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贺礼

九月慌地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那日虽然瞧见了莲玉，却没敢往别处想，谁能想到莲玉竟然会干出毒害娘娘和小皇子的事来。”

赵昭仪咬着牙，手上紧紧拽着帕子，怨恨道“好你个林妃，好一出借刀杀人之计，既然你敢下此毒手，本宫定要你付出代价，替本宫惨死的孩子报仇。”

赵昭仪起身走到了内殿，坐在镜前，纤细手臂一抬，指尖轻轻抚过青丝，眼底带着一抹狠意，只冷声道“九月，替本宫把皇上赏赐的凤钗拿来。”

九月听罢，面色惊慌，弱弱说道“娘娘，今日宴席是在昭华殿摆的，皇后娘娘自然也会出席，娘娘若是戴了凤钗，怕是会得罪皇后娘娘，扫了皇后娘娘的面儿。”

赵昭仪冷笑，“你怕什么，既是皇上赐的，自然是皇帝喜欢看本宫戴，本宫戴个凤钗又如何？你以为皇上会为了这么一点是处罚本宫？还是你以为皇后那般胆怯的性子能拿本宫如何？”

“皇后娘娘那边倒是无妨，这位皇后倒是个胆小怕事的，可就怕林妃”九月话语还没有说完，便得了赵昭仪一记眼刀，九月只得低眸不敢多言。

赵昭仪咬牙道“本宫要的便是林妃嫉恨，她自己生不出儿子便想害本宫的孩子，她想得意，本宫偏不让她如意，今日是她的生辰宴，本宫便送她断子绝孙之礼。”

赵昭仪眼底的恨意甚浓，九月不敢多言，只得替她取来了凤钗。

赵昭仪坐了轿子便去了昭华殿，此时昭华殿上正热闹得紧，皇帝也早来了，后宫妃嫔们坐下桌，也热热闹闹的，皇帝左右坐着步绾绾与林清宁，让旁人瞧出了二人在宫中的地位。

原本步绾绾没想着赵昭仪会来，她倒是诚心差人去请了，本意是想化解她心中的痛，也想着拉拢她，凑合她和林清宁二人莫再斗下去了，可到底还是做好了她不来的准备，没曾想赵昭仪人不仅来了，还容光散发，褪去了伤情，多了几分笑颜。

“臣妾梳洗迟，来晚了，还望皇上、皇后娘娘、林妃娘娘莫要怪罪？”赵昭仪笑着走过来行礼。

皇帝笑道“你能来便是最好的，难能怪你来迟。”

皇帝眸光忽然落在她的发钗上，顿时眸中带了一丝诧异，目光渐渐冷了下来，面上却依旧平和，只轻语问道“你今日戴的什么钗？有失体统。”

此时，众人才望向她头上的钗，竟然是凤钗，顿时都显露惊色。

原本步绾绾没往别出瞧，但是听见皇帝这么一说，她便抬眸看了眼，果真是凤钗，在后宫里这可是禁忌，只能皇后才配得上凤物饰，可赵昭仪今日竟然戴了凤钗？

赵昭仪故作糊涂模样，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凤钗，连忙回答说道“是么？呀，倒是臣妾疏忽了，先前皇上赐臣妾凤钗时，臣妾也没多想，只觉得皇上喜欢的一定好看，今日便戴上了，不想是冲撞了皇后娘娘，还望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赵昭仪此言一出，更是引发了争议，皇帝居然赐给赵昭仪凤钗，这说明什么？莫不是皇帝有了改立皇后的心思？

近日众人也是听闻了皇帝有收步琛将军兵符之意，有人暗中议论，说是皇帝要对步家出手了，如今又赐了赵昭仪只得皇后能戴的凤钗，莫不是想昭告天下？

可瞧着皇帝的面色，似乎并非喜赵昭仪所作所为，不像是偏袒赵昭仪，但是赵昭仪居然敢挑衅皇后，惹怒皇帝，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胆量，于是众人皆望着皇帝，等待着他给一个惩处。

可皇帝久久没有开口，只是面带怒色瞪着赵昭仪，倒是步绾绾打了圆场，说道“这凤钗的确好看，臣妾瞧着也喜欢，如今瞧着配赵昭仪正合适，不过是一个物件罢了，好物配美人，皇上瞧着欢喜，臣妾瞧着也欢喜，今日便是喜上加喜，至于赵昭仪冲撞臣妾一说，想来赵昭仪也是不知情，怕是哪个奴才不知分寸，错拿了钗，今日于理不合，但是皇上且看在今日大喜的份上，便不跟赵昭仪计较了，全当是热闹了一番，皇上以为如何？”

步绾绾在给皇帝和赵昭仪一个台阶下，皇帝神情微微收敛了些，只沉声说道“既是皇后替你求情，今日这事朕便不跟你计较了，赶紧摘了，入席吧。”

皇帝所言分明带着怒色，可赵昭仪却笑着说道“臣妾谢过皇上，谢过皇后娘娘。”

众人大惊，虽说是皇后娘娘替赵昭仪求的情，可到底赵昭仪犯下的是重罪，皇帝对赵昭仪竟然偏袒到了这种地步？

一旁的林清宁更是愤怒不已，花容下隐隐掩饰着愤怒，她知道赵昭仪今日来不是善茬，她不是来祝贺她生辰之喜的，她这是来示威的。

众人入席后，皇帝用了两口饭菜，便去御书房处理政事，此时后宫妃嫔才缓和了些，气氛不似那么严肃，纷纷笑着上前给林清宁献上贺礼。

步绾绾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倒是内务局打造了一对蓝色珐琅彩绘手镯，便借花献佛，一只赠她，另外一只自己留着，表姐妹情深。

林清宁心中一暖，说道“皇后娘娘有心了，臣妾谢娘娘赐礼。”

到了赵昭仪时，林清宁脸色便沉了下来，到底皇帝不在场，她也无需继续遮掩伪饰下去。

可赵昭仪面上带着笑容，皮笑肉不笑地拿了盒子过来，说道“臣妾祝林妃娘娘生辰之喜，愿林妃娘娘岁岁平安。”

“平安”二字赵昭仪语气极重，又是咬着牙，总让人听着别扭。

过会儿，九月将她手中的盒子递到了林清宁的面前，林清宁随手一开，里面却是装的一副画，上面画着观音送子图，林清宁当时的脸顿时便煞白起来。

赵昭仪一来是想讽刺林清宁无子，二来便是要暗示她的丧子之仇，一个刚刚丧子之人，送一个无子之人观音送子图，难免有些讽刺。

林清宁不动声色，只淡笑说道“赵昭仪有心了。”

二人四目相对，眼刀所及之处，便是敌意碰撞的战火，旁人早吓得魂飞魄散，有看戏的，有恨不得二人打起来的，也有不敢沾惹是非的。

步绾绾则微微低眸，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眸光低沉着，细想怕是赵昭仪要将丧子之仇报复在她和林清宁身上了，今后怕是真的不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