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证人

很快衙役将先前证实马家妇人就是寒家出嫁女的寒家老邻居请来。

“老人家，你看看这个女孩子，长得可好看？像谁？”钦差大人指着灵儿问向寒家老邻居。

“老东西……”寒翔云正待出口警告，登时一双臭袜子塞到口里，说不出来，脸被憋的通红，拼命地挣扎着，却挣脱不开。

寒家老邻居望向灵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出声说道：“有些寒家老大的模样，也长得像寒家姑奶奶。”

说着，他指向马家妇人。

众人仔细比对，还很是有些相像。

马家妇人哽咽着应道：“是的，我跟我堂哥长得还是挺像的，侄女随姑姑，这孩子自然也就像我了。”

事情不言而喻，灵儿应该是寒家的孩子。

冠荣华故作不敢相信的样子，她心里明白寒翔云就是寒潭，现在他们还不能跟寒潭翻脸，毕竟他身后有强大的暗夜头人，现在还没有能力对付暗夜仇人，因此她跟慕胤宸一直没有出面，而是当成被整个事态发展惊到了的旁观者，叹道：“怎么会这样？寒小妹的绝症是我治好的，我真不敢相信她不是真的寒小妹。在我们的印象中，寒公子和寒小妹都是极好的人。这样吧，请这个胳膊上有胎记的女孩父母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好吗？没有父母会不知道自己养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吧？”

钦差大人点点头，应道：“好，请这位女孩的父母来。”

灵儿的父母就在旁边，他们早就被慕胤宸派出的暗卫暗中保护着。

两人出来的时候，冠荣华也被惊到了。

她用余光瞟了一眼寒翔云，看到他也是被惊到了。

曾婆婆的外甥女跟寒小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是母女没人会反对。

马家妇人见状登时又哭起来了：“天哪，我所谓的侄女竟然跟别人长得像，一定是我堂哥的女儿被换了。”

说着，她冲到灵儿父母面前，哭着哀求道：“能不能说出真相，为什么会交换孩子？”

灵儿的父母都低着头，谁也不说话。

钦差大人让人将马家妇人拉开，然后对灵儿父母说道：“本钦差会为你们做主的，不管背后有什么事情，请照实说，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灵儿的父母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钦差大人面前还放着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

他们对视一眼，终究是交代了。

原来灵儿的母亲，在灵儿出生后的第三天早上醒来便发现孩子被换了。

她的孩子，羸弱而带着胎病，因她怀着身子的时候曾经喝过汤药，伤了胎儿，找了几个郎中看都表示灵儿这孩子活不过三年。

可当灵儿母亲发现自己那病弱瘦小巴掌大的孩子竟然变成了健康的孩子，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将灵儿父亲叫进来，问他可是晚上听到了什么动静？

灵儿父亲表示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就是依稀记得做了个梦，有个白胡子老爷爷告诉他，因他祖上积德行善，便将他可能很快夭折的孩子换成健康长寿的孩子。

灵儿母亲听到这话，喜极而涕，便相信了，丈夫做的那个梦，并让他看他们新的孩子。

灵儿父亲有些不敢相信，梦终究是梦，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可他娘子手上抱得孩子确实是变了，白白胖胖的，还冲着他笑呢。

一个将要夭折的孩子变成一个宝胖可爱的喜宝宝谁不高兴？

他们不在追究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或者怎么的，而是就当那个梦是真的，从此就把白胖的灵儿当成自己的孩子灵儿，也不管她胳膊有胎记，还是怎样。

不过这事他们跟谁也没有说，就这么瞒下来了。

渐渐地他们也忘记当初的事情，只当灵儿就是他们自己生的。

灵儿长得很壮实，很好养活，而且越大长得越好看，他们是乐在心里。

若不是今天钦差大人问，他们或许不会再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来。

听完这番话，守城官不解的问道：“为何寒家会将健康好养的孩子，换成很可能随时夭折的病孩子？难道寒家夫妇想败家自我毁灭吗？”

冠荣华亦是接口说道：“是啊，这不合常理啊，是不是灵儿父母偷换了寒家的孩子，却编造谎言说是不知谁给偷换的？”

灵儿父母忙赌咒起誓说：“我们不过是贫寒人家，而寒家则是大户人家，怎么可能有本事把寒家的孩子偷换出来呢？平常我们连寒家大门都靠近不得，他们都有门子守着。”

守城官点点头，应道：“这话倒是真的，我相信，灵儿父母没有能力偷换孩子，他们住在乡下，以种地为生，跟寒家没有任何关系，也进不去寒家。”

冠荣华叹道：“那就难解了，到底是谁给偷换了孩子呢？”

钦差大人这时开口了，说道：“你们忘了，寒家大儿子也不是真的，从寒家女儿被换的事情来看，寒公子怕是也是被换的。但他知情还是不知情？或许是有人对寒家下手设下的一个局而已，很可能寒公子就是帮凶，他跟真正的寒公子交换的时候，应该是懂事的。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一切，寒家被换了随时夭折的孩子，寒家因此花光了钱，而寒家夫妇也因此而愁病早逝，如此一切便解释通了。”

一席话说的众人恍然大悟，都觉得有道理。

冠荣华下意识的望向寒翔云，她从他眸中看到了某种绝望。

她不禁暗自笑了，钦差大人这番话，点中了寒翔云的要害，她再次确定钦差大人便是慕胤宸的人，早就对寒家的事情了若指掌了。

守城官在旁望向马家妇人问道：“你们寒家可有不共戴天的仇人？”

马家妇人摇摇头，神色恍惚的哽咽道：“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也没有听到哥嫂说起过。”

寒家的变故，让她彻底给弄懵了，做梦也想不到如此离奇的事情竟然发生在寒家。

冠荣华想了想说道：“想要验证是否寒家一双孩子真的不是寒家真正的孩子，还有一个验证的方法，可以试一试。”

钦差大人忙问道：“冠神医有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

冠荣华望向寒翔云，很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说道：“寒家当初生一双儿女的时候，自然会请稳婆，既然马家妇人当时都在场，她自然知道请的是哪个稳婆，不如将稳婆叫来问问，便可知道了。”

钦差大人听后，很是赞同的应道：“这个主意好，马家妇人快说当初你堂嫂生产的时候，请的是哪家的稳婆？”

马家妇人想也没想就回道：“是郾城有名的稳婆曾婆婆，相信很多人都知道的。”

守城官大人在旁笑道：“太好了，曾婆婆下官熟悉的很，内人生产的时候也是请他接生的，来人，快请曾婆婆来。”

衙役们答应一声，便去请曾婆婆了。

没多久，曾婆婆便被请来了。

钦差大人开门见山的问她，给寒家夫人接生的时候，可曾记得寒家两个孩子有什么特征。

曾婆婆沉思想了好久，这才迟疑着回道：“老身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接生的孩子也多，怕是记不清楚了，只是模糊的记得，寒家公子哥是屁股上有红胎记，而寒家小姐则是胳膊上有梅花胎记。”

曾婆婆早就得到了慕胤宸的暗中叮嘱，让她假装跟灵儿父母不认识，因此她也没有跟外甥女及外甥女婿说话，只当不认识。

她的话，让众人一片哗然，再次证实了，寒翔云及寒小妹都不是寒家子女。

马家妇人一个禁不住，又哭出声来，她哽咽难语的拉着曾婆婆的手，像是见了亲人一样，抽噎着，半响才说道：“曾婆婆，谢谢你，还记得这些，我做梦也没想到回娘家，竟然碰到这些奇异的事情。我寒家到底是遭了什么孽，怎么就会经历这些事情呢？如今我小侄女有了下落，可我侄儿呢。”

说到这里，她猛地冲到寒翔云的面前，抓着他的手，咬牙切齿的恨道：“怪不得你死活不认我，感情是心里有鬼啊，你说，你把我侄儿换到哪里去了？”

寒翔云闭着眼睛，也不看她，一句话也不说。

钦差大人命人将她拉开，沉声问道：“寒翔云，你自己不是寒家人，你知情不知情？”

寒翔云依然闭着眼睛，一句话不说。

钦差大人见他不理，冷声哼道：“你以为你不说，本钦差就没有法子让你开口吗？告诉你，本钦差为官多年，审人的本事多得是，否则也不会得到皇上陛下的青睐。你若是痛快交代，自然会保全颜面，否则怕是会让你生不如死。”

寒翔云这才淡声回道：“我说我不知情，你们信吗？我从记事就住在寒家，若是像你们审出小妹的情况那样，若是我也在襁褓中被换了，我岂能知情？退一万说，你们觉得寒家两个孩子都被换了这事可信吗？我父母是傻子吗？他们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谁？若真是我们不是父母的孩子，那怕是父母知情的，他们不想换，谁能换得了？再说，他们换孩子干嘛？真是可笑，你们闲的没事吧，乱搞别人家的事情玩，我还说你们都是假的呢，要不要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