主。进去吧！”

顾青葶三步一回头惴惴不安走了进去，只见前厅门口跪着一女子，背着一根荆条，低着头沉默不语，两只手攥着衣角绷得紧紧的。

突然啪的一声！

吓得顾青葶和门口跪着的女子同时一抖，只见大厅里面顾云铮怒气冲冲的指着门口，冲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骂道：“老匹夫！你让她背着荆条来什么意思？”

那老者坐得稳如泰山，端着茶盏斟一口，缓缓说道：“她既然做错了，她就该罚，你让令爱去抽她一顿，什么时候消气，什么时候算停。”

“去你妈的！真当老子不敢打？”顾云铮接着骂道，扭头看见顾青葶站在外面，气道：“葶儿！你抽她，使劲抽，抽死了事！”

那老者赶紧站起来，看向门口说道：“葶丫头，你可别听你爹乱讲，随便意思意思，让双儿给你道个歉！”

“你这大清早偷偷摸摸的来，算什么道歉？”顾云铮不依不饶，对顾青葶说道：“给我打！朝死里打！我就不信这个邪！我顾家是没落了吗？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欺辱！”

只见跪在地上的女子，忍者疼痛，从背上解下荆条，丟到顾青葶脚下，低头沉默不语！

“愣着干什么，还不捡起来！”顾云铮看着发呆的顾青葶气道。

顾青葶赶紧捡起地上的荆条，看着跪在地上那个柔弱的身影，不知如何下手！也不知道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