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鹤鸣崖绝路逢灵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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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乐学校内，申志塬、许祖贤、温金豆等留伊地下党人先后来到谢钟锋住室前探听消息，耐心守候。

之前赴洛打探情况的赵琦，这时候一脸疲惫地喘着粗气赶回校园。申志塬等人慌忙围拢上来，一边将他安顿在靠墙屋檐下的一块大石凳上坐下，一边迫不及待凑到近前低声询问：“哎呀你可回来了！赶紧说说谢书记他们是什么情况！”

“谢书记他们在龙门悦来客栈被国民党警察给抓走了，极有可能已被押送到洛阳监狱。”赵琦顾不上擦一把满脸的汗珠，抬起一双近似绝望的眼眸望着大家涩涩地说，“由于那里戒备森严，我试了几次都没进去。不过，我在洛阳师范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胡玉坤老师。胡老师说上级组织已经知道这一情况，正在多方协调组织营救，要我们伊川的同志要密切关注一线动向，随时随地做好策应的准备。”

“看见没有？俺早说那么个关键人物怕有变故，怕有变故！”温金豆忽然两眼一愣，眉头紧锁，难抑胸腔一股心火，把颤抖的双手当众一摊，“这回倒好，眼看着谢书记他们就这样硬生生钻进狗娘的圈套，哎呀怎么说呢？真真叫人后悔死啦，窝囊死啦啊啊啊啊……！”

“金豆子说得也是。这段时间，我也总有这种担忧，没想到果然出现这种情况！眼看着谢书记他们遭遇不测，咱们……咱们往后可该怎么办呢啊哈哈哈哈……”许祖贤此时也难抑冲动，情绪显然已有失控。

赵琦强压内心的躁动与愤慨，竭力镇定地慢慢抬起头来，神情严肃地望着大家说：“事到如今，什么前因，什么后怕都是扯淡，关键是当务之急咱该咋办？”

申志塬低头无语来回踱了几遭，忽然站定转对众人说：“在这关键时刻，我以为咱们应当有这么两种考虑：首先，要尽快通知留守豫西各县的同志分散隐蔽，保全实力，密切关注事态发展；同时呢，越是在危险的关键时刻，咱们越要沉着冷静，要想方设法围绕营救做好各种准备工作，尤其要特别警觉诸如‘九皋鹤鸣’‘石破天惊’之类的预警信号，随时做好紧急集结、突击歼敌的思想准备……”

“说得倒也不错，只就是针就‘九皋鹤鸣’之类的应急预案，这两年咱们也没少进行实地演练，只可惜一次半次都没得用上，还耗费了不少人力和财力。要不我咋说这种花里胡哨的所谓‘预案’，纯粹是纸上谈兵，不一定真的管用！”

“就是啊，咱们都操练好几回了，每一回都说‘未雨绸缪，以防不测’，而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出一丁点儿实用价值！所以说我也一直怀疑这玩意儿是不是六指挠痒——多一道道呢？”

面对许祖贤和温金豆的纷纷质疑，申志塬与赵琦正不知如何作答，忽然从鹤鸣山方向飘忽传来恢宏凄厉的鹤鸣声。

“快听，是啥鸟叫？这么古怪！”赵琦首先警觉地望望四周小声说。

在场众人都警觉地抬起头来，循声观望。

“好像是从鹤鸣山方向传过来的。怪呀，从来还没听过这种鸟叫……会不会……”温金豆仰望鹤鸣山方向诧异道。

申志塬也面对鹤鸣山方向凝耳静听，脑际隐约浮现出以下回忆场景：

谢钟锋与申志塬、申京玺、张石宪、张素花一行五人边走边设想可能会出现的各种险情。行至葬狼谷口，谢钟锋回望沿途连绵的山峦突发奇想，说：“针对刚才罗列的种种险情，咱们还可以编排出一些相对应的暗号，以备应急之需。比如说咱们无论哪一位同志不幸落入虎口，被敌人逼着来搜寻自己的同志，咱就可以凭着‘鹤鸣九皋’的历史典故，预先设置以‘九皋鹤鸣’为暗号，提示地方同志紧急采取相应的对策。”……

通过短暂回忆，申志塬忽然恍悟地一拍脑壳：“‘九皋鹤鸣’——应该是谢书记他们……赵琦，快，快仿鹤鸣，大声回应！其他同志按照原定的‘九皋鹤鸣’应急方案做好准备，分头行动……”

赵琦聚拢两只大手做喇叭状，仿鹤啸鸣。

鹤鸣的声音渐大渐强，凌空激扬。

号角一般催征的啸鸣，荡入村中各个门户，唤起无数只抄起家伙的大手和无数双狂奔疾驰的脚步。

张砺礓、杜勇杰、郭纪棠、姜圪垯、申坷垃、姬素莲、张华瑞等几十名热血青年手执刀枪、棍棒、铁锨、铁锹之类的器械，潮水一般涌入鹤乐学校，按照预先安排分列三队，分别在申志塬、赵琦、许祖贤和温金豆的带领下，脚步匆匆地向着鹤鸣山烟云涧方向一路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