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荀恪此时正在书房中与祝楼交谈。
“哈哈哈,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将阮荀玉给解决了,还真是多亏了王爷啊!”阮荀恪大笑道,眼底眉梢俱是喜意。
祝楼坐在他的对面,倒是还稍微平静一点,但是眼中也带着明显的愉悦,可见心情还是非常好的。
“三殿下现在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们派出去的人实际上也没有见到阮荀玉的尸体,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尽快确定阮荀玉的死讯才好。”
阮荀恪闻言,稍稍收回了一点自己唇角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祝王爷说得是,本殿已经安排人去打探了,只要一确定阮荀玉的死讯,就......”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祝楼赞赏得颔首,该心狠的时候绝不含糊,很有魄力,不愧是自己看好的人。
“只是本殿还有一些事情不是很明白?”
祝楼大概也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平静得点点头。
“祝王爷跟母妃是什么关系?”阮荀恪目光锐利地盯着祝楼,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
祝楼没想到阮荀恪竟然直接就问出了事情的重点,他原本以为阮荀恪就算是察觉到了一些事情,也不会知道得太清楚,没想到还是自己低估了他。
“这个问题,不知殿下可去问过兰妃娘娘?”
“还没有。”
“那殿下为什么不去问问兰妃娘娘呢?”
“母妃她不会如实说的。”
“本王与兰妃娘娘乃是旧识。”
“旧识?依本殿看,不只是旧识的程度吧!母妃应该在未入宫之前就已经与王爷相识了吧?”
祝楼大笑起来,倒是对阮荀恪的敏锐十分满意,“不错,殿下所猜确实没错,本王与兰妃娘娘确实是旧识。”
“所以王爷帮本殿是因为母妃?”
“是也不是。”
阮荀恪疑惑地看向祝楼。
“想必殿下也知道本王现在的处境,进退两难。不得皇上的信任,只能搁浅被放逐外地。若是不能突破眼前的困局,等待本王的也不过就是衰退下去。这让本王如何甘心?阮荀诀有母家帮衬,就算本王与他合作,所得到的也不会比现在多多少,而阮荀玉更不可能。所以本王选中了殿下。一方面兰妃与本王关系匪浅,本王绝对不会作出任何伤害你们的事情,而本王也相信殿下在听过本王与兰妃的渊源之后,不会对本王存在芥蒂之心。另一方面,殿下也是最需要本王的势力,不是吗?”
阮荀恪从祝楼的话语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眼眸微眯。危险地盯着祝楼,“你与母妃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祝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殿下还是有空进宫去问问你的母妃,或许就会有答案了。”
阮荀恪狠狠地咬牙,将满腹的疑问和猜疑压了下去。
“不知接下来殿下准备做什么?”
阮荀恪挑眉,“接下来难道不是只要等阮荀玉的死讯就行了吗?”
祝楼蹙了蹙眉,不悦地道:“殿下难道是忘了,阮荀诀现在可是恢复了自由身。”
“恢复自由身又怎么样?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庶民,之前做出那样的事情,父皇绝对不会将那个位置留给他的。”阮荀恪满不在乎地道。
“殿下未免也太自信了。阮荀诀虽然身份不是皇子,但是他的体内确确实实流着皇族的血,这是不可能抹灭的事实。而且阮荀诀身后的势力经过之前的打击之后也逐渐恢复过来,更加小心谨慎。若是到了那位没了的时候,还没有立下太子,殿下觉得,阮荀诀有没有与你再争一局的可能?”
阮荀恪闻言,沉默下来,薄唇紧抿,仔细想想,不得不承认,祝楼说的果然是没错。阮荀恪突然抓住了重点,“没了?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宫里那边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祝楼勾起一个别有深意的弧度,“若是本王没有预料错的话,宫里的那位可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王爷慎言!父皇还好端端地呢,怎么可能像是早逝的样子?”阮荀恪拧紧了眉头盯着祝楼。
“殿下,在许久之前,本王就让兰妃娘娘在那位的饭菜中动了手脚,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毒入骨髓,回天乏力了。”
阮荀恪大惊失色,脸上还流露出些许的不忍之色。
“成王败寇,不要妇人之仁啊!殿下!”祝楼冰冷的声音中暗含警告。
阮荀恪骤然知道了这么一个大消息,还有点消化不了,“可是父皇到现在为止看着都还是健康无恙的啊!”
祝楼沉思了一会儿,“可能是之后被发现了,所以毒素摄入得不够,发作得较慢?或是皇帝故意隐瞒了自己的病情?看来还是要好好去派人打探打探了。”
“除了阮荀诀之外,皇后、魏家、魏子尧、绮仙阁、温扶轩,这些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阮荀玉真的死了,那些人怕是也要发疯,估计还要拉着我们一块去死。所以我们还要预防一下,先下手为强。”
这些阮荀恪是赞同的,尤其是在之前吃了几次暗亏之后,阮荀恪已经知道绮仙阁的力量比自己想象得要大得多,而绮仙阁的主人凤晚裳其人更是狡诈如狐,不可小觑。
“不知王爷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一日,阮荀恪和祝楼密谋了许久,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小姐,方侍郎到了阁中,行为举止似有异常。”
凤晚裳颔首,艳丽无边的小脸上浮现出讥诮的神色,“真不愧是跟林若涵一家的,都是用的一个路数,真是蠢得要死。”话里嫌弃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含冬本来还很凝重的神色陡然缓和下来,歪了歪头道:“大概阮荀恪认为自己的段数比林若涵更高一点,不会被发现吧!毕竟可是直接牺牲了一个暗棋呢!”
“嗤!”凤晚裳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等着吧!看看某人的手段究竟高在哪里,全当找个乐子了,还不用我们自己动手。”
含冬明爱了凤晚裳的态度,点头应是,就匆匆下去准备了。计划要开始了,她们也要开始行动了。
方侍郎知道自己今日前来,必定是没办法走出绮仙阁大门的。可以说今日前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过来的。但是即使之前心理准备做得再足,到了这种时候,也不免露出踌躇犹疑的神色,这也就是为什么会被含冬他们看出破绽的原因。方侍郎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提筷,开始用膳。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手都在颤抖,整个人都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连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
一口接着一口,方侍郎吃得很慢,仿佛这就是他最后的一顿午膳,好像实际上还真的是最后一顿。
一炷香的时间,方侍郎突然浑身抽搐,心口绞痛,整个人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那些旁边早就安排好的托都假装纷纷尖叫起来,“死人了!死人了!绮仙阁吃死人了!”
顿时店内所有的人都慌乱起来,含冬等人适时地出来,一边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一边还要维持现场秩序的稳定。晴秋立马派人请了大夫。将店内所有的客人都遣散离开之后,绮仙阁的众人都围在方侍郎的旁边,等着大夫过来。
然而没想到京兆尹来得可比大夫还要快。
一进来,京兆尹就板着一张脸,面容严肃地道:“接到报案,有人说这里吃死了人,本官特来调查。”
晴秋站出来不卑不亢地道:“大人,这人虽是死在我们绮仙阁没错,但是这并不是因为吃了我们绮仙阁的东西,还请大人还我们一个清白。”
京兆尹摆摆手,不耐地道:“这件事本官自然会办,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人是死在你们这里的。待本官调查清楚之前,这绮仙阁必须闭门谢客,不能再招揽客人,另外还要让你们的负责人跟本官走一趟,将事情调查清楚。”’
这时,凤晚裳从楼上娉娉袅袅地走了下来,面上掩着轻纱,只露出染着慵懒之色的眉眼,“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热闹?竟然还把大人给请过来了?”
京兆尹紧抿着唇角,面无表情地道:“有人举报绮仙阁吃死了人,本官是特来调查的。事情还未查清楚之前,必须要负责人跟我们走一趟。等着查清事实之后,若是证实与绮仙阁无关,倒是再把姑娘送回来。”
安夏警惕地挡在凤晚裳的面前,“我们去u不行吗?非要让我们家小姐过去?”
“这按规定必须是负责人,抱歉我们也没办法。”口中说着道歉的话语,眼中却没有半分抱歉的意思。
“安夏,没关系,我随这位大人走一趟就是。”
就在各方人马都蠢蠢欲动却又不敢贸然动手的时候,绮仙阁出事了。这就像是本来刚好制衡的盘子,突然之间施加了一个外力,整个“盘子”都碎裂了。导火索的出现彻底点燃了整个京城。一时之间,各种手段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