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凤晚裳小声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温扶轩低声询问道。
凤晚裳朝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你看,那是不是熟人?”
温扶轩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认识的面孔,唯独有一人倒是生得格外俊俏,气质脱俗。温扶轩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幽怨地道:“他很好看?比我还好看?”
凤晚裳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搞得一头雾水,疑惑地收回目光,看见温扶轩那幽怨的小表情,顿时就笑了,“噗嗤,我倒是忘了,你好像不认识他。那个人是容墨。”
“容墨?”温扶轩隐隐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片刻之后突然抬眸道:“是顾清和的相好!”
凤晚裳无奈地扶额,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男人究竟是多小心眼啊!非得这样称呼人家。不过,容墨与她也并不相熟,她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半生不熟的陌生人去驳了自己夫君的面子,也就放任温扶轩如此的说法。
“之前在京都的时候,那时我还见过他。他与顾清和倒是有不浅的交情,就是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你说,我们要是跟上他,会不会能够找到顾清和?”凤晚裳凤眸微亮,兴致勃勃地道。
温扶轩直接给她浇了一头的冷水,“不可能,顾清和那个人不可能相信其他任何一个人的,不过,也许我们有另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凤晚裳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那你说我们要不要将人给请过来,还是偷偷地跟上去?”
还不待温扶轩答话,刚才还站在路边的容墨现下已经往他们所在的客栈而来。
凤晚裳耸耸肩,“这下好了,不用我们决定了,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温扶轩和凤晚裳两人静静地注视着容墨。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容墨依旧还是往昔俊美无俦的模样,只是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清愁,再无当年那般的不谙世事,“来几个小菜和一壶清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
容墨就近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凤晚裳和温扶轩坐在靠窗的地方,本就偏僻,所以他没有发现也是常理。
温扶轩看向凤晚裳,“要不要过去看看?”
当初自京都短暂的接触之后,凤晚裳就没有再花什么心思在离南山庄和容墨的身上,所以也不知容墨究竟为何变成如今的样子,也不知他到底与顾清和还有没有联系,但是既然遇上了,不妨去打探看看,也许有什么意外收获。凤晚裳沉思片刻之后便微微颔首,起身向容墨的方向走过去。
“客官,这是您要的菜。”
“有劳。”
容墨倒了一杯清酒,端起来一饮而尽,才放下酒杯,就听到一个略有几分耳熟的声音。
“容墨公子。”
一抬眸,就看见站在面前的凤晚裳和温扶轩。容墨神色微怔,片刻之后就化为了唇角无奈又略带苦涩的笑意,“凤姬!哦,不,现在应该是华灼郡主了。这位想必就是温丞相吧?不知两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凤晚裳和温扶轩径自坐了下来。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容墨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据我所知,离南山庄的势力范围可是距离这里甚远,怎么看,容墨公子也不应该出现在这吧?”
容墨闻言,神情非常奇怪,似哭似笑,眼底俱是苦涩,复杂得很。
凤晚裳微眯凤眸,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年京城一别后发生了什么吗?”
片刻之间,容墨的神色已经归于一片寂无,平静地表面隐藏着多少 不为人知的痛苦。容墨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并没有回答凤晚裳的问题,而是道:“郡主应该是想要打探顾、顾清和的消息吧,我与他已经彻底决裂了,郡主不必问我了。”
凤晚裳与温扶轩对视一眼。
温扶轩抿了抿唇,突然开口道:“据说一年之前,离南山庄发生了一场大火,全部家产都付之一炬。现在看来,那场大火似乎另有隐情。”
凤晚裳心中微惊,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盯着容墨,怪不得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凤晚裳不禁轻叹一声,当年那个炽烈坦诚的儿郎没想到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看来那场大火肯定是埋藏了什么秘密,让他遭受了打击,才会落拓至此。
容墨执杯的手一顿,眼底涌上压抑的悲痛,口中也尽是苦涩,一仰头,又是一杯烈酒下肚,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忘却当年的一切。
“那场大火与顾清和有关是吗?”
容墨颓丧地掷下酒杯,勾起冷嘲,“既然郡主和丞相大人知道一切还来问我作甚,我与顾清和早在那时就已经分道扬镳了,你们不必再来问我。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难道也是两位的乐趣吗?”
温扶轩慢悠悠地道:“当年的事情我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并不知道背后的原因,那个时候我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去调查,所以也仅仅有个印象罢了。若是你想说,我们愿意倾听,若是你不想说,就当我们二人今日并没有来过就是了。”
凤晚裳站起身来,与温扶轩准备向楼上走去,在楼梯口处,凤晚裳突然停了下来,轻声道了一句:“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若是想要做些什么,或许我们能够帮你。一直活在痛苦自责之中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容墨的身子一僵,举杯的手就那么顿在了半空中,慢慢地放下了手,垂下了头,神色不明。
进了房间中,凤晚裳眸光悠远,轻轻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还在想着容墨的事情?”
凤晚裳摇摇头,“并不全是。只是想起了当初的情景。其实,我在这里初遇顾清和的时候是真的没有觉得他是那个人,那个时候,我与他也算得上是至交好友。我当初为了容墨的事情去询问过他一回。那个时候,他的回答、神情还历历在目。那个时候的他就像真的是身为顾家长子所应有的样子,端方雅正。我发现了他的野心和无奈,对他还多有同情,甚至还想过帮他一把。但是后来的事情却让我猝不及防,从厌无离出现,到后来他的出现,总让我觉得当初的一切都像是遥远的梦境,回首才觉得脆弱不堪、易碎的很。当初确定他就是那个人的时候,我还怀疑犹豫再三,觉得那人虽然对人心把握甚是精准,但是也不可能伪装得如此完美。后来,我便在想,会不会一切都是我的错。若是我不出现,或许顾清和永远只是顾清和,永远不会变成顾琉彧,是我激起了顾琉彧的执念,所以事情才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是!不是晚晚的错!”
温扶轩目光坚定地对上凤晚裳难得茫然的目光。温扶轩一手环在凤晚裳的腰际,一手扣在她的脑后,将人搂进怀中。
“不是晚晚的错,这一切都跟晚晚没有关系。顾琉彧的心性既已养成,绝不可能轻易地发生改变。所以即使没有晚晚,顾清和总有一日也会因为其他的原因重新变成顾琉彧。若说是晚晚的错,便是因为晚晚太好了,好到让人忍不住地区接近,去占有。所以一切都跟晚晚没有关系。”
凤晚裳眼底的脆弱茫然渐渐散去,重新恢复一片清明,听到温扶轩的话,不禁“噗嗤”一声,抿唇笑了,白嫩的指尖轻轻戳着温扶轩的胸膛,轻哼一声,“哼,你现在就会说这些有的没的哄我开心。我现在严重怀疑,当初你的什么纯情害羞啊、冷淡矜持啊,都是装的,就是为了引我上勾,是不是?嗯?”话还没说完,凤晚裳自己都乐了。
温扶轩脸上满是无辜之色,只是搂紧了凤晚裳,沉沉的黑眸中却涌上了暗芒,不知埋藏着什么。
“好了,别多想了,休息一会儿吧!奔波了这么久,你肯定也累了。”
“嗯。”
等到凤晚裳和温扶轩补完觉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咚咚——小姐,容墨公子求见。”
凤晚裳与温扶轩对视一眼,“稍等片刻。”
两人稍稍洗漱了一番,“进来。”
话音落下,容墨推门进来。
“见过郡主和丞相大人。”
“我们也是老相识了,不必多礼。请坐!”
容墨沉默着坐了下来。
凤晚裳看了看温扶轩,轻声问道:“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不妨说来听听。”
“若我所猜不错,郡主和丞相大人此行应该是寻找龙星果的吧?”
凤晚裳蹙了蹙眉尖,紧紧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容墨苦涩地笑了一下,“因为离南山庄之所以遭遇那场大火就是因为龙星果。”
凤晚裳和温扶轩的眼中都浮现出震惊。
“一年多之前,顾清和让我去寻找一种毒,当然也就是丞相大人所中之毒。那个时候我虽然不理解,却也去寻找了。我花了打量的时间和人力,终于找到了那种传说中的毒。等将它交给顾清和之时,偶然间知道了解毒的药方,其中龙星果便赫然在列。”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