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怎么了?”芳怡看见魏蒹葭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魏蒹葭仿佛是突然被惊醒一样,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面颊流下,“芳怡~”
芳怡大惊,“娘娘,你究竟是怎么了?”
魏蒹葭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最终只是抿紧了唇线,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滑落。
“娘娘,您快说啊!究竟怎么了?”芳怡更加着急了。
过了半晌,魏蒹葭才止住了眼泪,抬眸看见芳怡担忧的神色,艰涩地道:“芳怡,我没事,我想静一静。”
“那娘娘你先好好休息!虽然奴婢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还请娘娘保重身体。”
看到魏蒹葭没有任何反应,芳怡叹息一声退了出去。
魏蒹葭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明明自己对那个人已经没有感情了,可是为什么乍然听到那件事,心还是这么痛呢?魏蒹葭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是去质问吗?可是他之前那否定的态度已经可以看出来一切了。这一夜,魏蒹葭想了许久许久......
驿馆中是一片死寂,原本应该整装待发的队伍现在都忙着挂上白绫。一具金丝楠木的棺材停在正堂中,厌无离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具棺材。
良久,厌无离抬手,将棺材盖给掀开了,里面躺着的是毫无气息的厌妍雪。
不知什么时候,房间内出现了另一个人。
“影子,你说妍雪是真的死了吗?”
那个被称作“影子”的男人声线平稳,毫无任何感情波动地开口道:“气息已绝。”
厌无离站在棺材的旁边,伸手轻轻抚过厌妍雪的脸庞,目光里暗潮涌动,“明明之前还那么鲜活,怎么就眨眼死了呢?影子,你说妍雪是真的死了还是假死呢?”
“心脉已绝,没有易容的痕迹。”意思就是躺在棺材中的确实是厌妍雪本人,而且是已经断了气息的厌妍雪的尸首。
厌无离面色终于沉了下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厌妍雪,然后就将棺材给盖了起来。
“来人,将棺材钉死。”
厌无离负手站在门口,盯着众人将棺材给焊死。
两天的时间转眼而逝,一大早,温扶轩就带着一堆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厌无离守在门口,挑着嘲讽的笑,“温丞相,这是来给孤一个交代了?希望温丞相的交代能让孤满意。”
温扶轩面色温润,一派地温和儒雅,“还请厌太子放心,一定能让厌太子满意的。”温扶轩挥了挥手,就有被捆绑着的人被推了上来。
“这是我们之前所抓获的其中两个活口,你们两个说说吧?”
被绑着的两个人瑟缩了一下,一张口却是地道的厌梁国的方言,“太子殿下饶命,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太子殿下饶命啊!”
从这些人一开口的时候,厌无离就黑了脸色,现下更是阴沉得滴水,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你们究竟是谁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
“属、属下乃是五殿下的手下,奉、奉、五皇子的命令来让殿、殿下不能回国。”
厌无离暴怒,直接一脚踹在了其中一人的胸口处,那人立时就是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另外一个人看到这一幕,更是害怕得不行,不停地叩首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厌无离阴骘得盯着两人,“孤再问你们一遍,你们确定刚才所言是真实的吗?”
“是真的。请殿下饶了我们吧!”
“你们怎么证明你们就是厌梁国的人?”
温扶轩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们的左肩上有厌梁国皇室图腾的标记。只有你们厌梁国独特的方法才能显示出来。”
厌无离抽出一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两人的左边的衣服就化为了碎片,露出来的皮肤上只有一团鸦青色的像是胎记一样的东西。
“拿热水来。”厌无离扬声唤道。
不一会儿,热水就被呈了上来。厌无离直接将那盆滚烫的热水浇在了两人的身上。两人被烫得浑身蜷缩在一起,浑身泛红,却不敢吱声,只是发出闷哼声。
厌无离死死地盯着那渐渐化为一只雄鹰的图案,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们厌梁国的人,真是蠢货,竟然会被温扶轩抓到把柄,这下一切都前功尽弃了。瞬间就从主动地位变成了被动地位。
温扶轩收回目光,“厌太子您看,这交代您还满意吗?”
厌无离脸色难看得就差滴墨了,“满意。孤很是满意。真是劳烦温丞相这么费心费力了。”
温扶轩佯装谦逊地道:“太子殿下是在我们阮离国出的事,我们自然不能放任不管。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厌无离牵强地勾了勾唇角,“这件事是我们做得不是。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等孤回国之后,查清此事,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这倒是不必了。我们没有损失什么,倒是厌太子......”温扶轩瞥了一眼挂着白绫的马车,“厌太子还请节哀。”
厌无离心不在焉地颔首,他现在在思索,为什么五皇子会派人过来刺杀他们?难道是自己的摄魂术出了什么问题吗?明明走之前皇宫中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怎么现在似乎有什么正渐渐地脱离了掌控呢?厌无离害怕厌梁国会真的出什么事,一心急着想回国去看一看。
“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那么孤就先行告辞了,这段时间多谢诸位的款待。”
“太子殿下客气了,还请太子殿下慢走,恕我们不远送。”
温扶轩带着人目送着厌无离等人离开的背影,良久,唇角划开一抹冷笑,着急吧!越着急就越会出现各种把柄。直到厌无离车队再也看不见时,温扶轩才领人打道回府。
绮仙阁,凤晚裳与一名掩着面纱的女子对坐。
“此番真的是多谢凤姑娘了。没有凤姑娘,我现在就不会如此安稳地坐在这里了。”
“公主不必客气,我们是互惠互利,友好合作的关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女子像是卸了满腹心事,轻松地笑着说道:“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你直接喊我的名字就好。”
“厌妍雪这个名字大概日后是不能用的。你之后还要换个名字,想好用什么名字了吗?”
“嗯,凤姑娘觉得潘新雪这个名字怎么样?”
凤晚裳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笑道:“潘新雪?不错的名字,新,意为重生、重新开始,很符合你现在的情况。”
厌妍雪,哦,不,现在应该是潘新雪了,抿嘴笑着道:“潘是我娘亲的姓氏,我日后不仅要好好活着,还要替我娘好好活着。”
“那你可想好之后准备干什么了?”
“已经想好了,我身上有着不少之前的钱财,够我下半辈子生活了。我准备去买些护卫,然后就前往江南那边,我准备定居在那里。我一直都很向往山清水秀的地方,现在终于可以去看看了。”
“好,你有目标就好。希望你日后一生平安顺遂。”
“那就多谢你的吉言了,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后会有期。”潘新雪摆摆手,洒脱地离开了。
凤晚裳没有前去送别,而是站在原地,注视着潘新雪渐渐远去,这么好的女孩子,希望之后能摆脱前半生的梦魇,平安喜乐。
京城似乎自从厌无离等人离开之后,就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京城中那种紧张的气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崩裂。那根导火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
然而导火索的出现似乎比所有人的预想都更早。
“报!二殿下在回京路上遭到山贼余孽的袭击,下落不明!”
一则消息飞快地席卷了整个京城,大街小巷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每天都有各路人马出去打探阮荀玉的下落,有的是去搜寻营救的,而有的则是为了确认死讯的。
那些普通百姓只是在感叹二殿下的猝然失踪,而朝廷中却是乱成了一团。
本来是阮荀玉阵营中的人都很是慌乱,若是阮荀玉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因此不少人都纷纷改投了其他阵营。还有一部分仍在观望,只有少数一部分是坚定不移地站在阮荀玉的一方,即使阮荀玉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之前那一场刺杀之后,阮荀诀就被解除了软禁,但是并没有恢复皇子的身份,只是以庶人的身份呆在宫中。看上去倒是一派不问世事的避世态度,但是真正的意图谁又会知晓呢?
不过自从阮荀玉失踪的消息传至京都之后,最为春风得意可就是阮荀恪了,毕竟现在最名正言顺的皇子可只有他一个了。只要阮荀玉不回来,那个位置就必定是他的了。朝堂上更是大部分的官员都站在了阮荀恪的那一边,颇有一面倒的架势。
而皇后则在听说阮荀玉失踪的消息之后,就开始称病不再出凤栖宫了。就是不知是真的病了,还是仍不放弃在寻找阮荀玉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