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南下

维特找到铁金库的管事人。

得知押送去风息堡金币的船队在两天后出发，维特提议自己三人顺路搭船，在经过石阶列岛泰洛西时就下船。

铁金库的人自然万分欢迎，有维特这位强大的法师压船，再稳妥不过了。

这几天维特都没怎么说话，谁还没个情绪，娜梅莉亚和特蕾妮也每天伺候着维特。

铁金库的船队开始出发了，维特、娜梅莉亚和特蕾妮三人站在甲板上吹风。

维特趴在扶手上，看着布拉佛斯忙碌的港口，没看娜梅莉亚两人直接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拜拉席恩家和多恩开战了，你们会怎么做？”

娜梅莉亚这几天也不是很开心，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丈夫，她也学着维特的动作趴在扶手上：

“我不知道，或许只能躲在家里，不理会任何事，直到战争结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维特感受到特蕾妮也在右边趴了上来：“你是什么想法呢？特蕾妮。”

“我或许也会像姐姐一样吧，躲在家里研究炼金术。”特蕾妮没有像姐姐一样，把头发扎成辫子，金发随着海风的吹拂轻轻地飘起。

娜梅莉亚的声音又响起：“可是家在哪里呢？维特，你一直居无定所，小时候你住在风息堡，那里现在是你哥哥蓝礼的城堡。后来你又到了学城，学城之后你又在红堡居住直到成年。”

娜梅莉亚转过头看着维特：“直到我们的婚礼举行，你才正式搬到了新建的魔法学校。我知道魔法学校是你的心血，你所追求的也是像神话故事里那些魔法师一样，周游天下，探索各地秘境，但你考虑过我和特蕾妮吗？”

维特：“这是你的真心话吧，以前无论我做什么伱都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娜梅莉亚：“在我们婚礼前一天晚上父亲还没喝醉的时候，他找到我和特蕾妮说了很多话，让我们两个成家后要支持丈夫做的决定，丈夫在外做事要好好持家，为丈夫的家族开枝散叶。可是你呢？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

特蕾妮也跟着接话：“魔法学校虽然安全，但它就是一所学校，不像一个家。”

维特没说话。

“你每天就只会看书，研究魔法，我们除了晚上一起睡觉，根本不像夫妻，而是像战友！我缺战友吗？我有特蕾妮就够了，我缺的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娜梅莉亚语速越来越快，眼泪也跟着流出来。

“我和特蕾妮小时候就很喜欢你，但那只是小孩之间的喜欢，喜欢听你讲故事，你明明打得过我们却一直让着我们，所以喜欢和你一起习武。

后来我们有了婚约，我们一直书信来往，我也渐渐知道了婚约的意义，我听过很多关于爱情的故事，也听过很多背叛婚姻的下流传言。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个爱情的梦，我想着怎么去爱你，维特，我比你大三岁，依然为你留着处子之身。”

维特用手抹掉她脸上的眼泪，没有接她的话，让娜梅莉亚继续发泄心中的苦闷。

“你12岁立下战功成为了首席**师，能参与御前会议成为了王国的高层。你知道吗，消息传到多恩，无数的女孩都在羡慕我，我和特蕾妮都非常高兴你能有如此成就。但之后几年你一直在七国各地到处跑，也不来找我们，还是我们主动来找你。”

“死维特！当年姐姐在高庭找到你之前，一直这么称呼你。”特蕾妮补了一句。

“后来我们结婚了，我以为会过上想想中的生活，但你又要环游世界，我和特蕾妮都支持你的决定，在北境我们很想和你一起出长城，可我们真的无法适应那里的天气，在这里，布拉佛斯，那天和黄金团战斗的晚上，我们也很想和你一起战斗，可还是成为了你的拖累！”

娜梅莉亚的眼泪越流越多。

“我没日没夜的练武，特蕾妮去吃那些有毒的炼金材料，我们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特蕾妮也在流眼泪。

铁金库的船队驶过长渠到了旧衣贩码头，现在的位置能看到奥伯伦的船。

娜梅莉亚大哭起来：“拜拉席恩家和多恩开战，我会躲着不理会。但你和父亲战斗，那天在船上你和父亲对峙时，我真的害怕极了，因为我知道你能轻易地杀死父亲，杀死他的侍卫，杀死整艘船的人。

我真的不希望你们打起来，我们没有孩子，如果你杀死了父亲，或者父亲杀死了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做。”

维特不会止哭的魔法，只能把娜梅莉亚和特蕾妮抱在怀里，轻轻拍她们两人的背。

“我可以给你们保证，如果和多恩开战，我不会和你父亲正面对决。另外你们为什么一直在想着拜拉席恩王室会和多恩开战呢？”

维特用特蕾妮的手绢给她擦干了眼泪，又去擦娜梅莉亚脸上的。

“一件事情，既有可能成为战争的导火索，也有可能在某个节点突然被掐断。我知道多恩有针对我的阴谋，可你们的父亲奥伯伦亲王可是很聪明的，及时杀死了戴蒙·沙德，阻止了事态的失控。所以你们可别以为他在船上杀人真是为了威胁我，他也就嘴上说说，给其他人听的。”

娜梅莉亚抬起头：“真的吗？”

“是真的，但这也只是暂时阻止事态爆发而已，他们那边的计划进行下去，以后肯定会再次发生冲突。”维特肯定地说到。

特蕾妮摸了摸姐姐哭红的眼睛：“那没有其他缓和的余地了吗？”

维特想了想：“有，双方坐下来，把各自的要求敞开了谈，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们父亲的后面是道朗·马泰尔，他才是多恩真正的主人。”

两人都紧紧地抱着维特。

特蕾妮小声地说：“什么时候能没有战争呢？”

“或许只有七国真正的统一才能暂时没有战争。”

船已经穿过泰坦巨人进入大海，维特拉着两人进到船舱。

“厄斯索斯大陆还有我必须要去的地方，瓦兰提斯和瓦雷利亚废墟，等去完这两个地方后，我们就回家，我会找地方建造一个我们自己的家，然后生一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