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线索

‘游戏的最开始，江篱想要玩出什么样的结局呢？’冬葵思索道，‘失踪案江篱没有参与，那么粗糙的手法，不是他的风格。他唯一参与的就是后半程，孙旭的失踪。’

‘他想让我去寻找孙旭，或者说——让我亲眼见证孙旭的死亡。’冬葵在心底给孙旭下了结论，他不可能会存活。

‘该怎么跟杜衡解释呢？’冬葵垂眸坐在地上思索着，她并不想让杜衡知道这件事。如果这件事告诉了杜衡，他一定会跟着追查十年前的案子。到时候早晚会查到自己的身份，可是如果不说，那这个孙旭就永远都找不到了，这件案子也成了悬案。

“叮铃铃——”冬葵看着手机屏幕，杜衡来电话了。她无声的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要怎么办呢？算了，先接电话吧。

“喂，杜衡，你们找到线索了么？”冬葵先发制人地问道。

“没有，”杜衡擦了擦汗，眯着眼睛看着还在打捞的化粪池。冲凌薇她们摆摆手，示意算了。他们已经把这里翻了个遍，不管是从时间上，还是打捞结果来看，孙旭都不可能被人分尸扔进这里。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看看冬葵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他继续问冬葵，“你那里怎么样？有找到什么线索么？”

“嗯……是有一点线索，”冬葵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言，“我刚才摔了一下，不小心碰开了浴室的水龙头，然后浴缸里面就有字浮现了出来……”

“你在哪里等着我们，我们马上就到！”杜衡听了冬葵的话，不等她说完，就直接挂断了匆匆拉着人上车。现在孙旭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点线索，都是他们找到孙旭的希望。

“嘟…嘟…”冬葵无奈地看着手机，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幸好杜衡他着急找到孙旭，不然刚才的回答一定会被他察觉到。’现在还是找找线索吧，争取尽快找到孙旭。

‘杜衡说过，孙旭跟他妻子是一样的消失方式，说明监控录像没有被覆盖。首先，我应该找到孙旭的离开方式，’冬葵这样想。

她围着这个屋子绕了一圈又一圈，把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与孙旭在家那天仔细对比，所有不一样的地方，她都翻了个遍！门外的两个民警，就看着冬葵一遍一遍走，是不是还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民警A怼了对民警B说：“你要不要过去问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忙？”

民警B习以为常的回答道：“不用管。”

民警A说：“可她现在看上去病的不轻，该不会找不到线索，被逼疯了吧？”

民警B不屑地回答说：“你以为重案组是这么好进的，这个叫模拟犯罪，案情重演，能让他们更好的找到线索。”

民警A惊讶地说：“这么厉害，这样就能找到线索了？”

民警B骄傲地说：“那是当然，当年我跟重案组合作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惊讶。可人家杜衡愣是靠这样的办法抓住了罪犯。厉害吧？”

“咳咳，”民警A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冬葵咳嗽了两下，并戳了戳他的后背。看见冬葵来了，两个民警一下子安静如鸡。

冬葵眨眨眼，感受到眼前的尴尬气氛，率先开口说：“那个，能请你们帮我去上面看看么？”冬葵指了指挂在客厅里的灯。她刚才在他们聊天的时候，试了很多次，但这家凳子都太矮了，桌子她也搬不动。

她刚才在这两个人面前走了很多次，就是暗示自己想要上去看看，但他们完美的无视了她。没办法，她就只能自己来找他们了。

民警A跟民警B齐齐微笑说：“好的，没问题，我们现在就上去看看去。”

就这样，在杜衡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冬葵在下面指挥，两个民警在客厅的灯上各种摸索的场景。‘嗯，像是在耍杂技。’杜衡在心里评价道。这个场景槽点过多，已经让杜衡无力吐槽。“你们在干嘛？”忍了一会，杜衡终于忍不住问道。

“啊，杜衡队长，你来了！”冬葵冲他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再等等，一会儿应该就找到了。”

“有线索？”杜衡打起精神问。

“不知道，”冬葵回答说，“只是觉得这里有点奇怪。”

“需要我上去帮你么？你说要找的东西就是了。”杜衡看他们太过费劲，忍不住想要上去帮忙。

“不用不用，”冬葵挥挥手，把杜衡支开说：“他们就快好了，杜衡，要不你先去看看浴缸里是什么情况？那种遇到热水就显字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看看荣轩能不能找出这个东西。”

“行，你们注意安全啊——”杜衡说着便往浴缸走去。

“嗯嗯，放心。”冬葵说。

杜衡走进浴室，看到了缸底的血字，以及游戏第一章四个大字，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懊悔愤怒在他的脸上交织浮现。凌薇进来时看到杜衡的样子，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杜衡队长的表情好可怕，这次犯人惹翻了他了……’凌薇心里摸摸吐槽，‘简直比犯人还像犯人呢！’

“队长，”吐槽归吐槽，“我来帮你取证吧。”凌薇还是快步上前协助杜衡一起取证。在看到血字的一瞬间，她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一瞬，这不是……

“凌薇，你来取证，”杜衡声音嘶哑地说，“我跟宋局申请，给我十年前血字案的权限。”

“是。”凌薇毫不迟疑地回答道。‘血字案当年几乎已经实锤了，要不是犯人最后死了，现在都应该已经被执行死刑了。怎么会又出现呢？模仿者？难道当年的真凶另有其人？’凌薇脑子里乱成一团，手上干脆利落地收集证据。

客厅里，冬葵已经让两个民警帮忙把灯拆卸了下来。她对着阳光仔细着看着灯罩上的图案，连杜衡走出去都没注意到。

杜衡难得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地看了眼冬葵，出去给局长打电话去了。‘现在我没心思追究她的身份，以后再说吧。’杜衡想着，‘现在应该让局长尽快批准我查阅卷宗，我到要看看十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还记得十年前，他与好友一起从警校毕业，来到了这里。在这里他与好友被分到了两个队里，好友被那个人看中，跟他成为了搭档。

当时他们还在一起庆祝，因为那个人是全国首屈一指的犯罪心理学家，能跟他成为搭档，是所有警察的梦想。可后来谁又能想到，杜衡心里冷哼一声，这个所谓的犯罪心理学家不过是一个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最后好友也因为他的病，被他害死了！

尽管局长不停地跟他说，要相信那个人，要相信那个人。可证据都已经确凿了啊，他们那天去抓捕的时候，所有人只看见了那个人一个人在那，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个人。

杜衡想，一定是局长被蒙蔽了。那个人一定是因为心中的**，渴望成为一个审判者，才分裂出了一个这么暴力的人格！

杜衡一直不相信那个人会死，他坚信当年瀑布坠崖，只是那个人隐藏身份的，用来假死的一个手段。不管局长给他看了多少次鉴定结果，他都坚信那个人没死。

“喂？杜衡什么事啊？”电话通了，局长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过来。

“……”杜衡张了张口，没说出来。

“发生了什么？”局长敏感地察觉到杜衡的不对劲，追问道，“孙旭畏罪自杀了？没事没事，人找到了就行，这么……”

“没有，”杜衡咽了咽，试图压下去喉咙里的干渴，继续说：“局长，给我那个案子的卷宗吧。”

“杜衡啊，不是那个案子我不给你，”局长在电话那边苦口婆心地劝着他，“当年的案子几乎证据确凿，犯人也畏罪自杀了。马莱他已经死了，你不可能在找到他了。”

“不，”杜衡说：“局长恐怕这个档案你必须给我了，孙旭失踪的家里，浴缸里浮现了跟当年一模一样的血字。”

“什么！”杜衡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局长现在怕是已经震惊的站起来了，这次不给也得给了。这次的案子他要当成连环杀人案并案调查！

“杜衡，你不要拿这种事情说玩笑，我不可能因为因为你的一句话给你十年前的档案，我要看现场。如果你在耍我，老子我停你的职！”局长在那头拍着桌子说。

“局长，您说笑了，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杜衡胸有成竹地说，“你随时可以来现场看，跟当年的情景可以一模一样呢！”

“……”局长半天没说话，直到杜衡以为电话都要挂断了，他才开口说，“我可以给你十年前的档案，但我要求你，不要把马莱当成犯人，你要找出真正的犯人，这样你才能抓到杀害远志的凶手！”

“放心吧，局长，”杜衡冷眼说，“我不会冲动行事的，我一定会抓住这件案子的真凶的！”

“唉，好吧，”局长叹口气说：“你注意不要让媒体知道这件事，会引起大众恐慌的。”

“是。”杜衡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局长靠在窗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又回来干什么呢？希望重案组一切平安吧，不要上演我们当年的悲剧……如果血字案在早出来三年，他都又动力去追查，可现在，当年的老朋友死的死，退役的退役。唉，他已经没有当年那股不要命的劲了，拼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