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被血浸染的过往

“不用谢我，是优衣让我来的。”

天边日光西斜，欧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有些意外，不过是做一些体力活而已，没想到现在居然会感到有些许疲倦。

“看起来最近有些怠惰，需要多加运动了呢。”微微的叹了口气，而就在这时，欧文忽然注意到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飞了过来，迅速地伸出手接住。

是一瓶运动饮料。

“辛苦了。”站在一旁的树下，真田幸武双臂环抱着望着欧文，看起来似乎已经在旁边待了一段时间。

“喂，你在偷看我么？抱歉可别这样，会让别人误会的。”调笑了一句，欧文拧开瓶盖将饮料一饮而尽。

“结衣告诉我了，似乎你已经知道了优衣的事情。”真田幸武平静地回应道，“我倒是很意外，没想到你居然会和她打这样的赌。”

“我倒是更意外，你们和优衣认识了那么久说看不见就看不见，而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倒是看的清清楚楚。”将瓶子丢进垃圾桶里，欧文笑了笑，“说不定有问题的是我呢？”

真田幸武沉默良久，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事情一般开口道：“但是你觉得，以你的认知来看，优衣她，像是一个在受到那种打击之后，就会变得如此极端的人吗？”

感觉到了真田幸武话里有话，欧文眉头微微一皱：“你想说什么？”

“原本优衣的事情我已经逐渐遗忘了，不过在结衣和我交谈之后我大约又想起来了一些，优衣之所以变成这样，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所拥有的能力。”真田幸武说着，脸色微微地阴暗了下来，“优衣曾经，去过大江山。”

……

从北面出了镇子，一直往前是稻荷神庙的所在，而若是中途拐向西侧，则是那只名为见闻的猫所在之地。

在岔路口停下，真田幸武望着远处的稻荷神庙，依然是一片废土，并没有进行任何的修缮。

欧文落后真田幸武半步，望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之时静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发言。

“你知道，为什么那些鬼怪要烧毁稻荷神庙吗？”良久之后，真田幸武开口道。

“……大约是为了向稻荷以及贺茂家示威？”欧文思索了一下。

转过身，真田幸武望着欧文：“这种原因确实是有，不过还有这更加实际的效果。”

“鬼王酒吞童子想必你已经有所耳闻了，他是集结了众鬼，成立了百鬼之国的存在，而他的国度便在大江山，大江山曾所在丹波，然而人间常世与妖界并不能以常理而言，能够通往大江山之路并非一条。”

“此路便是。”

顺着真田幸武的目光望去，那神庙依然矗立在远方，阻拦着身后的路径。

“稻荷神庙的存在便是为了分割大江山与常世的一道门，它的作用就如同戾桥，或是罗生门，稻荷神无时无刻不在击退那些尝试从大江山中进入人世的鬼怪，然而这一次的失算，意味着稻荷神也遭遇了某些麻烦。”

望着那神庙良久，欧文问道：“那，这与优衣又有什么关系？”

“曾经的祭典中，优衣是陪伴结衣坐在同一轺车中的助祭，不过在祭典后半段，她是不用登场的，也就是在脱离众人视线的那几个小时之后，所有人都注意到，优衣不见了。”

“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不过结衣当时立刻向稻荷神请求帮助，最后得到的回应是优衣不知为何，跨过神社，进入了大江山的边缘，信宗伯父当即带领族中众人越过这一道禁忌线进入大江山，然而在没有充分准备的这一行动下，贺茂家死伤惨重，付出了将近二十条人命，才将优衣从那边带了回来。”

“等等。”欧文打断了真田幸武的发言，“跨过神庙？难道你们的稻荷神都不知道有没有人从自己神庙那边过去？”

“具体的情况……实际上我并不太清楚，稻荷神为何没有注意到优衣，又以为什么莫名其妙会进入大江山，这一切即便是我问结衣，他也没有告诉过我。”真田幸武微微叹了口气，“不过能够得知的是，优衣她之后很清楚，那些人是因她而死的，而且有一点相当重要，她之前为这些人全都卜算过命运，得知他们会死于鬼怪的手下，但是没想到会是因为她自己。”

欧文后退两步靠在树上，低着头沉思着。

若真是如同真田幸武所说，那么优衣会抱有自责感或许可以理解，再加上后来那些居民的火上浇油，确实有可能会导致如今的情况。

但……昨天晚上，欧文与优衣的对话之中，却是明显的察觉到了她的恨意，以及那句“稻光町被烈焰燃烧的未来”，这让欧文觉得，事情依然没有就此结束。

“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欧文伸出手拍了拍真田幸武的肩膀，“这样一来，倒是能够增加我的决心，也许我得先去解开一下这些疑问才行，毕竟你们的稻荷神在那边装死，我可不想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乱逛。”

真田幸武望向欧文，微微垂首：“抱歉，我帮不上什么忙……我也是遗忘者的一员，虽然今天结衣的提醒让我想起来这些，但是明天可能还是会把优衣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该死的，这种事情本来应该让我做才对。”

“不用，我很闲，最近也需要锻炼身体。”说着，欧文转过身朝着真田幸武摆了摆手，“总之，就是这样，今天谢谢了，告辞。”

欧文的身影在山路上渐行渐远，真田幸武沉默良久，伸出手握紧胸口的衣襟。

感觉，相当的不妙，这种事情一旦想起来，就觉得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什么不对的事情，在朝着如今蔓延了。

……

从山路上一路走到贺茂家的门外，欧文察觉到有人正在门外站着，抬头望去，不由得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你们做什么？”走上前，欧文朝着站在门外的两人问道，这两个家伙正是前一段时间来到这边，告诉欧文关于梁晓事情的沙椤以及伊达矩平。

“哈……”不知为何，两人看见欧文的时候似乎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也许是因为欧文忽然出现在他们背后的原因。

“是……啊！”瞬间调整过来神色，沙椤一脸严肃地说道，“欧文，联会那边已经发出通告了，让我们这边加速行动步伐，但是你一直毫无所动，这样的话会导致我们收到惩罚的，所以今天我们来是为了告诉你，现在必须要执行任务了。”

啧，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种事情早就抛在脑后了。

欧文一脸的烦躁毫不掩饰，摆了摆手：“行行，你们说，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这可不是我们说，之前你说了，这一次的任务由你全权负责。”沙椤阴沉着脸，看起来似乎也是相当窝火。

“懂了，那就后天，好吧，下次一定。”欧文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贺茂家中走去。

“不行！”沙椤的声音猛然抬高了几度，厉声喝道，“今晚必须得有所行动！”