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切腿，保命

顾元元中西医兼修。

之前不知道杨家老二快死了，她也没打算出手。

可现在，真当人命逼到眼前，她又心软了……好歹是一条命，总不能见死不救。

当然这事，跟杨大那事不同，杨大是活该，他也死不了。

杨老二……该救就救吧！

“有有有，如果小娘子真的能救的话，那老夫可否旁观？”郎中眼睛一亮，连忙上前说道，顿了顿，又试探着问一句，“刚刚柴房那个？”

顾元元冷笑：“他死不了。”

一句话，郎中瞬间心中有谱了，并对眼前这个看起来衣着破烂的小娘子有了好感……高人不露相啊，没想到这小小的山沟沟里，还有这等神人。

态度更加恭敬了：“小娘子，那现在……”

“进去吧！”

顾元元皱眉看了一眼满院的人，跟齐氏道，“三个孩子暂时托你照顾，等一会儿我出来的时候，我要看到三个孩子好好的。”

齐氏打个寒颤，被顾元元这一身的冷意镇住了，可下一秒她回过神来，拼命点头道：“好好，俺保证把三个孩子照顾得好好的……不过，俺男人真的能救吗？”

还是持怀疑态度。

顾元元翻个白眼，态度更加冷了：“死马当活马医，你同意吗？同意我就救人，没准能活，如果不救，他是死定了。”

二房的门开着，院子里就能闻到一股子臭味……这伤势的确有些棘手。

“不能让她治！连郎中都治不好的伤，她显摆着个啥？她治不了的！”杨老太红着眼睛嚷嚷着，坚决不同意，“你让村民评评理，一个天生带克的媳妇子，敢说自己会治病？她翻了天了！”

话音一落，村民也都跟着嚷嚷……真不相信顾元元突然就会治病了。

这就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小寡妇，就是一个狐狸精，她要会治病，那指定就是吹口狐气的那种，妖术。

顾元元：……

妈的一群愚昧无知的蠢货们！

一脸不耐烦：“到底治还是不治？不治我就走，治……我就试试！”

医者父母心，在哪儿都一样……她当初能救大威能救阿景，都是出于医者仁心。

现在，换成杨老二也一样。

“治！俺治！”齐氏咬了咬牙，狠声说道，“俺治！元元……你，你放手去治，就算，就算你二哥没治好，俺也不怪你。”

你能怪得着我吗？顾元元翻个白眼，没吐这话。

倒是这一次，齐氏是真的看清楚了……杨老太这是巴不得让老二死呢。

要不然，砸断了腿不治，现在也不治，那银子真有儿子的命重要吗？

“行，在外面等着吧！”顾元元道，倒是头一次对这个懒谗奸滑的女人高看了一眼……说到底，良心也未全坏。

郎中提着药箱进去，房门一关，屋里的味道真难闻了。

顾元元皱了眉，低头从破衣服上又撕了一缕布条，绑在了鼻子下面，郎中有样学样，果然好受了许多。

“伤者高热，伤口化脓……”顾元元一边检查着杨铜柱的双腿，一边皱眉说道，“这伤，感染得厉害……”

不好治了。

郎中有点听不懂啥叫感染，但不妨碍他接话：“是啊，这么重的伤，硬是拖了两天……神仙也难救了。”

顾元元沉默一下，看着郎中：“见过截肢没有？”

郎中：……

一脸懵比！

不是……你说的截肢，是他想的那样吗？

“先清洗伤口。”顾元元叹一口气，拉门出去，“齐氏。”

放眼看去，院子里的人都没走，所有人都想见识一下顾元元的手段……都想知道这小寡妇，除了勾人还会什么。

如果真的懂医，那以后的身份可真不简单了。

“元元，俺在。”齐氏为了自己男人，真是有种痛改前非的劲头……顾元元说了一定要护好三个孩子，她这会儿就一手一个的护着，另一个更是不错眼盯着，生怕出了问题，顾元元就撂挑子不给救人了。

“现在有件事，要跟你说。”顾元元满意的扫过去一眼，齐氏连忙道，“你说，俺听。”

“人可以救，但这双腿保不住了。”

“啊，你，你说的啥意思？”齐氏两眼茫然。

顾元元耐心解释：“就是，这一双腿要锯断。”

杨老太跳了起来：“那不行！顾元元你个丧良心的，你锯了俺儿的腿，你让他以怎么活？！”

“可腿要是不锯，他活不了。”顾元元看一眼杨老太，继续跟齐氏道，“这是你男人，你拿主意。伤情耽误太久，他砸断的小腿，骨头已经坏死，发臭，救不回来了……现在锯掉，还能保命。再迟了，锯腿也保不了命！”

齐氏的眼泪“刷”一下就出来了。

自家男人的伤势，她也知道的，那血糊拉拉的腿……应该是骨头都断了。

可是，她也万万没想过锯腿啊！

可这一刻，她眼中浮现出杨老二躺在炕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齐氏心头一热，到底是恩爱过的，她一咬牙：“只要能保命，俺听你的。”

“好！我保证救活他。”顾元元点点头，让准备酒，还有锋利的刀，然后便转身进了屋。

“齐氏，你也是个丧了心的，没了腿，你让俺儿怎么活啊……”杨老太扑上来撕打着齐氏。

齐氏愣着，初时不动，可等后来却突然发了狂。

一把将怀里三个孩子推到一边，转身就跟杨老太打起来，一边打一边哭：“是！俺是又懒又谗，还爱占小便宜，这是俺的错吗？俺嫁你杨家多少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是咋对俺的？俺吃个鸡蛋你都打俺，俺男人砸断了腿，俺求你找郎中你都不肯……现在人都快死了，你又不让俺救。娘！俺就问你，杨老二是你亲生的吗？老三死了，老二马上也要死了，你就真的一点不心疼吗？！他们都是你的儿，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杨老太红着眼睛挨了齐氏几把挠，脸上见了血，这会更是疯了：“杀千刀的，反了你了，反了你了……你还敢打俺！你敢偷俺银子，俺还没跟你算帐……”

齐氏豁出去了：“俺偷银子也是为了救俺男人，救你儿子！你就是个老不死的，你老不死的……”

婆媳俩瞬间打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