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牵制

厌无离唇角勾着冷酷又残忍的笑容，“腿软了啊？那看来妍雪还真是对阮离国水土不服呢！之前在厌梁国的时候可没有腿软这个毛病。”

厌妍雪一时之间是站起来也不是跪着也不是，整个人都在发抖。

等满足了自己诡异的变态趣味之后，厌无离才慢悠悠地道：“站起来吧！怎么还一直跪着呢？”

厌妍雪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本来美丽的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厌无离半阖着眸子，慢悠悠地开口道：“这段时间，这里不会太平的。孤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管着你，你给我安分一点，知道吗？”

厌妍雪像是鹌鹑一样缩着，本来高贵优雅的千金之尊此刻却畏手畏脚，十分害怕的模样，听到厌无离的话，垂下来的羽睫在不停地轻颤，“我知道了，皇兄。”

“行了，放心吧，孤还死不了，回去吧！”

“是，皇兄。”

得了厌无离的这句话，厌妍雪像是得到了什么特赦令一样，虽然勉强压着步子，但是那明显加快的步伐透露出主人的得获新生的雀跃。厌妍雪离开之后，整个房间又突然安静下来。

厌无离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头又开始疼了，之前贸然对凤晚裳用了催眠术，还没有成功，晚上又应付了一波刺杀，再加上失血过多，所以这次的头疼似乎来得格外剧烈。脑海中像是有一根棍子在不停地搅动，厌无离一只手扶着头，一只手仅仅抓着床沿，那手攥得那样的紧，像是要把整个床沿都给碾碎一样。

“头又疼了？”突如其来的男声像是鬼魅一般出现在房间之中。

又是之前那个披着黑袍的男子。

厌无离勉强撑着清明，薄唇紧抿，唇色煞白，“老师。”

“这是这个月第几回了？”

“第三回。”厌无离在看见男子出现之后，即使头还是很疼，但是却强撑着如同平常一样回答道。

男子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似是嘲讽一般轻嗤了一声，“第三回了呀！你现在可曾后悔？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你不适合这条路，你却不听，非要走这条路，现在还要遭受这份罪。你之后头疼的频率只会越来越多。”

厌无离一双冰冷的桃花眼中满是狠意，“老师，您也知道，如果没有您的教导，我怎么才能够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呢？下面只要等着老皇帝一死，我就能登上那个位置了。老师，到时您就是整个厌无离至高无上的国师大人。”

男子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至高无上的国师？这么多年了，无离，你还是不够了解为师啊！你以为为师会在乎这些虚名吗？”

厌无离低垂着头看不清楚神情，只是那紧攥着薄被的手却更紧了一些。桃花眼中似是凝着万丈寒冰，自己那般在乎、一心想要得到的东西，在别人那里竟然如此一文不值，那种滋味是说不清楚地难受。

“如果我想要的是权力，那么我早就能得到了。权力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厌无离脑海中翻腾的感觉终于压下去了一点，抬眸看向面前的人，“那老师您想要什么呢？老师刚才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过老师。老师明明出生在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家庭，怎么想都不是能接触到摄魂这种东西的人，可是老师偏偏很精通。我从来就没有看清楚过老师。”

男子只是顿了一下，轻斥道：“无离你逾越了。”

厌无离赶紧垂下头，道歉：“对不起，老师。”

男子站起身来，做工良好的黑袍自然垂下，“如果说之前我想要的，那么还真的是没有，这个世界对我而言，都不过是无趣的。但是现在，我想要的却只有一样珍宝。”

“珍宝？老师想要什么宝贝，我都能为您寻来。”

男子转过身来，微微摇摇头，话语中含着笑意，声音如同温热的泉水，好听又温柔地不像话，“不，那样珍宝只能我自己亲自去取。”

厌无离眼中浮现出惊讶，他还真的从来没有听过面前的人用这样的语气提起过一样东西。一般情况下，面前的人的态度永远都是那般置身事外、俯瞰众生的超脱和疏离，或者说是毫无眷恋地淡漠。曾经，自己还怀疑过，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人，没有丝毫的情绪，一切的情绪都是浮于表面，装出来的。没想到，现在竟然会真的有东西让他提起兴趣，甚至称得上是十分喜爱，还真是让人惊讶呢！

“行了，我这次来是想要告诉你，这段时间你还是多注意一点，温扶轩他们开始动手了。要是你的命丢在这里，那可是浪费了我这么多年的教导。”

“是，老师，我定然不负老师所望。”

“所望？嗤，我没有什么所望的。你好好按照自己的计划去走，全让我当个乐子看一看吧！”

话音未落，面前的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厌无离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那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恨。很久以前，自己还会感激那人，是他将自己从泥潭中拉了出来，还教了自己那么多的东西。然而后来，他才明白，自己不过就是那人的一个玩物，因为觉得有几分趣味就养着了，实际上自己和那些猫猫狗狗没什么区别。所以他现在对那人已经没有任何感激的情绪了，有的只有嫉妒，想要将那人踩在脚下，想打破那人波澜不惊面具的心情。

凤晚裳坐在书房中凝视着面前的那一张地图。

外面传来异响。

凤晚裳不动声色地道：“进来吧！”

下一刻，寒玉爵从窗外翻进来，嬉皮笑脸地道：“凤小姐就是厉害，我每次来都瞒不过凤小姐。我倒是很好奇，凤小姐又不会武功，怎么能知道是我来了呢？”

凤晚裳白了他一眼，“难道你以为我绮仙阁会没有人守着吗？要是没有人守着，我这绮仙阁岂不是早就被人偷完了。”

寒玉爵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也意识到自己似是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我让人传给你的东西看过了？”

寒玉爵颔首，“我已经看过了。”

“有什么感想？”

寒玉爵手攥成拳头，咬牙道：“别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自然要好好‘报答’一下那些人了！”

凤晚裳怀疑地上下打量了寒玉爵一下。

寒玉爵不满地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凤晚裳啧了两声，“我就是好奇，以你这个智商，竟然能碾压其他的人，那你们寒羽国的皇室的智商究竟有多低啊！啧啧！”

寒玉爵额角迸出两个井字，“喂，你说清楚，我的智商哪里低了？你侮辱我还够，还侮辱我们整个寒羽国，过分了啊！”

凤晚裳对此只是笑了笑，就直接转移了话题，“有了那些东西，我想你回去复宠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寒玉爵颔首，“自然，有了这些东西，那群傻子怎么可能玩得过我！”

“行，那你择日就离开阮离国，回寒羽国吧！”

寒玉爵狐疑地盯着她，“这么好？之前不是说好我们是合作关系吗？现在祝楼还好好得呢，你就把那些东西送给我，让我回去复宠？”

凤晚裳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是这么好打发的吗？祝楼现在人在京城，但是他的兵马肯定还有不少在封地之中，我要动他，自然不得不考虑他的那些兵马了。”

寒玉爵顿时跳了起来，“你想要让我们的兵力去替你牵制祝楼的兵马？你还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啊！”

凤晚裳风情万种得笑了，整个人媚态纵生，“呵呵呵，这难道不是我们之前就签订好的协议吗？难道你现在想要毁约？”凤晚裳似笑非笑地盯着寒玉爵，那种态势大有一种你敢说说试试，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的样子。

寒玉爵想起之前凤晚裳折磨人的那些手段，立马抖了抖，连忙道：“我怎么可能是那么言而无信的人？我自然不会毁约的。不过，凤小姐果然是凤小姐，没想到那么早就给我挖了个坑！”寒玉爵咬牙切齿，满脸的不虞。

凤晚裳挑着眼角，“挖坑？三殿下这话还真是没有良心呢！明明我让三殿下节省下那一大笔的人力物力财力，还将亲手报仇的机会让给了三殿下，三殿下不但不知感恩，还谴责我，真是让我伤心呢！”

寒玉爵嘴角抽了抽，不敢置信地道：“你！节省人力物力财力？还把报仇的机会让给我？”

“难道不是吗?若是按照三殿下自己以前的方法，不说失败如何，就算是成功了也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还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现在不花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这么重要的消息，还弄清楚了陷害自己的真正罪魁祸首，三殿下难道一点都不感谢我吗？”

寒玉爵被气得一个倒仰，偏偏仔细想想，竟然还没办法反驳，只得满脸郁卒地道：“幸好没跟凤小姐成为敌人，要不然我怕是会一直做噩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