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如此医理

“我们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商陆慢慢的开口“那时候你还会抱着我的胳膊叫我哥哥，现在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了！”

方锦书听到他的这话之后，倒是在心里面暗自点头，想来也应该是这样，如果是不认识的，面前这个叫商路的人应该不会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将自己带回家才是。

不过我想在这里方锦书倒是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能够为了救这具身体的原主连双腿都不要，再加上两个人又不是真的兄妹，所以这个商陆会不会对原主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思？

可就算商陆真的对原主有不为人知的心思，那也来不及了吧，原主不是已经嫁给太子了吗？原主的母亲是当今皇上的妹妹，应该不需要原主联姻才是，所以为什么原主要嫁给太子呢？

感觉到方锦书已经发了很久的呆，商陆倒是忍不住戳了她一下“你在想什么？”

方锦书还没有反应过来，自然是顺嘴就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在想不能当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可以等我把和那个太子的婚约取消之后再行动。”

“啊？”商陆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方锦书的意思，当然，在明白过来这个意思之后，他也确认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之前他觉得方锦书身上有十分浓重的违和感，但看样子又不像是别人假冒的，有些事情她也十分清楚，如今听到方锦书的话，他倒是可以确认这个人已经不是原来的方锦书了。

“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吗？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当初会冒着双腿被废的危险把我给救回来？”方锦书有些意外“难不成我们还真的是亲兄妹？”

商陆开口解释“自然不是，我受王爷的恩惠颇多，看到坠崖的是你，自然是会将你带回来的，而且我看着你长大，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妹妹，自然是不会让你受伤的。”

方锦书这回闹了一个大乌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这样啊，你也知道我从悬崖顶上掉下来之后脑子有些不好，要是让你误会了，那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无妨，按照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不必说这些话的。”商陆笑了笑“你刚刚不是说可以帮我看看我腿上的伤，我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你可以直接动手。”

想了一下自己将麻药滴上去，然后到现在的时间，也应该是起作用了，所以方锦书也收敛起自己的注意力，全神贯注的放在商陆的双腿上面。

因为之前那群太医已经帮商陆暂时处理了腿上的伤口，虽然说还不断的有血丝浸出来，但对比之前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

趁着商陆目视前方的时候，方锦书又从自己的医疗系统里面拿了一双医用手套出来给自己戴上，这才动手拆开商陆双腿上的绷带。

那些太医应该是知道上路双腿的状况，所以虽然网了绷带，但整体上还是比较松缓的，现在方锦书想要动手拆下来也比较容易。

一直到把所有的绷带拆开以后，看到商陆双腿的状况，方锦书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说现在她手上并没有可以直接将商陆的病情看出来的设备，但是凭借她多年在军中行医的临床经验，这个多半是粉碎性骨折没跑了。

粉碎性骨折这种病症如果是放在医学发达的时代，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处理好骨伤的问题之后，好好的养上一段时间自然会恢复如初。

但事情比较棘手的就是方锦书现在正处在一个医疗极度不发达的朝代，医疗资源也十分匮乏。

如果只是普通骨折或骨裂，那些大夫还能够处理，但如果是粉碎性骨折，他们也没有优良之策，要么就是选择把这一段骨头锯掉，让商陆以后行走起来困难重重，要么就是彻底废掉。

如果今天是其他人来给商陆治伤，那么按照他在这个短时间内对商陆这个人的了解，这个人多半是会选择锯掉一小段骨头重新站起来，但这种选择却会对他今后的生活造成影响。

“丞相大人，你的伤口我看了，是粉碎性骨折。”方锦书慢慢的开口“我应该能够治，只不过还需要等上一些时日。”

商陆虽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处有任何痛感，但是他也知道刚刚这人应该是在给自己检查患处。

商陆心中更是清楚自己如今的情况有多糟糕，虽然说方锦书之前扬言她可以治伤，但真正到了这种时候，商陆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了紧张。

所以在听到方锦书的那去诊断之后，商陆几乎是有刹那间的绝望，他并不是不知道粉碎性骨折意味着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还这么年轻，就因为这种病抱憾终身。

当然，商陆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方锦书很快就把她能够治伤的消息说了出来。

虽然说商陆本人对于方锦书并没有很信任，但是顾念到这个人可能并不是自己认识的方锦书，他倒是想要死马当活马医一次，左右也不会有更加糟糕的解决。

虽然对于方锦书的话很是激动，但商陆还是很克制的开口“只要你有想法，你尽管开口提要求就是，不管能不能治好，都是我的命。”

可能是看出来了商陆对自己的不信任，再想到自己占据的又是旁人的身体，方锦书倒是认真的开口解释了一句。

“我既然都已经开了这个口说能够治好你，那就代表我是真的有这个能力，你不必过于忧心。”

商陆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补充道“我既然已经说了这句话，就是信任你的，之前的态度只不过是有些意外罢了，毕竟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

“对了，你现在这个伤口需要做一下紧急处理，待会我会把它弄好，之后你记得别去动它。”

方锦书继续开口“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尽快的整理出来一个空旷的房间，除了我要求的东西，里面什么都不需要，具体我待会儿回了房间之后会画个图纸出来。”

“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管家那边会配合你的。”商陆慢慢的开口“不过你也重伤未愈，这些事情应该不是特别着急吧，要不等你伤好了再来处理我这个事情？”

“你现在这个情况是越早处理越好，我之所以现在没有动手，是因为你目前的状态以及这间房并不合适。”方锦书认真的开口。

“像骨折骨裂这一类疾病，进行治疗的程序一般称为整合，而整合的原则就是越早越好，在骨折发生后，最好是三个时辰以内就立马进行处理，不然后遗症的风险很大。”

商陆虽然说对医术了解不多，但也有所涉猎，倒是第一次听见方锦书的这一类说法，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好奇。

“我以前多多少少也看过医书，但是从来没有听见过这种说法，而且骨折的话为什么需要那么快的进行治疗？如果家中条件不足，不是只能耗着吗？”

听到商陆的问话之后，方锦书倒是稍微沉默了一会，如果说这会是要让她用专业术语解释，那么自然不是问题，但偏偏这是在古代，他只能尝试着用中医观点开口。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那位师父并不是京城人士，他来自异国，而且他们治病救人的方式与现在也有很大不同，所以丞相大人没有听过这个说法也是正常。”

“至于骨折需要尽快治疗的这个事情其实是很有必要的，像丞相这个年纪，骨头大致已经定型，不会再度生长，那么的骨头碎裂或者错位时，它就容易影响边上的经络。”

“夫十二经脉者，人之所以生，病之所以成，人之所以治，病之所以起，学之所始，工之所止也，粗之所易，上之所难也。由此我们也可以知道，经络所伤，疾病所出。”

“如果说在骨头影响经络的第一时间没有进行处理，那么经络里面的气血就会发生瘀滞，到时候这整个患处就会肿胀不堪，进一步加剧气血瘀阻，时间更久，就会导致患处皮肤、经络等部位的坏死。”

“一旦皮肤、经络全都坏死，那么丞相大人的双腿可以说是再无行走之日，那时候就算是大漠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再让船上的双腿恢复如初。”

“像传统大夫，他们面对丞相这种情况，可能是会选择保守治疗，让丞相放弃行走，又或者是锯掉一小段骨头，让丞相以后双腿不平，但我相信哪一种都不是丞相想看到的。”

说话间，方锦书不但将商陆的伤势就行了紧急处理，还说清楚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虽然说里面可能会有一点点让商陆觉得疑惑，但至少总体上还是意思明了的。

“我倒是从来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种才学。”商陆突然开口感慨“你既然都说了这么多了，那我自然是信任你的，那些东西，你什么时候要？”

方锦书想了一下“我刚刚过来的时候问了一下，我大概是昏睡了一个时辰，然后在你这里差不多也待了两炷香时间，所以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时辰的时间，越快越好。”

“我房里面也有笔墨纸砚，要不你直接在这里动手画吧，到时候交给管家去准备！”然后听到这话也知道时不待人，便主动开口“说不定你画的有什么东西我也见过，还可以直接让人准备好。”

“行。”方锦书一下也是这个道理，所以就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事情。

其实他需要的也不是什么很金贵的东西，无外乎这是一个适合自己做手术的操作台而已，想了一下这个朝代，她也要求不能再多，只能简而化之。

毕竟是专业学医的，方锦书的绘画能力也很是不错，没多久就在宣纸上描绘出来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诺，我要的就是这些东西了，你这里有现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