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烫手山芋

守门的衙役慌了，啥也不想，撒腿就往里跑。

今天这一批，可不是昨天那一批，又来了一批生面孔啊！

京兆府尹本就因为昨天的盗窃案忙了一夜，临近天亮才堪堪睡下，此刻又被衙役吵醒，正是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

“一大早，吵吵吵，吵什么吵。”府尹的火气那不是一般大。

衙役的脚步顿了一下，终究还是咬牙开口道：“大人，门口又来了一群人举着诉状，都是府中失窃的。”

府尹以为是昨天来报案的府邸今日来催促，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拿起头下的枕头就往大门上扔，哐的一声，衙役身子都随之抖了一抖，伴随而来的是府尹大人的怒吼：“催什么催，查案不用时间的吗？让他们回去等着。”

衙役都快哭出来了：“大人，不是昨天那些，是又有府邸的东西失窃了啊……”

府尹大人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片刻后，从床上猛地爬起来，冲到门口将门拉开，一把揪住衙役的领子，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说什么？”

“又，，又有十几个府邸，，，来，，，来报案……”

话刚说完，府尹双脚一软，差点没站稳。

堂上，十几个报案人跪着一个一个递上诉状，府尹大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黑，越来越黑，直到所有人都说完，让师爷挨个送出去后，府尹大人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将案上的东西全部挥落地面。

这下事情真的闹大了，要么只是京中几个富豪丢点东西倒也无妨，到底是平民，可今天来报官的有大部分是朝廷官员，虽说现在是年下休沐的时候，但若是事情大条起来，官员们进宫求见，这事情就直接捅到皇上面前了，而且皇宫年下也是丢了东西，至今还未找到。

这几十家东西丢了，要是再捅到皇上面前，他这个京兆府尹怕也是做到头了。

大过年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府尹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年反正是过不好了，府尹将府衙里的所有人手都派了出去，希望能在事态更加失控之前查到些什么蛛丝马迹，可天不遂人愿，一道圣旨的到来，像一道雷，劈的府尹那是一个外焦里嫩啊。

“府尹大人，您抓紧的吧，皇上在宫里等着您呢。”来宣旨的太监瞅见府尹那绝望的神情，内心也不免升起一丝怜悯。

皇宫里，皇上的脸色阴郁的吓人，因为虎符被偷多日，一直没有查到下落，而京内又接二连三的发生盗窃案，这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拔毛，明摆着跟皇室跟朝廷对着干。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虎符也是被这几日作案之人所偷，但皇帝的心中已经也有了疑影。

“蔡卿，听闻今日京城内盗窃盛行？已有数十家府邸被盗，可有此事？”皇帝的声音听着似乎很平静，可京兆府尹跪在堂下，汗已经滴了一地。

“禀皇上，这两日确实有三十家府邸被盗，微臣，微臣已经全力追查，必定能抓住盗贼，寻回各家宝物。”

皇上听到这话却没有说话，径直从案后走上前，走到京兆府尹身前堪堪停住。

京兆府尹跪在那，不敢抬头，只能看见皇帝明黄色的鞋子和衣摆，顿了片刻，皇帝突然一抬脚，狠狠一脚朝京兆府尹踹下去。

京兆府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摔出去，闷哼一声，没差点晕过去。但是他不敢晕更不敢喊疼，忍着痛爬起来，再次跪在那，头重重磕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饶命？”皇上的声音依然平静，可平静中，却带着阴沉。“你身为京兆府尹，一不能护百姓周全，二不能鸣百姓之冤，还要朕饶命？”

京兆府尹的头抵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皇上这意思就是要他的命了？原以为丢个官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命都保不住了吗？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太监的通传声：“皇上，大皇子求见。”

皇上看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京兆府尹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回到案牍后，才开口道：“进来。”

门被推开，大皇子萧丙良刚进入殿内就看到跪在地上的京兆府尹，他脸色微沉，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向皇帝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皇上的脸色依然阴郁，瞟了趴在地上的京兆府尹一眼道：“蔡卿，起来吧，说说，这两日的失窃案是怎么回事。”

京兆府尹这才颤颤巍巍的爬起身来，他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大皇子，心下大概是明白，皇上这是准备让大理寺来接管失窃案。

失窃案本身不是什么大案子，按道理和法律来说都是由京兆府来处理，但这次的失窃案涉及面太广，不仅有富商，还有朝廷官员被盗，最重要的是，宫里也丢了东西。

如今案件上达天听，皇上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任事态恶性发展下去，既然京兆府这边查不出东西，交给大理寺对京兆府来说反而是丢出去一个烫手山芋，倒是好事。

他赶紧将现在所知的一切尽数说出，可说到底，他现在也是知之甚少，毕竟案件发生至今也不过两天时间。

“禀皇上，微臣已经派人细细查问过，各家府邸丢失的东西都是府内最为贵重之物，大部分都是传家之宝，而那盗贼似乎很熟悉各家的情况，轻易就找到宝物，下手快准狠，令人防不胜防。”

皇上听罢没有说话，蹙眉不知在想什么，反而是萧丙良开口问道：“可有怀疑的对象？”

京兆府尹抹了抹额头的汗回道：“暂时没有怀疑的对象，因为是春节，京城进出的人也不多，微臣细细排查过，近日进出的人中没有可疑之人，因此，盗贼要么是早已经潜伏在京城，要么他本就是京城人士。”

京兆府尹将自己的猜测也一一说出，没有丝毫的隐瞒。

而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皇上也终于开口：“丙良，此案交给你大理寺去查，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