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如履薄冰

那一双泛红的眼神瞪大了看着小黑，小黑有些恍然。

他的眼神中有震撼，也有诧异和惊喜。

似乎是对这个打算帮助自己的男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崇敬一般。

小黑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人……答应帮自己的。

他……

他的脑袋有些模糊，但却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不想回去，再也不想了。”

小黑不傻，虽然他不是人类一员，但大抵也是了解了不少人类有关于的事情。眼前这一出戏，他恰好……也是心知肚明了的。这些对他出言不逊，甚至是狠心殴打的人便是他家中之人。他说的不想回去，自然也是不想跟他们回去。

“好。”见小黑一口答应，周围人仍旧是觉得笑话，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看小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傻子逞英雄似的眼神。但小黑，却毫不在意。

小黑不管旁的丑东西，眼神带着几分神采凝固在他的身上，“他们重要吗？”

“啊？”

小黑忽然间的问题让他有些措不及防。似乎是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小黑。

“他们对你而言，是重要的人吗？”小黑再度发问。

他摇摇头。

“那好。”

针锋相对的恶霸们再也忍受不住小黑和他一来一往的交谈交往了。后知后觉心想着自己的目的，便打算速战速战，把他打残了带回去。

眼看着这一群人即将动手，小黑便缓缓抬首，目光带着与适才看着他所流露出来的几分平淡不同，眼中所展现出来的，是一股冷厉的杀戮之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无意识对上了小黑目光的时候，他们竟在顷刻间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如同一桶冰水由上而下浇灌全身一般，冷……太冷了，如同寒冰彻骨一般叫人头皮发麻。

嗡。

转念间，他们似乎瞧见了小黑的眼睛好像闪了一闪。

那是一道，如同黑暗中永不凋零的魔鬼色。

似乎是隔空接触到了什么，他们的眼神忽然间愣了一下。紧接着，变得游离、收缩。

脸色忽然间灰白，眼中视线被强迫疏离。最终，化作虚无。

扑通、扑通、扑通……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追着自己喊打喊杀，嘴上不饶人的说了许多话的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竟然……竟然一一倒在了自己身后，且露出一副死灰模样，呼吸停滞，且一动不动。

看起来原本有几分壮实的身体，像是在一瞬间被抽了几分力量一般，身体变得瘦弱垃圾。

他眨眨眼，有些意外。

不知晓这一群适才还在剑拔弩张的人怎的一下子就瘫死了下来。

只闻头顶小黑冷哼一声，他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缘由了。

小黑既然堂而皇之的述说自己能够帮助他，若是没点儿能耐的话，怕是有些自大了一些。

小黑与帝打斗的时候的确是显得有几分力不从心，难耐得住。但以他的本事儿，对付一群不入流的人类家伙，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再说了，就他的精神力而言，这一群东西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呢？

“多谢。”自知是小黑助力，他自然不会对小黑无礼的。

他对小黑客气，小黑却不对他客气。

旋即，他忽然间感受到了腹部传来深深地翻涌和痛楚。重重的闷哼一声，喷了一口血之后，便扑通一下半跪下来。

看他脸色呈死状，小黑就知道，即便是将人救了下来，怕也是过不了多久了。

这就是他上面的人要的结果。

小黑深吸一口气，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继而蹲在了他的面前。

他感受到了小黑的视线，以及头顶的呼吸声，便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小黑。

小黑倒也直言不讳，直接开口，“你就快要死了。”

他倒是不怪罪小黑如此损自己一句。自己的身体，他自己自然是知晓的。正如小黑所说一般，他的确……快死了。

“谢谢你帮了我……我已经快死了。你想要什么，我可能……有些有心无力了。”他有些遗憾，却也有些纵容，但更多的还是不舍。

不舍？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舍的到底是什么？

不舍得这个世界？还是那些只是单纯挂上了‘血缘’的那些亲人呢？

亲人……这个词语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讽刺了。

相比之下，他们还不如眼前的这个小黑。

“我想要的，你可以给我。”小黑开口。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小黑，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孑然一身的到底能够给他什么。但如果是自己有的，他会给小黑的。

或许，这就是他不舍的理由了吧！

“你说……”他怏怏弱弱的道：“只要我有……我会给你的……”

对于一个陌生人，他更多的就是亲近。

或许是因为，感觉吧！加上小黑还救了自己。虽然自己后一秒可能就死了……但小黑仍旧是帮助自己摆脱了那个地狱的恩人。

小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很简单，我要你。”

“要什么……？”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看见小黑如此笃定的模样，却发现，自己应该是不曾听错。

只不过，是有些意外罢了。

“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说，“但我快死了。”

小黑解释道：“我要的，是死后的你和你的灵魂。作为交换，你还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

他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恍然。

他这一生如履薄冰，小黑是第一个对他如此好的人。虽然小黑或许也是别有目的。但对于此刻的他而言，就是如此。

看着小黑，他忽然间就笑了。

小黑有些疑惑，“你笑什么？想好要什么了吗？”

他轻轻的摇摇头，说：“我什么都不要……你若是想要死后的我，那就拿去吧……我什么都没有，但这一具残破之躯能够……能够帮到你的话……我也是心甘情愿……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了……”

他什么都不要，是因为……没什么想要的。

既没有，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他露出了笑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