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将计就计

“顾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南无月皱了一下眉头，不悦阴冷地道：“凤姑娘，你最好还是认清楚现在的情形，虽然清和尊重你们，但是不代表我们南疆人也是好相与的。”

凤晚裳瞥向顾清和，顾清和仅仅只是象征性地拦了一下，噙着笑意道：“无月，不可无理。”凤晚裳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低垂下眸子，淡淡地道：“我要药油，没有的话，就拿两个煮好的鸡蛋过来。”

顾清和含笑道：“晚裳既然要求了，我们岂有不应的道理，还请晚裳稍等，我这就让人送来。”

凤晚裳没有再理会站在门口的两人，而是拉着慕春坐了下来，细细查看她的伤势。

顾清和唇角微扬，眸光暗沉，而南无月脸色则是明显得不高兴。顾清和是自己放在心上的人，现在却被人如此对待，他怎能不感到愤怒呢！可是顾清和对此没有说什么，他自然也不能忤逆他，做出让顾清和不高兴的事情来。

“除了脸上的伤，可还有其他的地方受伤？”

慕春摇摇头，“没有了，只有脸上的伤。”

“那就好。下回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嗯，让小姐担心了。”

“啧，还真是主仆情深呢！”南无月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开口讥讽道。

凤晚裳头也没抬，反嘲讽道：“彼此彼此，不及南少主与顾公子的‘兄弟情深’，呵！”凤晚裳刻意加重了“兄弟情深”四个字。

“你！”南无月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顾清和给拦住了。

“想必今日凤姑娘遇见的事情太多，心神损耗，还是先行休息一会儿吧！等到晚间的时候，我们再来请凤姑娘前去用膳。顾某和无月就先告辞了。”话音落下，顾清和就拉着南无月离开了。

房间中只剩下凤晚裳和慕春两个人。

“小姐。”慕春刚唤了一声，凤晚裳就使了个眼色制止了她。

凤晚裳在手上轻敲，“外面有人在监视。”

慕春点点头，手指在床沿处时断时续地敲击着，像是无意识的动作一般，“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形，发现我们现在身处在丛林之中，周围全是高大的树木，根本就辨清不了方向。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会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的。”

“可是小姐，温丞相他们能找到这里来吗？”

凤晚裳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抬起手，将袖子举到了她的面前。慕春不明所以地轻嗅了一下，一丝极淡的甜香传入鼻中。慕春眼睛顿时一亮，“小姐，没想到你早有准备。那今天的事情也是小姐你们早就安排好的吗？”

“嗯。”凤晚裳含笑点头，应了一声。

原来，在那天晚上，“晚晚，有一件事我想要跟你说清楚。”

凤晚裳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向他，“怎么了？”

“晚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若是顾琉彧不是顾清和，而是另一个人，但是在这一世并没有伤害你，那你还会那么讨厌他，甚至迁怒那人吗？”

凤晚裳微怔，“倒也不会。上一世的事情早就在那时就已经解决了。这一世要是他没有来招惹我，我也许真的会跟他成为很好的朋友吧！其实在上一世的时候，我虽然知道他的精神有问题，但是如果后来他没有对我做出囚禁那样的事情的话，我也并不会讨厌他。”凤晚裳别有意味地盯着温扶轩，“阿轩，你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你应该不是那种会问没有价值的问题的人，所以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温扶轩垂下头，避开了凤晚裳探究的目光，几番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是想说，你才是顾琉彧，是吗？”凤晚裳突然出声道。

温扶轩震惊地抬眸看向她，脸上满是不知所措的慌乱。

凤晚裳自然是可以看出，眼前的人是真的手足无措，而不是装出来的。这让凤晚裳觉得有意思极了，加上上一世，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顾琉彧如此失措的模样呢！

“晚晚，你知道了？”

凤晚裳正经危坐，板着脸，不轻不重地道：“之前还只是有几分猜疑罢了。”

“晚晚，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我们在那片花谷的时候，我告诉你，那花叫做罂粟，你没有半点反应。但是那个花在这个时代其实也是存在的，叫做阿芙蓉。本来一开始我还没有发觉，我们之前去夜探罗府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说的‘芙蓉汤’，回来的时候我问过慕春了，慕春说那东西是阿芙蓉，野生难得，有一定的药用价值。我不觉得你会不知道这件事。但是那个时候我也仅仅只是有了一丝异样而已，毕竟你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但是真正让我起疑的却是上次我问你的那个问题，我问你，你之前是不是故意接近我。

虽然你的答案也勉强说得通，但是却让我更加怀疑了。毕竟如果不是了解我的人，怎么可能在第一面就能伪装成我最容易心悦的样子呢！所以我才开始真正的怀疑你。我就想看看，你究竟准备什么时候对我坦白一切的事情。”

温扶轩头埋得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心虚，“晚晚，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嗯？不是故意的？”凤晚裳似笑非笑得斜睨着他。

“好吧，也算是故意的。当初你与我同归于尽之后，我就到了这个地方。一开始我想找到你，但是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我就、就......”温扶轩越说越心虚，后面的话更不敢说了。

“你就想要让这个世界彻底乱起来？”凤晚裳淡定自若得接上了那句话。

温扶轩丧气地点点头，“嗯。但是后来绮仙阁开张，名声传出的时候，我就在暗中查探过，我知道那个就是你。那时候我特别高兴。但是我怕、我怕你知道我是顾琉彧，会恨不得杀了我。我更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又对你做出一些伤害你的事情。我不想你和我又变成上一世那样的结局。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心里问题，我如果不把自己的心理纠正过来，我就算接近你，也会造成不可逆转的结局。但是晚晚，你也知道，这里并没有其他的心理医生，所以我只能自己治疗自己。我对自己下了心里暗示，试图将之前顾琉彧那部分的记忆全部抹除，我想要跟你重新开始。但是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在这个世界埋下了好几处暗线，如果我抹除了自己之前的存在，那么势必要有人接手这一切才行。”

“所以我就选中了顾清和。我通过心里暗示，将之前自己所做的那一切都灌输给了他，让他以为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我又害怕你之后察觉出不对，所以我又把我们上一世的事情都灌输给了顾清和，让他误以为自己是顾琉彧。这样有一个顾琉彧扰乱视线，你就不会再追究其他了。我对自己下了一遍又一遍的心理暗示，将自己催眠了一次又一次，才将自己属于顾琉彧的那部分心性完全掩盖起来。我在前一世的时候就了解过你，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催眠自己成了你喜欢的模样。”

“晚晚，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那个时候是真的不记得一切，我以为自己就是温扶轩。”

“那现在呢？你现在为什么又全部记起来了？”

“不知道，自从与晚晚你在一起之后，我之前给自己下的心理暗示的效果就越来越弱。在我们成亲之后不久，我就将一切全都记起来了。但是，晚晚，你放心！我之前的自我治疗还是有效的，我不会再做出像上一世那样的事情了，晚晚，你原谅我，好不好？”顾清和的眼神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晚晚，能不能别不要我？”

凤晚裳停了这一番话，心中不可谓不震撼，她没有想到，顾琉彧对自己的执念竟然这么重，但是平心而论，这一世，无论是怎样的开头，还是后面的相处，自己确实是喜欢上了面前的这个人。而且这一世他并没有做出任何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反而是在自己面前卑微到了极致。这样的顾琉彧，让她如何再恨得起来，但是想要她这么轻易原谅他，也是不可能的，谁叫他隐瞒了自己这么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本来是不想要坦白的，为什么现在决定将这一切说出来呢？”

温扶轩抿了抿唇，还是坦白道：“因为我怀疑顾清和的心理暗示也解除了，他之后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的，所以还不如我自己坦白。”

凤晚裳闻言，点了点头，“你倒是了解我，知道若是我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一切，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你。”

“那晚晚，你现在能不能看在我坦白的份上原谅我？”温扶轩可怜巴巴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